“辭官？”

蔡邕一臉不解，皺著眉看了看與自己對坐的衛籍，開口問道：“仲道此言何意？”

對于蔡邕的反應，衛籍不覺得意外，畢竟堂堂司空之位，如何能夠說棄就棄？

只不過，在衛籍看來，即便此事不是為了和王允做交易，他也不會讓蔡邕繼續留在雒中。

雖說董卓之死發生了變化，可按照蔡邕的性子，難免不會讓悲劇再次上演。

說到底，在衛籍看來，依著自家岳父的性子，執文壇牛耳做士子領袖綽綽有余，可雒中官場風云變幻，屬實不適合蔡邕。

衛籍沉吟開口：“岳父莫急，且聽小婿把話說完。”頓了頓，他再次開口：

“岳父，如今洛中并沒有想象中的安全，雖說董卓已除，可司隸之地尚有董卓舊部十幾萬大軍，而王司徒對西涼軍的處置又有失公允，終會留下禍根，屆時恐怕又是一場劫難！”

此言一出，蔡邕面色一變，意外的看向衛籍，繼而緩緩坐下說道：“仲道言重了，何至于此？”

“大人！”

衛籍這聲‘大人’屬實叫的有些無奈，當然蔡邕乃是他岳父，叫聲‘大人’也不為過，他緩緩開口：“前些日子傳來消息，董卓舊部李傕等人在董卓死后祈求王司徒赦免遭到拒絕，如此一來，這些人必定心生憂懼，難保不會發動兵變！”

事實上，衛籍倒也沒有說錯，由于誅董的王允乃是并州人，故而在董卓被誅殺后，李傕、郭汜等人因此憎恨并州士卒，并且將軍中的數百名并州士卒全部處死！

事后，由于李傕等人無所依托，便打算解散兵馬逃歸西涼，于是便派人前往雒陽朝廷請求大赦，可王允卻認為誅殺董卓后已經大赦雒中西涼軍，今年不能再次赦免，因此不答應。

“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嗎？”

“晚則半年，早則三月雒中必定生變！”

蔡邕微微頷首，腦海中回憶著近日來王允的所作所為，雖說他看不清局勢，可也不至于糊涂，衛籍所言雖說大膽，可也有些道理，沉思片刻后蔡邕緩緩開口：

“既如此，辭官之后又當如何？”

衛籍松了一口氣：“朝廷準備升籍為郡守，籍打算返回河東，不如岳父大人與我同行，也省的與昭姬分隔兩地。”

“返回河東？”

蔡邕一臉不解，對于大漢官制他自然知曉，疑惑道：“仲道原本就是河東之人，如何能夠任河東太守？”

“此事卻要岳父大人襄助。”衛籍尷尬一笑：“還請岳父與王司徒相商，籍再去請……請荀公幫忙此事想來不難。”

衛籍如是說道，殊不知此言一出，蔡邕便明白了衛籍心中所想：

“仲道莫非是想和王允做交易，以老夫官職，換取河東太守之職？”

衛籍沉默不語，一時間廳中陷入沉寂。

良久，蔡邕嘆了一聲：“罷了，老夫天命之年，倒也無心宦海，這便去與王允商議！”

“多謝岳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