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紅色雛龍抓著與自己體型相近的獵物，搖晃著墜落在松林之間，大團的積雪從枝頭滑落，砸在他的頭頂將他掩埋。
“呸，呸！”
塞隆的腦袋從雪堆里冒了出來，吐掉嘴里的雪，把駝鹿也從雪堆之下拖出。
“媽的，飛了這么遠，應該沒被那群冬狼看見吧？這要是被看見就丟臉丟大發了。”
塞隆靠在駝鹿尸體上，感覺背上和翅膀的肌肉一陣酸痛。
雖然已經經過了一次沉睡，翅膀不再是軟趴趴的，變得更加有力，但塞隆還沒練習過飛行。
還是出了洞穴半天找不到獵物，突發奇想看能不能飛到空中尋找獵物的蹤跡，塞隆這才第一次飛上藍天，完全就是個毫無經驗的飛行新手。
要不然也不會扔完爆炸龍鱗之后，想降落帶走駝鹿卻差點變成自由落體，直接砸到地面上，還把腳給崴了。
幸虧塞隆撿漏的時候特地挑了頭沒成年的駝鹿下手，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帶著飛起來。
塞隆現在體長接近三米，卻是從頭到尾的總長，細長的脖頸和尾巴就占了一半多，實際的體型看上去并沒有多大。
而他的獵物，這頭還沒成年的小駝鹿卻是實打實的體長一米五，比塞隆自身的重量還要重上幾分，也虧了他這對薄弱的翅膀還能飛得起來。
為了省事，塞隆只能先將獵物吃掉一部分，正好他也已經許久沒有進食了，順便可以補充一下體力，讓自己的體溫時刻保持正常。
這鬼地方實在是太冷了。
從駝鹿柔軟的腹部下口，撕開一道口子，滾燙的內臟和腸子就從中淌出了來，散發著濃郁的腥香。
雖然巨龍幾乎什么都能消化，這些大腸聞著也詭異的有點美味，但塞隆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直接連著胃部和腸道全部扔到一邊。
被爆炸龍鱗的火焰炙烤過的血肉還殘留著高溫，但在一頭紅龍面前這些高溫反而是一劑絕佳的調味品。
“唔，味道不錯。”
大口咀嚼著柔軟鮮嫩的肝臟，塞隆滿意地點評道：“難怪龍之傳承里推薦食用龍息炙烤過年輕精靈少女，年輕的口感就是好些?！?
匆匆忙忙吃掉所有富含脂肪的內臟，又啃完兩條鹿腿，塞隆休息了一下就準備離開。
“啪嘰——”
看著不小心踩到后濺了自己一腿糞的大腸，塞隆郁悶地直想罵娘。
“真他媽倒霉……嗯？等等……”
塞隆皺了皺眉，低下頭仔細分辨腿上沾染的鹿糞。
看了看，塞隆顧不上惡心，又從一堆大腸中翻找出小腸和駝鹿胃，一一打開查驗。
內心的猜想得到驗證后，塞隆眉頭緊皺。
“這些駝鹿，是被人飼養的！”
小腸和胃部尚未徹底消化的殘渣看得更加清楚。
這些殘渣種類單一，全是同一種植物曬干后再閘斷的草料，草料的刀口斷面都清晰可見。
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大群駝鹿都是某個智慧種族飼養的牲畜！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據塞隆所知，這樣的冰天雪地里可沒有人類、精靈、矮人之類的友善智慧種族聚落，只有食人魔、冰原豺狼人，又或是巨龍的死對頭，霜巨人。
而無論是食人魔、冰原豺狼人，又或是別的什么，顯然都不會，也沒有能力飼養這么大一群駝鹿。
那么答案顯而易見地只剩下了一個——這些駝鹿是霜巨人的財產。
聯想到巨人，塞隆就沒由來地心生厭惡。
這是源自于巨龍血脈中根深蒂固的仇恨的影響，如果要追溯的話，甚至要倒回數萬年前那場持續了整整一千年的曠世大戰。
不過塞隆還是很理智的，那畢竟都是幾萬年前的仇恨了，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就算真碰上了巨人，塞隆頂多也就是……
“殺他全家！操！殺巨人全家！操！”
……
冷靜下來，塞隆揉了揉太陽穴。
“媽的，這股恨意還真是深刻啊，現在一想到巨人，就感覺那些家伙殺了自己的親朋好友，霸占了自己家的房子田地，還用牛走了自己的青梅竹馬，讓人恨不得把他們碎尸萬段?！?
“罷了?！比u搖頭。
冬狼群狩獵的時候他就在駝鹿群上方盤旋，他很清楚數百近千頭長毛駝鹿群的規模有多驚人。
能進行這么大規模的畜牧養殖，那個霜巨人部落也肯定非常龐大。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塞隆也跟了駝鹿群一路，卻并未在四周發現霜巨人的存在。
如果真有霜巨人在現場，就算塞隆沒發現他們，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塞隆，霜巨人可是最仇恨巨龍的巨人之一。
不管這支駝鹿群是不是跟霜巨人有關，也不管那些可能存在的放牧駝鹿的霜巨人去了哪里，又發生了什么，塞隆都已經決定離那支駝鹿群越遠越好。
無論如何，他現在都還只是一頭雛龍，碰上兩個全副武裝的霜巨人，他連半點勝算都不會有。
“還是趕緊回去窩著吧，下次捕獵換個方向，以防跟霜巨人撞上?！?
塞隆抓著駝鹿尸體，搖搖晃晃地起飛，原路返回。
“呼——”
幾頭體型巨大的座狼在林間疾馳而過，帶動的勁風卷動松枝，晃落大片積雪。
“停步！”
粗獷的吼聲從座狼背上傳來，拴著韁繩的座狼立刻服從地停下，耷拉著舌頭喘著白氣。
“該死的，那頭白皮爬蟲躲哪去了！”
“咚！”
座狼背上一個身高接近三米，皮膚霜白，毛發暗藍的巨人憤怒咆哮，手中手斧狠狠砍在一旁的松樹上。
如果塞隆在場就會認出，這些體型壯碩的類人生物正是霜巨人。
只不過不知道出于何種原因，這些霜巨人的體型有些過于矮小了。
正常的成年霜巨人身高能達到五米，相比之下，他們就像一群發育不全的侏儒或是半身人。
“別喊了，蠢貨，那頭白龍中了迷龍草的毒，逃不遠的，再在這附近找找?！绷硪粋€霜巨人道。
“哼，這話你已經說了兩天了！逃不遠，還要讓他再逃幾天才算遠？”
先前說話的霜巨人臉上掛不住了，霜白的腦袋迅速漲成了紅色。
“別吵了，快看我發現了什么。”
另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即將爆發的爭吵，所有霜巨人都湊了過去。
只見那個蹲在地上的霜巨人面前蜷縮著一頭凍死的紅色生物。
“龍？”
“這里怎么會有條紅龍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