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師兄!”
江河穩住身形,滿身的躁動氣息,瞬間散了個干凈。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龍云霄。
說起來,這還是第二次見到這位玄黃洞的洞主。上一次是剛入山時,而這一次,則是這般陰煞刀暗算江河的關鍵時刻。
哪怕見面次數只有兩次。
但是帶給江河的感覺,還是那么的親切。
顯露身形的龍云霄,已經驅動那道金色劍光,砸在陰煞刀噴出來的刀光氣息之上。就聽當啷一聲,刀光氣息像極了被一腳踩碎的玻璃。
頃刻間就從上至下,崩成粉碎。
至于陰煞刀本身,則是奪的一聲,直接扎在地上。只不過,這玩意才落在地上,又爆出一聲尖利的嘶鳴之音,蕩起一道道冷光。
又從地上飛了起來。
但是這一次,它沒有再去襲擊江河,而是掉頭,推開重重的冷冽氣息,朝著靈崖本山之外飛撲而去。
這是背后操縱它的人,想要帶著陰煞刀逃離現場。
龍云霄呵呵一笑:“傷了人,還想走,閣下未免太不把我玄黃洞放在眼里了!”不等話音落下,一道駭然狂風順勢而起。
化作肉眼可見的青色風浪,落在已經飛到半空的陰煞刀上。
輕輕松松就把陰煞刀拽了回來。
又是奪的一聲。
陰煞刀再次落在地上。
龍云霄彈指一點,一道別樣的氣息,落在陰煞刀刀身之上,就見一道黑色的焦煙升騰起來,這位玄黃洞洞主順手就抹掉陰煞刀刀身之中。
屬于它原來主人的氣息。
恍惚之中,偏離靈崖本山不過數里的云層空深處,爆出一聲奇異的響動。不過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龍云霄呵呵笑了聲,深邃的目光,朝著那個方向掃了一眼。
與此同時,戴真覺茅主事走到邊上。龍云霄拱手道:“多謝二位照顧我師弟!”
戴高師嘆息道:“云霄說笑了,這一次要不是你來的及時,江河怕不是要被那個家伙暗算了。”說話的時候,他也是單手一招。
陰煞刀彈飛起來,被他一把攥在手里。
緊跟著,戴高師將這把陰煞刀送到江河手上,“云霄已經幫你抹掉刀鋒之中,不屬于你的氣息!你可以放心大膽地祭煉。”
江河將刀鋒插在腰帶上,道:“多謝!”
茅主事則將此前江河跟武云川決斗之前,各自拿出來的袋子,全都送到江河的手中:“這一場比斗,既然是你贏了,那么這里面的戰利品,就都屬于你!”
江河眉開眼笑:“十萬靈貝,我賺大了。”
眾人盡皆大笑。
除了茅主事還要留在常務殿處理一些收尾的工作,其他人全都跟著江河和龍云霄,回到玄黃洞,當夜玄黃洞內外,燈火通明。
好不熱鬧。
相較于江河的興奮。
暗中推動武云川死斗江河的韓豹,卻是暴怒之下,照著花船之中的家具,一通亂砸,瘋狂的發泄著,他心中的暴躁情緒。
他雖然沒有露面,但損失極大。
十萬靈貝,可不是什么小數目,韓豹可以說將他的私房錢,全部拿了出來。此番武云川死在江河手上,對于他而言,那就是血本無歸。
新仇舊恨之下。
韓豹的心情可想而知。
至于跟著來的那個何先生,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表什么意見。
足足好一會兒。
花船內部,已經是變的一片狼藉之后,韓豹才算停手。這人滿臉的憤恨之色:“江云河這個人,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同樣是這個時間。
黃沙洞山腹深處,一道飽含憤怒的嘶吼,激蕩不休。,
“奪我陰煞刀!”
“這件事情,不會這樣算了!”
不知多少黃沙洞的弟子,膽戰心驚的守在石室門外,一句話也不敢說。
三天后。
喧囂散去。
江河捏著手上,一張張的單子,笑的很開心:“之前打的廣告,非常成功。除了茅主事那邊,日常一個基數的下品法器單子之外,還有一百把中品法器及十把上品法器的單子!”
“下品法器,一個十點煉器積分,中品法器起步一百,好一點的九百上千!上品法器就更多了,起步一千,多的可以換九千甚至一萬煉器積分!”
“按照這個趨勢,四階煉器大師,似乎沒有想象的那么遠!”
而除了法器單子,他還收到相當數量的畫符任務。
一想到將要發生變化的符箓積分和煉器積分。
江河怎么可能不開心。
最為關鍵的是,時間很充裕。
常務殿有兩個季度的任務期限,靈符任務,更是沒有時間限制,只要他有,便可隨時送往那些想要購買靈符的修士手中。
“說起來,這來來回回,又是差不多三年過去了!我還欠楊器師三千靈貝呢。”
“也是時候下山,將此前答應他的傭金酬勞,送上門去了。”這般想著,江河已從滄溟洞走出來,只是才走出來,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龍云霄。
江河有些奇怪。
畢竟,他從玄黃殿下來,不到半個時辰,可以說,兩個人半個時辰前,都還在一起。
難道還有什么緊要的事情?
江河道:“師兄。”
龍云霄點了點頭,臉色帶著幾分凝重:“師弟,剛剛收到真君法旨,說是宗門已經確定內門大比的時間!”
江河眉峰一挑。
內門大比,區別于各山內部的比試考核,是一場面向青玉宗九山八島,六十歲及六十歲以下修士的內門大比武。這場大比武,一甲子六十年舉辦一次。
六十歲及六十歲以下,這個范圍就很廣了。
這個區間內的宗門修士,堪堪煉息之境的修士有之,已入四境玄光真人的修士,亦有之,而且還不少。這幾天,在玄黃洞展開的各種酒宴。
就不止一次提過內門大比。
說是上屆的內門大比,甚至還有一尊五境天泉大真人。
可以說。
內門大比一開,莫說蘊靈高師,玄光真人,就算是符合年齡段的某些大真人,都會跳出來參加比試。之所以內門大比。
會引來那個層次的修士。
也是因為內門大比的獎勵,非同等閑。
它雖然只決勝魁首之位。
但只要拿下魁首之位,就將獲取宗門真傳之位。真傳,乃是掌門的繼承人,代表著擁有登頂掌門之位的可能。光這一點,就能引來無數人的吹捧和參加。
不僅是龍云霄。
甚至是戴真覺這種,拿下微云洞洞主,幾乎板上釘釘的修士,也對內門大比,滿是向往之心。
只是這些年。
因為跟紫云宗的爭斗,本該早就舉辦的內門大比,延遲好幾年,至今還未舉辦。而現在,聽到龍云霄這般說,看來上面已經確定下來了。
龍云霄目光深邃:“宗門決定,十二個月一年后,舉辦遲來幾年的內門大比!”這位雖然極力掩飾情緒,但江河還是從他微微上牽的嘴角。
看得出來。
得到這個消息的龍云霄,非常開心。
緊跟著,龍云霄又道,“云河,鑒于內門大比只有一年時間,這期間的時間,我就不外出,準備閉關沖擊四境玄光了。”
“你若是有什么緊要的事情,可去玄黃殿留下訊息,我基本上十天半個月,或許會查驗一下信息。”
江河道:“師兄請放心修煉就是。”
“小弟會照顧好自己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龍云霄盯著江河,手腕一抖,一口劍匣從他的身上飛了出來,落在江河的腳下:“我當然不擔心,我是怕某些人不講道義!”
“所以這口劍匣你帶著!”
“若是遇到緊急情況,可開啟劍匣!”
“劍匣打開,里面就有我存下來的三十道劍氣,等閑蘊靈奈何不了你!若是來不及回山,你也可以找微云洞的戴高師!”
江河心中感動:“師兄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龍云霄點了點頭,又拍了拍江河的肩膀:“云河,修行之道,修為是根本,其他不過輔助技能罷了,你應該更加專心的用來修行才是。”
龍云霄話里話外的意思。
是要他專心修煉,不要把大把的時間,花費在煉器畫符這種事情上。
江河苦笑一聲。
他倒是想啊,可是沒辦法,想要修為走的更遠,就得積攢更多的陽壽,要不然陽壽不夠,以他的資質,只能原地踏步。
而想要提升陽壽。
必須提升技能等級!
龍云霄見江河這個樣子,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就已經是旋身暴起,化作一道光,轟入玄黃殿不見。
待得龍云霄離開。
江河一把抓起地上的劍匣。
劍匣有半人高,拿在手上,也不過四五十斤而已。對于江河而言,完全不是問題。他就將劍匣背在背上,取出隨身令牌。
通往外界的門戶,已經打開。
江河一步踏入門戶。
就這樣從玄黃洞消失,下次出現的時候,又到了千峰嶺的那個山谷之中。辨明方向,江河駕馭風行劍,朝著星云山,疾馳而去。
就見漫天風云激蕩。
只是一個起落,他就不見了蹤跡。
江河先去的神兵堂赤陽房,見到楊器師楊云保。讓江河詫異的是,而今的赤陽房,處于停工狀態:“師兄這里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楊器師笑道:“因為我知道你會來,為了避免跟上次一樣,匆匆忙忙,思來想去,這個季度開始之后,我沒有領取從神兵堂發布的任務,免得你來了之后,又跟上次一樣。”
江河問道:“我若是不來呢?”
楊器師淡然道:“你肯定會來,這不,和我預料的一樣,你果然來了。”
江河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嘆了口氣:“倒是讓你費心了!”說著,一只裝著三千靈貝的袋子,送到楊器師的手上。
“我本該當時就送來的,只是當時忙于修煉,一來一去的,怠慢了些。”
楊器師說道:“遲一點早一點,沒什么關系的,說說這次任務吧。”
江河不做遲疑,就把任務大致說了些。楊器師的眼睛頓時亮了:“這是個大活兒啊,關鍵是時間充裕,沒問題的。”
“只要你沒問題就好,我先去黃云鎮一趟,你這里準備準備!”江河轉身就出了赤陽房,直撲知微閣。只是到了知微閣。
江河才知道。
張武陽柳七娘云天明這三個人,早在一年前,就外出闖蕩去了。
留在知微閣的只剩費澤生和趙滄海,曾經在黃云鎮也算是有些名氣的知微閣,而今實力大減,遠非鼎盛之時,可以比的。
也從費澤生的嘴里。
江河得知老四余慈悲,自從上次老大舒青山跟知微閣割裂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
江河愕然不已,呆坐良久,呵呵笑了聲:“五哥七姐還有八哥,怎么就不等等我呢?待我鋪開靈崖山的路子,把他們還有你們一起帶入靈崖山,也是可以的。”
宗外之人,想要進入青玉神山。
第一是接引通道,這條路很難,江河能走這條路,是因為當時的技能水平,比修為超出太多,‘蒙蔽’了接引通道,這才給了他進來的機會。
第二就是正常考核,以仙丹堂和神兵堂為起點,一步步的晉升,那個舒青山就處在這個階段的第二步。
第三則是常務殿征召雜役。
這第三種方式,還是茅主事主動說的,說江河想要帶人進來的話,可以提前跟他說,什么時候常務殿要外招了,就把名額勻一些出來。
第三種方式,也等于是靈崖山對門下弟子的福利。
第一種,江河覺得自己都是僥幸,知微閣剩下的這些人,更加不可能。至于第二種,周期太長,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好在江河跟微云洞關系非常好。
又有茅主事這位實權主事幫襯,‘暗箱操作’一下,也是可以的。
只是目前常務殿還沒有征兆雜役的打算,所以江河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這一來一去,知微閣都變成了這般模樣。
‘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這就是人生之中,避免不了的經歷,總有一些非常在乎的人或者事,慢慢地淡出視線。又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道路,強求不來。’
江河嘆了一口氣。
目前唯一比較慶幸的是,費澤生趙滄海都已經突破煉息圓滿,當年給予他們的靈貝,多多少少也還是對他們有些幫助。
卻也在這時,費澤生遞過來一封書信:“老九,這是老八離開之前,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