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眉頭微微一皺。
黃沙洞武云川之名,他聽龍云霄提過,但是這段時間,不是修煉,就是外出,對于黃沙洞的了解,僅限于此。
江河有些奇怪。
好端端的這個黃沙洞的先天真師找自己干什么。
江河不記得他跟這人,有交情。
不過既然對方到了滄溟洞外,而江河也完成修行目標,出去見上一面,也無妨。
當此時,江河甩了甩衣袖。
將身上沾染腐朽氣息的衣袍,震成粉碎。緊跟著,又以自身先天真息,掃蕩全身,除去皮膜表面的污垢,上上下下,稍加裝扮,江河這才心滿意足的出門。
才從洞府出去,就見山洞門口站著一個人,此人看面相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眼眶發黑,面色暗淡,從上至下流淌著一股說不出的憔悴氣息。當然除了這個憔悴氣息,其人的先天之氣,還是十分明顯的。
還不等江河開口。
頭頂上已經是撲簌簌,爆出翅膀扇動的響聲。
卻是花總管從邊上飛了過來,落在江河的肩膀上,道:“二洞主,這個武云川,這兩年來,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里,請你出來相見。”
‘來了兩年了?’江河心中一驚,‘這得是多大的毅力,每天風雨無阻的來這里,只想讓我出來跟他見面!’
‘這個人想干什么!’
這般想著,江河問了聲,“為什么?”
此前江河沉浸式修煉,外事不問,對于外面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也就是這一次,突破先天之境,這才打開對外的通話窗口。
真不是他有意怠慢別人。
而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花采玉長話短說:“此前二洞主從外面回來,被人伏擊的事情,刑罰殿那邊的苗云海,早在兩年多前就已經查出來了!”
“背后的主使,就是黃沙洞的管云仲和薛云非!刑罰殿第一時間就把這兩人抓了,并且判了死刑,只等你出關,本人親自過去,就押到本山的斬靈臺上,當場斬首。”
‘原來如此。’江河暗自贊了一下苗云海的辦事效率,也漸漸的回過味來,“所以這位黃沙洞的武云川,每日里都來我這里,就是想要在我這里求情,饒過那兩個罪魁禍首?”
花總管點頭道:“就是這樣的!”
江河呵呵一笑。
這怎么可能。
而花總管突然喊道:“二洞主,你突破了?”
江河笑道:“我還以為你發現不了呢?”
花總管笑的極為開心:“是我剛才沒注意……咯咯,突破了好啊!我就說嘛,以二洞主打通接引通道的天賦,突破先天,對于你而言,完全不是問題。此前洞主就是出去給你搜尋突破先天的資源去了,既然你現在突破了。”
“咱也可以把洞主叫回來了。”
花總管撐開翅膀,繞著江河轉來轉去。
江河暗道一聲慚愧,他在修行一道之上,真的沒有什么天賦,要不然也不至于耗費四十八年的陽壽。當然這個話,他不能講出來。
而是感慨道:“倒是讓龍師兄費心了。”
他們這一來一去的對話,直接把武云川晾在一邊。這個黃沙洞過來的先天真師,干咳一聲,強行介入江河和花總管的對話:“江師弟。”
江河雖然對這人的行為,很是不喜。
但也不好說什么,回應道:“武師兄請說。”
武云川上前一步,道:“武某為何來此,花總管也跟師弟說了。”
江河點了點頭。
武云川繼續說道:“那武某也不廢話,斗膽請師弟前往刑罰殿為我黃沙洞管薛兩位師弟求情,我這兩位師弟,也是一時糊涂,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是故意為之。只要師弟幫忙開口說話,刑罰殿那邊也會松口,事成之后,武某必有重謝。”
江河露出些許玩味之色:“重謝?不知師兄的重謝,指的是什么?”
武云川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江河說話一點也不客氣,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手足無措。但好在這人,也是踏足先天之境的修士。
該有的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很快,武云川就接著說了起來:“我黃沙洞,有蘊養百年之星砂,到時候吾必奉上百斤星砂!”
江河呵呵一笑:“百斤星砂?怎么武師兄覺得我江河的性命,只值百斤星砂是嗎?又或者師兄,認為你那兩個同門的性命,也只值百斤星砂?”
武云川臉色深沉:“師弟要是覺得百斤星砂不夠,我可以再加一點!”
江河搖了搖頭:“就算你給再多的星砂,又如何?你別忘了,你這兩個好師弟,買兇殺人,指使盤踞在星云山之外的柳山四杰,想要殺我!這是什么?這是謀殺!幸虧我江河平時喜歡在身上,裝點東西,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已經死了。”
“你武云川堂堂黃沙洞出身的修士,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的嗎?還想用百斤星砂,要我去刑罰殿求情,尊駕未免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你要是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你怎么不自己去?說不定你這兩年的時間用在刑罰殿之上,那邊已經被你的誠心感動了。”
武云川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事情是你跟我兩個師弟之間的,我去刑罰殿有什么用?再說,你不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嗎?”
“我這兩位師弟該受的懲罰,已經受了!”
“江河,適可而止吧。”
江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適可而止?武云川,你好歹也是本山黃沙洞的先天真師,怎么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剛才花總管跟我說,這兩年來,你天天來這里。你想干什么?無非就是想在本山弟子的面前,顯出你武云川高尚的品德。”
“為了同門師弟,不管刮風下雨,只為求我見一面……難道花總管沒跟你說,我在閉關修煉,不見外客嗎?閉關是什么意思,應該懂吧!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依舊天天來這里做戲!”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現在的靈崖山上下,肯定有不少人,對于你的行為,十分贊賞!而今我在靈崖山,名聲肯定不是很好。”
花總管的眼睛也瞪的溜圓:“我就說嘛,最近不少人對我玄黃洞指指點點,背地里對二洞主你,也是頗有微詞。”
“說你不近人情,說你強橫霸道!原來都是你在搞鬼!”花總管將兩只翅膀叉在腰上,怒視武云川,“閣下好險惡的用心!”
武云川面無表情:“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江河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你太知道了!閣下若是真有這份誠心毅力,為什么這兩年來,不去刑罰殿求刑罰殿的寬恕,卻來我這里虛情假意,還不是欺負我江河。覺得我江河,一個半道加入宗門的弟子,不值一提。”
“你走吧,我這里不歡迎你!”
武云川眼眸之中,多了幾分兇狠:“師弟是真的不準備幫這個忙了?”
江河淡然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好!”武云川退出幾步,“既然師弟執意如此,那就別怪我武云川,不講情面,不留余地了!告辭!”這位冷哼幾聲。
隨手甩出一個飛行法器,一步落了上去。
只是一個起落,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江河望著這個人離開,嗤笑道:“簡直莫名其妙!”
花總管則是帶著些許憂慮:“二洞主,這個武云川心術不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河淡然道:“管他什么手段,盡管來就是了!我要是怕他這點所謂的手段,我就不姓江,也不配稱為靈崖山玄黃洞弟子!”
卻也在這時候。
天空之上,一道話音落下:“說得好!”
伴隨著鼓掌的聲音,一連三道身形,已經從天空之上落了下來。為首之人,正是指點江河來到千峰嶺,獲取接引通道機緣的章云起。
而今算來。
這還是這幾年來,江河第一次見到章云起。
而今再見這人。
江河心中充滿感激:“章師兄!”
章云起哈哈一笑:“師弟,我就說你行的!看吧,你果然順順利利的進入本山靈崖山,而且跟我前后腳,踏足先天之境。”
原來這時候的章云起。
已是先天之境的修士。
江河感慨道:“若非師兄給我這個機會,我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章云起道:“你自己要是不夠努力,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說話間,讓出半個身位,將一個站在身邊的妙齡少女引出來,“師妹,你不是一直吵著鬧著要見江河嗎?現在見到了吧!”
這少女披著粉色長裙,身材高挑,眉目如畫,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仙子,只看一眼,就引得江河心神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可以說。
面前這個女子,絕對是他來到青玉宗這么久以來,所見最美的女子。
要知道,懂得修行的人,不管是男還是女,絕大部分都會在靈息的滋潤下,養出不一般的儀態來。不敢說修士這個群體。
全是俊男靚女,但是相當一部分絕對不難看。
可以說。
江河這一世所見絕色,不是一個兩個,但是和面前這少女比起來,都要遜色一些,哪怕柳七娘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