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王大人！”

“那日我有幸經過王大人身邊，果然是他！”

“王大人您還記得我嗎？我給您端過茶??！”

一時間，十幾二十個靈翠樓的妓子全都圍了過來，一個個伸手來拉扯。

還有二十幾個別處“借調”的妓子，有似乎聽說過的，也都圍攏到人群外頭，沒聽過的則立刻向身邊姐妹打聽。

像靈翠樓這樣的高端會所，拋開丫鬟侍女之外，其實常駐的妓子并不多，十幾個就算規模大的了。

甚至還有規模更小的，就一二個頭牌外加兩三個普通妓子常駐，一天只招待一二桌客人。

來玩的話，還要提前定位。

畢竟主打的是清幽高雅，要是熙熙攘攘的，豈不是沒了格調。

所以今天劉成功“訂臺”，王干娘聽說人多，才臨時從別處調了人來救場，因此有許多不知道王安的。

眾人熙熙攘攘圍在王安身邊，七手八腳間也不知被吃了多少豆腐。

也不知那條虎狼，居然趁著人多渾水摸魚，襲擊了王安的子孫廟，驚的王安起身求饒道：“各位姐姐，還請饒了我吧！”

“饒了你也可以！”一名二十大幾，渾身充滿成熟韻味的妖嬈女子，揮舞著手帕道：“大人的詩詞才情是沒的說的，小女子想請大人贈詩一首，如何？”

女人說著，飽滿的胸脯一個勁兒的往王安的胳膊上靠，一雙媚眼更是快要眨出閃電來。

后世二十大幾的姑娘還要自稱小姐姐，但是在這個念頭卻是不折不扣的徐娘了。

立刻有年輕姑娘不滿道：“您這一把歲數，就算王大人可憐你，送你一首詩又如何？”

“難不成，還能火起來？”

“哈哈哈。”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大笑。

紅姐眉頭一挑，轉身就要開罵。

卻不想自己這一轉身，立刻就有人趁虛而入，一把擠了進來。

卻是個十幾歲，眉眼清秀的小娘。

小娘年紀不大胸襟卻很大，一下夾住王安胳膊道：“聽說大人送了靈慧姐姐一首《美人對月》，不知能否也贈小女子一首？”

“若是承蒙大人抬愛，以后大人在靈翠樓吃住都我包了，小女子也任由大人處置！”

說著，貼在王安耳邊低語。

王安本是有些煩躁的，可是一聽小娘耳語，頓時面露驚駭之色。

“倒反天罡，還能這么玩？”

可是不等小娘確認，立刻又被別人擠了開去。

“大人大人……”

人常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那要是四五十個女人又如何？

正在人海中搖擺，忽聽人群外有人厲喝，“一群騷蹄子，都成了什么樣子？”

王安覺得有些耳熟，艱難的扭頭看去，只是妓子們的發髻阻擋了視線。

緊接著又聽那人呵斥道：“還不閃開！”

圍繞在王安身邊的女子們，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讓出一條路來。

王安這才看見來人，原來是王干娘。

王干娘起初接到劉成功的單子，并沒有往王安身上想。

畢竟錦衣衛前后左右中五個千戶所，又分出大漢將軍之類的，人員眾多。

雖然王安那天透露過，說自己是錦衣衛。

但劉成功的底細王干娘是曉得的，知道東宮隨侍營的份量，并不以為這么巧，就能遇到王安。

不過胡靈慧卻是知道的，不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沒有透露給王干娘知曉。

不過王干娘也算是人老成精，曉得王安贈詩給胡靈慧，這其中必有蹊蹺，難保兩人就是老相識。

正在小樓中旁敲側擊，卻不想外頭吵吵嚷嚷，于是就出來看一看，不成想竟然緣分到了這個地步！

“哎呀，這不是王大人么！”

王干娘連忙小跑著沖到王安身前，也不管自己多年不接客的規矩了，直接抱著王安手臂道：“你這該死的冤家，可知道那天之后，把我兩個閨女的魂都勾走了？”

王安挑了挑眉，笑道：“干娘怎么如此說，這可冤枉我了！”

要說王安勾走這些情場公交車，王安自認沒有這個本事。

頂多也就是因為那兩首詩，讓這些妓子急著攀附，好提高自己的名氣罷了。

可是那天王安明明只是出于情景表演需要，這才隨便選了有過一面之緣的胡靈慧，那里來的兩個閨女。

王干娘媚眼一橫，嬌嗔道：“你這冤家，眼里難道就只有靈慧不成？”

“卻不知你那日走后，我家翠姐兒也為你害得茶飯不思，都開始說胡話了！”

王安這才想起，這靈翠樓里是有著兩個頭牌的。

要是別的文人被王干娘這么一說，估計要自鳴得意起來。

畢竟讀書人講的就是一個科舉成名，情場得意。

不過王安好歹是見過后世的世面，那里會被這種初級綠茶言論誤導，于是搖搖頭逢場作戲道：“哈哈，那可真是抱歉了！”

“那天有機會的，親自給翠兒姐道個歉吧！”

“這還用哪天？”王干娘拍拍手，道：“擇日不如撞日吧！”

于是乎，萬眾矚目之下，胡靈慧與翠兒姐攜手，從小樓中蓮步款款走出，巧笑嫣然。

“靈慧（翠兒），見過王大人！”

要說胡靈慧和翠兒姐，能得到王干娘背后金主的力捧，出資開設這家靈翠樓，姿色自不必說。

不敢講傾國傾城，那也是人間絕色。

這一出場，登時就把院子里的這些丘八，迷得神魂顛倒。

潘高亮更是湊到王安耳邊，道：“頭兒，反正你一個人也用不完，不如分一個給我？”

“我認識隔壁柳樓的老鴇，改天介紹給你？”

王安沒好氣的道：“不要胡言亂語，這是說讓就讓的？”

王安這幾天也算是了解了明代娛樂業的規矩，這些女子雖然是賤籍，但背后可都有著后臺支持，可不是秦淮河邊給錢就能上的土娼，說讓就讓的。

你想上，還得人家看的上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