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洛離開后,史昊打掃茅房間。
尹義霆再次翻開《荒經》,上面寫著: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里,以威天下。
尹義霆納悶,這本書他已經翻閱了很多遍了,可是感覺沒有什么特別的,一貫是《山海經》的風格,也沒有世伯說的那么玄乎......
茶桌上的菩提玉石手鏈已經落滿了灰塵,尹義霆合上書,手握著新雕刻的磨喝樂人偶,走到窗前,看著遠方無盡的山巒,夕陽映紅藍天,風兒輕撫著他的發絲和衣襟。
不知道他是在想小蓮、張梓雯、父親、大哥、六妹...張把頭、老李頭...
史昊打掃完出來,看見尹義霆又一個人呆呆地望著窗外,便不再打擾,提桶跑路到宋功名那里去了。
史昊風風火火地跑下來。
“義霆、義霆...”
喊了好幾聲,尹義霆才反映過來,問道:“怎么啦?”
史昊喘著粗氣,說道:“來...了,來了...”
尹義霆:“你慢慢說,誰來了?宋金他們!”
史昊:“我們的機會來了,剛剛聽宋功名說起,最近會有學院的人來剎虎口歷練!”
尹義霆:“然后呢?”
史昊:“不就可以離開了嗎?”
尹義霆:“你舍得素素?”
史昊:“......總之是次機會!”
尹義霆反而陷入了沉思。
史昊:“你說呢?”
尹義霆:“沒那么簡單吧!”
史昊也才反應過來,“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但是,人有時難免被心中沉默太久的想法所支配,妄想著能一牌改命、勝天半子、贏得白月光和朱砂痣,就算不可能也會一時失了智一樣,誤以為會有那么一點點的希望,實則是異想天開,癡心妄想。
不過話又說回來,夢這東西,雖然難,可你不努力一把試試,誰甘心呢?萬一實現了呢?
史昊:“萬一實現了呢?”
尹義霆:“好。那我們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宋吟:“我們回來了!”
尹義霆、史昊放下手中的書,迎了上去。
“這一路辛苦了吧!快快快,坐下喝茶!”
宋吟:“不辛苦!”
宋金:“這次給你們帶了點緊俏的好東西。”
宋吟把包裹放下,一一如數家珍地說道:“新款的皮鞋、鞋油、豬鬃、黑色制服、旗袍、黑色絲襪...這些是給她們帶的,等等,還有一樣,司丹康的頭油,這可是好東西喔!”
分發完物品之后,四人對坐喝茶。
史昊:“聽說,最近會有學院的人來剎虎口歷練!”
宋吟:“嗯。所以我們這才匆匆趕回來。”
尹義霆:“我們需要回避嗎?”
宋吟:“她沒有說。”
“不需要。”宋金干咳了兩聲說道。
史昊:“我們需要做什么呢?”
宋吟:“照以往的話,要準備考題。”
宋金:“你們也來了這么久了,也該出點力了,你們準備好給我們看一看。”
“好。”
宋金:“這次的主題是拿起和放下。”
......
宋吟:“不說了,我看看我的小可愛們(花草)怎么樣了!可想死我了!”
宋金:“小麒麟呢?”
尹義霆:“天寶去下面一層玩去了。”
宋金:“哦。那應該差不多了,第一層就由它管吧!”
“哦。”
宋金:“趕了一路,我就先休息了。”
次日。
不知怎么的,宋氏倆兄弟一回來時間過得很快很快,沒有多久天就亮了。
“他們來了!”
“有人過了第一層了!”
“你們準備,準備,馬上有人要到這一層了!”
伴隨著吱吱木板作響的聲音,倆個人上來了,而且是倆個女人。
四目對四目。
八千流:“姑爺!”
史昊:“你們來了!”
四人可能預想了很多重逢的畫面,可是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時候相遇,會在這里相遇。
八千流還想責備幾句,就被史昊捂住嘴拉走了。
倆人站著,沒有那種久別重逢的相擁,也沒有什么熱淚盈眶,倆人就這樣干站著。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人生三大喜事之他鄉遇故知。
尹義霆:“來了!”
張梓雯:“嗯。”
尹義霆:“好久不見!”
張梓雯:“好久不見!”
尹義霆:“還好嗎?”
張梓雯沉默不語,看著茶桌上的菩提玉石手鏈和磨喝樂。
本來張梓雯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很多很多的問題要問,但是一句“還好嗎?”把所有的話都哽咽在喉。
“坐。...喝茶。”尹義霆也不知怎么辦,只能岔開話說道。
八千流:“你們這十年跑去哪了?不是約定好一年相見的嗎?你們知道這十年,這十年小姐是怎么過的嗎?......”
史昊:“十年?不是才過了半年左右嗎?......”
曾幾時,已是夕陽獨夢好。待何時,只是黃花風斷絕。等幾時,或是黃昏花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