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對楊暗年的解釋,阿良仍然不信,撇頭冷哼一聲。
“她剛剛進入我們的世界,非常需要援助。”
“什么?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
大姐姐的臉上浮現擔憂之色。
“另外,袁曦小姐真的沒騙人,她成年了,甚至是二十四歲,只是看上去臉嫩。”
“她?二十四?老板您說是就是吧!小袁曦,名字和你的人一樣可愛哦,既然老板有請,還不入座?”
阿良沒好氣地說,對袁曦調皮地眨了眨眼。
袁曦垂頭喪氣地走向楊暗年的座位,在他的對面坐下。
楊暗年郁郁不樂的視線投向了她:
“這就是……你的新形象嗎?實在有點糟蹋你這具身體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愛穿什么穿什么,你管我啊?不習慣的話就把我原來的身體還給我!”
袁曦雙手抱在胸前,對楊暗年惡狠狠地說。
“袁曦小姐,請不要在變成女性的第一天就像真的女人一樣胡攪蠻纏,你的身體可不是我奪走的。”
楊暗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點頭疼的樣子。
“小袁曦要什么?你是老板的客人,免費請你!”
吧臺方向響起阿良的聲音。
“我要……”
袁曦抽出客桌中間豎著的菜單,嚴肅地準備挑一杯酒精度數高的,來證明一下她成年社畜的尊嚴。
“她要一杯蜜桃珍珠奶茶,七分糖,常溫就行,她很怕冷的。”
楊暗年又一次替袁曦搶話回答。
“你這家伙,就這么喜歡替別人做決定?”
袁曦咬牙切齒地看著楊暗年,太可惡了!但袁曦除了拿眼睛去瞪他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為了預防一會某人被酒精迷成小醉鬼開始發酒瘋,只好先替你點單了啊,未成年人就該喝未成年人的飲品,某人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啊。”
“我明明很能喝的,不說千杯不醉,在應酬的酒局上吹五六瓶啤酒是一點事都沒有的。”
袁曦還想爭取一下,能不能喝酒,這事關她身為猛男的威嚴!
“請相信我,現在的你不能喝,真的不能,我也擔心一點,如果被其他客人看到我們給你提供了不適合你年齡的飲品,引來帽子叔叔就不好了。”
楊暗年用誠懇的目光看著袁曦,他不許袁曦喝酒,自己嘴上卻根本停不下來。
“我姑且還算這家店的老板,是需要考慮本店的正常運營的。”
他低頭又抿了一大口杯中之酒,看那翻卷的泡沫與深處的冰藍色澤,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酒,袁曦覺得度數肯定也不會低。
“你到底還是多少家店的老板?你當過多少人的房東?你還對我藏著什么?”
袁曦直視著楊暗年深黑色的眼瞳,她總覺得內里似乎藏著數不清的秘密。
“這些明面上的身份,要多少我有多少,等到我的秘密應該分享的時候,袁曦小姐一定會得到她想要的,但不是現在。”
“你對我所有的秘密幾乎都盡數知曉,我卻對你一無所知,你難道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
自從認識楊暗年后,袁曦越來越痛恨謎語人了,他的口風太嚴了,任何試探都對他毫無意義。
“表情這么抗拒,難道你很討厭蜜桃口味的奶茶?”
“也……也不討厭吧,但我很討厭你知道的這么多。”
袁夕平日沒有應酬的時候,確實挺喜歡喝蜜桃口味的奶茶,但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喝。
面對楊暗年,她還有任何隱私可言嗎?他甚至知道袁曦喜歡什么口味的奶茶,這讓袁曦感覺更不舒服了。
“如果我過于靈通的情報網令你感到不適的話,我道歉,但請你明白,并非是我想要探尋這些秘而不宣之事,而是一切的秘密本就會向我匯聚,這就是我的天性。”
似乎覺察到了袁曦心底越發濃郁的不滿,楊暗年的聲音終于帶上些許誠意:
“我在靈界有一個名字是【掘墓的守秘人】,它象征著我一部分的本質,姑且能算我分享給你的一個秘密,怎么樣,這樣你是否會好受一點?”
袁曦低下頭,不甘地抿著嘴唇,異常敏銳的靈感令她意識到楊暗年已經隨口對她分享了一個在靈界相當具有分量的名字。
因為僅僅是聽到這個名字,她口袋里的白淵手機都開始狂震,她心底有心驚肉跳之感,仿佛僅僅是念出這個名字,虛無中都有無盡的游魂在發出驚恐的悲鳴。
雖然不知道【掘墓的守秘人】究竟有什么意義,對于楊暗年來說,愿意與袁曦分享這個秘密已經是極大地在表達善意了。
“奶茶好了哦,小袁曦,請用!”
就在此時,阿良大姐姐已經端著一大杯奶茶呈遞到袁曦面前,插著吸管,表面還飄著新鮮的楊桃果肉。
“怎么用這么古怪的眼神看著老板?難道被他欺負了?沒關系,姐姐保護你!”
阿良敏銳地注意到袁曦的表情不對勁,于是又開始用看垃圾的嫌惡目光看向楊暗年。
“我可什么都沒做啊!我知道的太多讓她不快,所以我分享了一個自己的秘密賠禮道歉,難道這也有錯?”
楊暗年一臉無辜地攤開手。
“小袁曦,如果他再有什么奇怪的舉措,立即召喚你阿良姐姐!我會當場報警!”
拍了拍袁曦的肩膀,又對楊暗年示威般揮了揮拳頭,身材熱辣的大姐姐帶著一陣香風又返回了吧臺繼續接待客人。
又一次留下袁曦與楊暗年面面相覷,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靠著商業街的落地窗外,電線桿上,已經站了一排雪白的鴿子,都在用它們空無的目光注視著酒吧內的楊暗年與袁曦。
有數只鴿子振翅騰飛,它們翅膀的影子穿過玻璃窗映照在客桌上。
“我以為你是那種確保會讓一切都處于自身掌控中的人呢,為什么你的態度對她這么隨和?”
自從進入幻夜酒屋坐在楊暗年對面之后,一直伴隨著袁曦的那股窺視感,居然直接消失了。
仿佛以楊暗年為中心,他的四周,真的存在一道不可侵犯的領域,讓任何異常都無處遁藏。
如果忽視掉楊暗年身上那股令她驚心動魄的壓迫感之外,在酒吧里,袁曦居然產生了久違的安全感。
袁曦并不知道阿良大姐姐過去與楊暗年之間發生了什么,但她對待楊暗年的態度未免親近自然到有些不對勁了。
在袁曦的眼中,阿良雖然管楊暗年叫“老板”,卻對楊暗年沒有任何敬畏之心,始終在用看朋友的態度平等對待他。
楊暗年這種掌握世界暗面力量的存在,他居然能和正常人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