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出來了？被誰看出來了？看出來什么了？

米克的心臟猛然一縮，握著銀幣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老先生。”他依舊保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聲音不帶任何波動。

老頭的嘴角微微上揚，顯得有些陰森。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米克的胸口。

“沒用的，這張臉帶著微弱的偉大存在的干涉過的氣息，我認得出來。而現(xiàn)在，艾蘭德爾城內(nèi)唯一能變換成別人樣子的人，你猜猜是哪個小子。”

老頭的聲音很大，米克有些緊張地左右移動眼瞳，發(fā)現(xiàn)并沒有有誰在意這邊，就像是沒有聽見。

被這個老頭“緘默”了？

見這個老頭沒有傷害自己的舉措，米克嘆了一口氣，指著自己的臉說道：“你說這個人被‘告死之聲’污染過。”

老頭點點頭，“你殺了他，還變作他的模樣，一些微弱的污染自然就到你身上了，不過沒有什么影響，再過個2小時就‘散味’了。”

“我想也是，若是污染足夠嚴重，我就已經(jīng)擺脫魔法病了。”米克毫不在意地說道。

老頭表現(xiàn)得有些驚訝：“你居然沒有懊惱，要知道，可能可以從你殺死的人身上獲得新的神術(shù)，成為你能夠重新使用魔法的助力啊。”

“要是懊惱有用，我馬上就號啕大哭。可是沒用啊。除非你告訴我有機會從尸體上面獲得力量，這樣我就會馬上飛奔回去，等看見可能被動物吃掉的尸體時，才會懊惱。”

“其他的污染有可能，但絕對無法從尸體上面獲得‘告死之聲’的力量。”

“那不就得了”米克聳聳肩，“對了，這位老先生，你怎么稱呼。”

“哼，現(xiàn)在才問我的姓名，你小子真沒禮貌。”雖然老頭這么說，但還是伸出了手，“納克圖斯·鮑爾。”

“很高興見到你，鮑爾先生。”米克與他握了握手，“鮑爾先生，我一個疑惑，為什么您也將‘告死之聲’的影響稱之為‘污染’？如果有誰敢這樣對圣光之神的影響這樣的說的話，一定會被撕碎的。”他的語氣帶有一點客氣。

“那是因為，污染再怎么美化，也還是污染。只要不是神恩者，即使擁有神術(shù)，也并非被神明賜福，而是神明的污染。”

納克圖斯似乎不太想討論這個問題，“小子，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被看出來了？被誰看出來了？看出來什么了？’這些問題吧。”

“事實上，這就是我想的問題。”米克警惕地說，“您可以回答我的疑問嗎？”

納克圖斯點頭，“當然可以，剛才從你手上買下那些東西的人是龐貝·謝伊。”

“好像有些印象，但我記不清了，他是誰？”米克搖了搖頭，不認識的家伙，他確實不太記得住別人的名字。

“看來你確實不是本地人，而且不關(guān)心一些城里的各項措施的實行。”納克圖斯批評道，說出了那年輕男子的身份，“龐貝·謝伊是艾蘭德爾城如今的城主。”

米克這才想起來在哪里聽說過了。

在圖書館時，索菲亞給自己說了艾蘭德爾城內(nèi)明面上的兩個高級魔法師，一位是阿萊尼斯·艾爾文，另一位就是城主。

不過，大主教的魔法等階應該更高吧，不然怎么鎮(zhèn)得住人。

“可是，他是城主又怎么了，我不認識他，更不會冒犯他，何況我又不是沒有交稅。”

想到這兒，米克就有些郁悶，自己得來的錢還要交十分之一，也就是2金幣和1銅幣上去——有的收益都要給這里的老板十分之一作為稅收的替代。

冒險者公會那邊倒不用自己交錢上去——他們會自己扣的。

“可是，鮑爾先生，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看出來什么了？”米克再次問道，并沒有因為城主來這里而感到激動。

自己的情緒波動應該取決于城主看出自己什么來決定。

“他看出你身上有著邪神的氣息了。”

米克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動，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龐貝·謝伊，艾蘭德爾城的城主，一個他從未想過會與之有任何交集的人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走出地下市場的階梯，龐貝早已離開，并未過多停留，心中充滿了緊張。

不過，納克圖斯接著說道：“但這么短的接觸，他把你身上邪神氣息認為是‘告死之聲’的氣息了。不過這也沒錯，魔法病的存在使你身上的力量被填進‘坑里’，就連我也看不出是哪位存在。”

聞言，米克又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告死之聲”輕微的污染讓龐貝看出來了啊，這樣的話，等個兩小時，再變回自己的模樣，不就是個好市民了嘛。

真是虛驚一場，不過，雷歐這張臉不能再隨便使用了，可惡，好不容易有了一張死人的臉，瓦倫和波羅那兩個邪教徒的血液，我又不太敢吞……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你就安全了。”納克圖斯繼續(xù)說道，“龐貝雖然表面上不在意，但他對邪神氣息十分敏感。你既然已經(jīng)被他注意到，他日后可能會派人跟蹤調(diào)查你，尤其是你這些日子接觸了太多與邪教徒相關(guān)的人物和事件。當然，是在暗中。”

米克聞言，心中一沉。

既然這樣，我尋找新的邪神的目標豈不是束手束腳的。

同時，米克也有了一個新的疑惑，但他依然保持著冷靜，若無其事地問道：“鮑爾先生？你好像過于關(guān)心我了。”

納克圖斯沉默了一陣，半晌才啟齒道：“或許我只是預見了你的死亡，前來宣告，就像‘告死之聲’一樣，顧名思義，‘宣告死亡的聲音’，我只是代行神明的意志。”

米克輕笑，他看出了這個老頭沒有說出真話。

從表現(xiàn)看來，不論納克圖斯想干些什么，此時的他更希望自己存活，于是便大起膽子問道：

“那我該怎么做，鮑爾先生？你有什么建議。”

納克圖斯輕輕嘆了口氣，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建議？我唯一的建議就是，收集齊三種不同神明的力量，但不能是神恩者。只有這樣，你才能擺脫魔法病，重新變成魔法師。”

“說得輕巧，那些邪神的力量已經(jīng)夠危險了。”米克苦笑，“何況現(xiàn)在教會進行著邪教徒凈除行動，我更不知道哪里去找了。”

“不，你知道。”納克圖斯斬釘截鐵地否認。

“在龐貝·謝伊看出你身上有邪神氣息的時候，我也看出了他身上也有著邪神氣息，這也是我為什么來這里的原因，碰上你小子純粹是意外。”

納克圖斯看著米克的眼睛，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只要不重復，就去獲得他身上的力量，為此，你要去接觸他。不，是必需接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