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永遠是最好的告白，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好，對方是肯定能感受的出來的。

趙倩在羅成的房間里吃了一碗大米飯，兩碗菜粥。雖然她是趙會計的女兒，而且讀書的時候還在縣城里的姑媽家吃住。但一樣缺油水，別說縣城了，就算是市區的工人，他們一個月也是難得吃上一兩回肉。

趙倩走的時候，口袋里還放了兩個煮好了的帶殼雞蛋。因為下午還要到公社上班，羅成想帶她去外面溜達一會的，都沒時間。

在下午，羅成又聽到了孫子羅文杰的低于聲，蘋果給他祭過來了。

羅成打算明天走的時候，再去一趟公社處那邊，把蘋果交給趙倩再去昌城。去昌城的車一天就兩班，還得先去縣城，上午十點左右和下午三點左右各一班車。

借來的桌凳沒光讓二狗子和陳癩子兩人搬回公社去還，是大家幫忙一起一趟就還回去了。今天這頓大家可是吃美了，一小壇子酒也是一滴不剩。

家里除了一些大米，就還剩幾個雞蛋。羅成晚上準備再煮一小鍋飯，雞蛋也都煮了，米飯除了晚上自己吃的外，其他的做成飯團子，明天帶到路上吃。

到了傍晚，羅成一切準備妥當，主要是去城里也沒什么好收拾的，身上穿的，還有一套換洗的衣服。上次領導給的五塊錢和糧票也都放好了，剩余的一些大米，用一個小麻袋裝著，家里窮到布袋都沒有。

次日，羅成醒來的比較早，昨天夜里就拿到了孫子羅文杰祭來的蘋果。不過昨晚他也沒跟羅文杰通話，因為羅成也知道了兩個時代的時間差情況。

除非是羅成這邊深夜給他通話，如果只是上半夜，他那邊就是午夜凌晨幾點左右，這樣的確容易打擾對方休息。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講，也沒有必要每次都通話。

羅文杰這次祭的蘋果大，紅彤彤的很好看，一個蘋果最少有半斤多。

早飯羅成直接吃了兩個飯團子，把昨天收拾好的東西，抗在肩膀上去出發了。

先是來到公社處門口附近，公社處這邊也是剛開門沒多久，上班的人也是陸陸續續的來。羅成先是看見趙會計了，可能是心虛吧，畢竟他是在勾搭人家女兒，明明站的有點距離，也怕他發現自己。

沒多久趙倩也出現了，羅成趕緊招呼了一下。

“羅成，你這是馬上就要走了嘛?！?

“嗯，得先去縣城里坐車，我來是想給你點東西再走的，你看這是什么?！?

“啊~，蘋果，真好看，這東西太精貴了，我不能要?！?

“不要也得要，我忘記跟你說了，昨天我已經跟我娘說了，這兩天她就會找媒人去你家說媒。趙倩，我真的喜歡你，昨天你走后，我都想你一天了。你以后就是我對象了，你爹不同意我也會糾纏你的?！?

“羅成，你怎么能這樣不要臉呢?！?

聽到羅成這不要臉的話，趙倩的臉一下子通紅了。她長這樣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追求。倒不是說追她的人少，但人家可沒羅成這樣膽子大，以前都是她爹娘說最近又有誰來說媒了。但之前她才十六歲，今年才十七。

之前家里人也不舍得她太早嫁出去，想在留一年。加上來說媒的，條件不好趙會計也看不上。趙會計的姑媽是縣城人，一直想在縣城給趙倩物色一個好對象呢。

如今只能說羅成給撿著了，趙倩哪里面對過一個男的這樣直白的追求。而且羅成還救過她，這先天就有好感。

要臉還是要漂亮媳婦，這一點羅成可是分的很清楚。

蘋果是包裹在舊衣服里的，是羅成之前穿的舊衣服。本來想著拿出來放趙倩口袋里，但發現這蘋果不小，最多也就放上衣口袋里，一個口袋還只能放一個。就干脆把衣服也給了她。

“你怎么全部給了我，給我一個就可以了。”

“給你拿著就拿著，趙倩，等我在市區安定了，我就回來看你?！?

“我~，那我等你，你路上小心。”

趙倩要上班了，而且她現在跟羅成又是在公社處附近，現在她是真怕被人瞧見。但她此時也是被羅成的真誠打動了，也不想一直回避自己的內心，主動回應了一句等羅成的話。

這算是有正面的回應了，羅成開心的很，其實今天去市區，是他自己定的日子。晚兩天也可以的，他此時真想再留幾天去市區參加工作。但想想還是算了，來日方長，趙倩還能跑了不成。

鎮里到縣城，沒有班車，因為羅成在的鄉鎮，不是在市區和縣城之間的道路上了。有些鄉鎮有時候運氣好，正好在通車的路線上，就順帶會增加一個停車站點。

到達縣城后，羅成在縣城的停車站又等了一個小時，才坐上了去昌城的班車。班車的座椅都是木頭做的，縣城到市區要兩毛錢。

坐了一個半小時多的車，羅成算是到達了昌城汽車站。這下了車，羅成還得問路去昌城的搪瓷廠。

就在車站邊，羅成找了一個地方蹲著，先解決了午飯，幾個飯團子加煮雞蛋。吃東西的時候引來了不少人注視，羅成發現這市區里竟然有很多要飯的。

這讓羅成又想起了孫子的話，他只是生活在農村，感受不到外界的情況。在五九年，下半年的時候，很多旱情嚴重的地方，已經抗不住了。

在這個年代里，男人其實不怕找不到媳婦，只要給點糧，就有女人跟你。但前提是你得養的活，羅成之前在農村也就是如此，不是他不談對象，是自己的口糧都不夠吃，怎么去談。

吃過飯后，羅成詢問了一下路就前往搪瓷廠了。領導給他的工作介紹信就是搪瓷廠的，所謂的搪瓷廠，其實跟陶瓷廠的性質有些類似。一個是燒制金屬的，一個是陶制品。

像一些搪瓷杯，搪瓷臉盆，尿盆等之類的，都是搪瓷廠制造的，主要就是在一些金屬物品上燒制一層無機玻璃瓷釉，這東西可以防銹還耐高溫。一個搪瓷物件，能用幾十年都不壞。

把羅成安排到搪瓷廠，主要是這廠里很多工作不需要太多技術。羅成是一個農村人，沒有什么文化，也沒什么技術，所以上面領導覺得安排他到搪瓷廠十分合適。

昌城的搪瓷廠，有七百多職工，這如果是在放在縣城，能算一個不小的廠的。但在市區，它只能就是一個有點規模的廠。在市區，只有超過千人的工廠，才能算是中等工廠，大廠得上萬職工。

羅成找了半天才找到搪瓷廠，主要是第一次進市區，他都不知道有些道路是互通的。走到交叉十字入口，總怕走錯來，其實只要認準一個方向，不走進死胡同，早就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