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才峰,九即仙門專供外門弟子居住修行的山峰。
群峰腳下連接仙湖的渡口上,三名身著九即仙門制式法袍的弟子靠岸站立。
“昨日初入宗門,就遇到有師兄渡劫成仙,真是萬分向往啊。”
其中一名弟子發(fā)出感慨。
站在左側(cè)的女弟子則喃喃道:
“還有羅塵子師兄,我們居然能和如此天才人物共處一宗,真如白日做夢。”
站在兩人中間的那人附和的點點了頭,隨即視線看向不遠(yuǎn)處仙湖之上,說道:
“莫多想了,渡葉到了。”
他們?nèi)私允谴舜渭鬃邮胀饺胱诘牡茏樱F(xiàn)在是準(zhǔn)備游覽一番九即仙門,好對整個宗門有足夠了解。
渡葉靠岸,三人齊齊對船頭立著的不知名師兄作揖行禮。
“見過師兄。”
那名師兄輕輕頷首,態(tài)度溫和。
“幾位應(yīng)該是昨日新入宗的師弟師妹吧,這是準(zhǔn)備去往何處?”
左側(cè)的那名女弟子搶先說道:
“我等想去羅塵子師兄所處山峰一觀,不知可否。”
“自然”
渡葉師兄對這樣的回答沒有感到任何意外,羅塵子如此絕艷之輩,這群新弟子充滿好奇是必然的。
忽然,一道有些沙啞粗糙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
“不知可否帶我一程,我尋羅塵子有事相商,卻不知其身處何處。”
四人疑惑環(huán)顧,企圖找到這聲音的主人,渡葉師兄更是有些不滿的開口道:
“不知是哪位同門,莫要為了些許面子就試圖和羅塵子師弟亂攀關(guān)系。”
整個九即仙門除了新弟子外誰不知道羅塵子所處峰頭,這種人一看就是見現(xiàn)場有位女弟子,想借著羅塵子的名號抖摟威風(fēng)罷了。
“鵬某所說絕非虛言。”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幾人同時抬頭,因為那聲音的來源是在頭頂。
只一眼,幾人眼中不約而同的流露出驚恐,難以置信以及恐懼惡心的情緒。
那人全身被一只灰黑斗篷包裹,嘴唇扁喙畸形,鼻梁凹陷,粗糙的皮膚上甚至還粘連有細(xì)碎毛發(fā),以及一道貫穿額頭的疤痕。
這種完全可止小兒夜啼,可令老叟失禁的長相直接震住了在場四人,那名女弟子的眼角更是忍不住露出點滴晶瑩。
居然被嚇哭了。
鵬起落到渡葉之上,丑陋的臉上扯出笑容。
“這位師弟,不知可帶我去羅塵子所處山峰。”
渡葉師兄嘴唇發(fā)白,指尖顫抖,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愣是半天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大…兄……大師……”
此人他怎會不知,昨日收徒大典上可謂出盡風(fēng)頭,就那如斗篷包裹身軀的羽翼簡直就是最為明顯的標(biāo)志。
鵬起看著幾位小師弟,小師妹,抬手輕撫臉頰,無奈失笑。
他即已過了心關(guān),就無需再以面具示人,只不過沒想到現(xiàn)今這群人族修士心理承受能力這么……
“那你于我說說羅塵子修行之地所在,我自行前去即可。”
鵬起再次開口,語氣很是無奈,他知道他不好看,但至于嗎。
渡葉師兄好歹也修行了數(shù)十年,比那三名新弟子要強上不少,只不過聲音還有些顫抖。
“見…見過,大師兄。”
鵬起象征性的頷首,等待下文。
“羅塵子師弟…在…在永絡(luò)主峰的小頌峰修煉。”
“謝過師弟了。”
見對方終于磨磨唧唧的講完,鵬起簡單道謝,整個人便拔地而起,轉(zhuǎn)眼便消失在幾人視野中。
不過過了幾炷香的時間,四人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不過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師妹,還去小頌峰嗎。”
“不…不去了。”
永絡(luò)主峰,小頌峰。
常空昨日主持完收徒大典后,便開始勤勤懇懇的“閉關(guān)修煉”。
假身盤坐于洞府蒲團之上,真身則躲在密室里面細(xì)品山下散釀。
“這洪荒釀酒技術(shù)的確不錯,這家的濁酒味道甚是獨特。”
常空身前擺有七八壇酒水,全是他找李實沒事到山下“幫”他買來的酒水。
筷子剛夾起佐酒菜準(zhǔn)備放回口中,兩側(cè)石壁的陣法紋路忽地亮起,其內(nèi)傳出李實慌慌張張的聲音。
“羅塵子師兄,羅塵子師兄。”
還有就是砰砰砸門聲。
常空不悅的皺起眉頭:“李實這家伙是咋了?”
指尖靈氣流轉(zhuǎn),擊打向留影陣圖,光影快速凝聚,很快展示出外部景象。
只一眼,常空差點脫口而出前世的經(jīng)典國粹。
“這是個啥???”
光影內(nèi),李實砰砰砰的砸著石門,他身后,一名身軀被灰黑羽翼包裹的人?站在那里,安靜等待。
“鵬起?大師兄?”
心下疑惑自語,從那名漢子的特征,常空判斷應(yīng)該就是昨天那名帶給他機會,最后又將其推入深淵的大師兄。
與洞府內(nèi)假身進行替換,綢白金絲長袍自行飛來,披到其身上。
大門推開,常空一眼就看見李實的煞白苦瓜臉。
“師兄。”
李實弱弱的喚了一聲,隨后讓開身體。
鵬起笑著與常空作揖行禮,雖然那笑容有些瘆人。
常空面不改色,禮數(shù)周到:“大師兄,不知今日登門所為何事。”
“師弟見外了,昨日一番點撥令鵬某得證天仙之位,特意登門道謝。”
鵬起見常空表情毫無異常與往日初見一般,再結(jié)合今日經(jīng)歷,瞬間覺得這位羅塵子師弟更加順眼,心中欽佩更甚,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真摯。
“請師兄入內(nèi)一敘。”
常空側(cè)身做邀請狀。
鵬起抱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然后大跨步走入門內(nèi)。
李實擔(dān)憂的看向常空,眼底全是害怕這位長相“不凡”的大師兄會對羅塵子干些不好的事情。
常空察覺到李實的目光,不由失笑,用眼神示意李實不必?fù)?dān)憂后,便轉(zhuǎn)身同鵬起一同走入洞府。
李實讀懂了常空的意思,但那位大師兄的外貌實在令人難以安心,可他只是一名小小的雜役弟子也無可奈何。
對著二位師兄作揖道別,李實一步三回頭離開,眼中還是濃郁的擔(dān)憂。
石門閉合,常空引著鵬起來到一處擺有石制簡易家具的位置。
“寒舍簡陋,望師兄見諒。”
鵬起擺手大笑:“無妨。”
他很是豪邁粗狂,前提不去關(guān)注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