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成跟著走在前面的林春良進入了太阿殿之中，不能問的事只能依賴自己的眼睛去看了。

哐當，三米多高的大門緊閉起來。

一個屏幕從天頂上往下放，隨之，這塊五十多寸的老舊屏幕中出現了一個頭。

這頭是個很奇怪的獅子頭，直勾勾地望著路成道：“你是虎鯨幫的陳，我知道你，林隊長每次運輸物資過來的時候，會帶來一大批外界的資訊盤，你在鎮里應該算是割據一方的地頭老大。”

路成看著獅子頭：“你不介紹一下自己么？”

獅子頭點頭道：“我是太阿軍第三旅，準將旅長，上官文田，你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敵意，我認為這是誤解。”

“誤解？”

林春良看著路成：“你有什么話可以對他說，上官準將是我們這的話事人。”

路成蹙眉道：“你確定他是……人？”

“你看上去對舊貴族懷有很大的敵意，但我并非舊貴族，變成這樣也實非我愿，希望我接下來的話可以消除你的疑慮，我們也很需要你的幫助。”

上官準將道：“我們太阿軍第三旅，在內戰失敗后便藏身于此，我本人目前仍舊是第五序列·未元意識，而我是在四十一年前成為未元意識，現在我是太阿主機，負責記錄與管理這個地方。”

路成懶得猜，直接問：“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上官準將回：“有人想復仇，有人想光復，有人想溫和的生活下去，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維持這里的存續，直到03旅只剩下我最后一個。”

路成心底一怔：“就這么簡單？”

一旁，林春良忍不住反問：“這很簡單嗎？陳，你我都不是，能夠行走于陽光之下的人。”

上官準將對路成道：“你不需要理會他，小林染上酒癮之后，駕駛員的生涯就已經結束了，更遺憾的是，我們沒有晉升的資源，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你們談吧。”林春良感覺自己是呆不下去了。

哐當，門關上后，路成席地而坐：

“既然是交易，那就按照交易的來，你想要的我清楚了，現在是我想要的。”

上官準將點了點頭：“只要我能辦到，我就可以答應你。”

“首先，我需要殺死未元意識的方法。”

“殺死未元意識？有兩個方法。”上官準將解答道：“其一，干掉這個未元意識周圍所有人。

記得，是所有人，這人成為未元意識之前，認識的所有人，包括監督者在內，確切地說，是觀察員。

其二，簡單直白，摧毀他的主機。”

路成皺了皺眉：“觀察員？他們是干嘛的？”

上官準備很驚訝：“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遭遇了未元意識，竟然還能站在我面前？來，我給你詳細說說。”

“未元意識說白了，你不要覺得他們太復雜。”

他舉了個例子：“人類的意識，依托于大腦而存在。

然而，人的腦子是有限的，太弱小了，意識總共就這么多。

所以，換一個更大，更強的載體，一個‘超級腦’，這就是未元意識了。

而這個超級腦，這就是主機。

現在，我們更進一步。”

上官準將的聲音持續響起：“這個時候，有了主機的未元意識，他要行動，他自己又不能動，他就需要觀察者。

你的疑惑，觀察者是干嘛的，答案就是：觀察者是維持意識凝聚的。

舉個例子就是，當你心神不寧，極度癲狂之時，總會有個人能讓你恢復正常。”

路成聞言，眉頭頓時皺的更深了。

上官準將看出來了：“你這個疑惑，恐怕是老問題了，也簡單。”

“你是不是殺了觀察者之后，發現未元意識出現了奇怪的情況？”

路成點了點頭。

“這就是因為凝聚的意識消散了，承載意識的克隆體，他原本的意識出來了。”

“這個克隆體說白了就跟嬰兒一樣，但憑空有一堆記憶，所以行為都是很反常，很幼稚的。”

上官準將說到這里，忽然笑了起來：

“凝聚學派，在大魯時期就存在了，當時他們的名字是：泰阿教。”

“泰阿教是大魯的國教，頭領是大魯的國師，所以包括魯托在內，十國之間都有這個技術，這是屬于大秦的失落技術，甚至連天鷹聯邦也有，天鷹那個軌道戰艦，是叫安克雷奇吧？大概率就是一個完全意識控制的。”

“但是，你得記住唯一一點，不論如何，這都是傾向調整的一種方法，未元意識序列只是更復雜一點。

凝聚意識，就是一個傾向調整模型，容量特別大，可以塞很多進去，但卻很不和諧，利用率很低。”

聽到這里，路成點了點頭，他也差不多明白了。

根據先前萊克斯·韋恩博士說的，傾向調整會導致各種奇怪的問題，因為杯子不夠大。

那就把腦子變大不就得了？

對，他們有大秦的生物技術，做到這點肯定不難。

“你也發現了吧？”

“發現什么了？”路成看著他。

上官準將很干脆道：“他們需要一個觀察者，就是因為傾向完全無法控制，一旦落到肉體上就會崩潰。

所以你只要殺光他們認識的人，他們自己就爆炸了。”

路成很干脆的把李真元女裝開播這件事告訴了他。

上官準將一聽，更干脆道：“沒用的，你以為未元意識晉升完全意識，要吃多少？我告訴你，要吃一萬！

一萬個意識給他吃了，哪怕通過轉換程序，凈化了意識里的雜質，那也必須要專門的觀察者來。

至于普通人？那可不夠看。”

路成瞳孔縮了縮，一萬人！？

上官準將忽然嚴肅了起來：“否則，你以為大魯是如何滅亡的？

未元意識晉升都要一萬了，你覺得完全意識晉升要幾個？給你一個提示：二。”

路成心頭一片冰冷，毛骨悚然的感覺升至頭頂，他喉嚨咕嘟一下后猜測道：

“兩倍？”

上官準將搖了搖頭：“這個2，你得放到右上角去。”

路成眼睛驟然瞪大，一億！！！？？？

“如果你要對付一個未元意識，你可以依靠我。”上官準將瞇起眼睛：“說這么多你也明白了吧，我可以吃掉他。”

路成嘴巴張了張：“吃……？”

這個措辭讓他心底的野草瘋狂生長了起來。

難道說，這些未元意識之間，也是互相吃來吃去的關系嗎？

他們莫非……既是獵人，同時也是獵物，既能吃，也可以被吃？

上官準將肯定道：

“你要對付的未元意識，說白了，這是一個晉升儀式，一個從大魯時期持續到現在的儀式，只要你成為未元意識，你就等于加入了這個儀式，然后你就停不下來了。

這是一個以人類之軀，成為理論神靈的儀式，就是不斷吃吃吃吃吃，吃到你成為‘理論神’為止的游戲。

確切的說，它是一個由大秦基因圖譜構建出的……飛升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