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禮剛一開門,便望見一道身影佇立于門前,當即就伸手往腰間靈劍摸去,細細一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徐徐問道。
“南宮兄,宗門大比提前,我這才來尋你一同前去。”江然微笑著表示。
“提前了?”
南宮禮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頭說道:
“那就走吧!”
望著他那迷茫的樣子,江然也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往外走去,正欲凌空而起,卻瞧見一面容冷峻的紅衣男子朝自己走來。
“祁逍,你想干什么?”后方的南宮禮瞧見那人的樣貌后,當即厲聲質問。
可祁逍并未回復,而是走至江然面前三丈處便停下,隨后從腰間取下一淡灰色的儲物袋,扔給了江然。
江然抬手接過后,便見祁逍冷漠的說道:
“沒有這修行資源,我依然會為靈劍閣而戰。”
說罷,他掃了一眼江然,便緩緩離去,待其走遠,又有一道聲音悠悠傳來。
“希望你也一樣!”
我也一樣?
江然低頭望著這手中的儲物袋,輕輕一笑。
有點意思。
“江兄,小心點,說不定那小子會使陰招!”一旁的南宮禮望著江然,也是出言提醒。
使陰招?
他有消息面板,哪能不知這儲物袋并無問題。
江然微微搖頭,并未在此事上過于停留,隨即御風而起:
“走吧,去演武臺!”
南宮禮微微點頭,緊跟江然而去。
此時正是晌午,陽光透過云層,灑落在了宗門西北角的演武臺上,映照出一片金光。
而臺下,陸陸續續有弟子趕來,或站或坐,將演武臺團團圍住。
當江然二人趕到之時,這演武臺已是十分嘈雜。
“這宗門大比提前的可真不是時候,我攢了不少靈石,正欲沖擊練氣八層呢,唉!”
“我也一樣,剛買的凝氣丹還沒用,就被那劍靈峰的季離給叫過來了,不過,那小子靠著這傳遞消息可賺了不少靈石!”
“我可聽說,今年的大比規則和往年不大一樣了。”
“細細說來!”
臺下的弟子紛紛交談著,好似許多喇叭在江然耳旁,令他叫苦連連。
“南宮兄,咱們去后方吧!”江然連忙望著一旁的南宮禮表示。
而南宮禮也正有此意,二人便遠離人群,去往演武臺旁的廣場角落。
約等了一個時辰左右,便見三座五六丈之長的靈舟,緩緩來到演武臺上空。
而后,有一白衣長老從靈舟中飛出,懸浮于上空,嘴唇微動,聲音卻極為洪亮:
“肅靜!”
此言一出,不過數息,下方原本還雜亂無比的弟子們,紛紛安靜了下來。
而那長老見狀,也是頗為滿意的徐徐點頭,隨即說道:
“現在,由各峰長老來帶領各峰弟子,有序落位!”
其話音剛落,便見九名長老從那三座靈舟中飛出,分散于演武臺的四周。
江然仰頭一望,便見赤霄長老與清熙長老以及一名秀麗女修,懸浮于演武臺東側。
“江兄,咱們還在一塊啊!”南宮禮拍了拍江然之肩,顯得頗為高興。
“走吧!”
江然當即邁步向東側走去。
眾修士的速度極快,不一會便有序站好。
緊接著,那空中的白衣長老微微抬手,往下方的演武臺中打入一道靈力。
頃刻間,演武臺上的四座石柱便猛然閃耀著銀白之光,待那銀光退去,江然抬眼一瞧,這才發現那石柱上竟然浮現了許多古樸的字符。
“諸位靈劍閣弟子,抬起頭,望向那四座石柱!”
只聽這長老的聲音再度傳來,而江然身旁的眾弟子,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又來了,每次宗門大比,都要講半天!”
“是啊,宗門大比三年一次,我都聽了五次了!”
不過,江然倒是第一次聽,也顯得有些好奇,而那長老稍稍停頓后,便接著說道:
“靈劍閣自游云祖師創立以來,已有兩萬余年,歷代先賢為宗門嘔心瀝血,這才令我宗長盛不衰!”
“望諸位弟子潛心修行,為宗門而戰,亦為自己而戰!”
隨著這名長老的話音落下,那演武臺上的四座石柱再度閃爍著靈光,漸漸地,靈光匯聚于石柱頂端,而后一齊向下方的演武臺投去。
瞬息之間,江然便瞧見一柄巨大的靈劍從演武臺中緩緩向上浮現,先是劍柄,再是劍身。
最后,一柄十丈高的青色靈劍便完整地浮現于眾弟子眼前。
此劍雖是由靈光化成,可江然仍能從那修長的淡青色劍身中感受到一股沖天而起的劍意。
漸漸的,那四座石柱上所浮現的諸多先賢之名,盡數脫離而出,化為泛光的字符,圍繞在那青色巨劍之旁,流光溢彩,玄奧莫測。
“這便是游云祖師的靈劍!”
“南境受渡云山脈所困,已有數萬年未出元嬰真君!”
“祖師曾說過,他道行淺薄,未能劈開那渡云山脈,但他相信,有朝一日,定會有比他更強者,帶領南境所有修士,擺脫貧瘠的宿命!”
“問道!登仙!”
那名白衣長老激昂的話語,不斷地回響在演武臺上,也令江然心神巨震,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那柄靈劍,心中亦是斗志昂揚。
這渡云山脈,擋不住我!
頃刻間,江然仿佛與那演武臺上的青色巨劍產生了共鳴,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名白衣少年。
那少年手持一柄淡青色靈劍,身姿輕盈地游走于白云之間,他的步法已然絕世,可有一高聳入云間的山脈,攔住了他,任憑他如何輕靈飄逸,也渡不過那云端。
江然眼睜睜地望著那名少年,發絲漸白,身形漸緩。
似乎一眨眼,那少年便垂垂老矣,身法也不復從前。
忽有一日,他邁步走至靈劍閣的演武臺中,十分悠然地躺下,就那么靜靜地望著空中的白云,一如他初次修習游云步法那般。
歲月悠悠,金丹巔峰的他,也不過五百載的壽元,此時已經走至盡頭。
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忽然對著白云伸出了手,一柄青色靈劍也自腰間劍鞘中飛出,而后逐漸漲至十丈之高,沖向了空中的白云。
不過,他的靈力卻逐漸微弱,隨著點點銀光忽閃,其身形也變得虛幻透明,直至消散于天地之間。
那柄向上的青色靈劍也猛然落下,隱于演武臺中。
江然好似聽見了他的心聲。
如有來世,再渡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