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決定
- 和短命總裁互換后,玄學大佬殺瘋
- 羽飛仙
- 2016字
- 2024-07-17 21:52:02
她拖著依舊沉重麻木的身體,幾乎是挪進了與主臥相連的書房。巨大的黑胡桃木書桌如同一個沉默的審判臺,上面果然整齊地擺放著幾份攤開的文件。白紙黑字,印滿了密密麻麻的條款、數據和圖表。她只是掃了一眼,那些阿拉伯數字和英文縮寫就仿佛在她眼前扭曲、跳躍,變成了一群嘲笑她的鬼畫符。
她頹然地跌坐在寬大冰冷的皮椅里,雙手深深插進自己現在屬于蕭清宴的濃密黑發中。指尖冰涼。怎么辦?她能怎么辦?冒充蕭清宴?簽下這些她完全看不懂的東西?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如果不簽……
就在這時,一種極其細微、卻又無法忽視的異樣感,像一根冰冷的絲線,悄無聲息地纏上了她的心尖。這感覺并非來自眼前的文件困局,而是來自這具身體本身。
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一種深藏在骨髓深處、被強行壓抑著的、緩慢侵蝕生機的陰冷。仿佛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正在貪婪地啃噬著這具軀殼的生命本源。
宋知許猛地抬起頭,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所有的慌亂和不適被一種職業性的本能強行壓下。玄學大師的直覺在瘋狂報警。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凝神靜氣,排除外界干擾。
她伸出右手——現在屬于蕭清宴的、指骨清晰的手,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極其緩慢地撫過自己的左臂,從肩頭寸寸下移,指腹感受著皮膚下肌肉的紋理,骨骼的走向。這是最基礎的摸骨探脈之法,卻最能直觀地感知一個人身體的“氣”與“勢”。
指尖下的觸感冰冷,肌肉的緊實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僵硬和……空洞。仿佛這具看似年輕強健的軀殼,內在早已被蛀空了大半。更讓她心驚的是,當她手指按向肋骨下方某個特定的位置時,一股尖銳的、如同被無數細針攢刺的劇痛毫無預兆地炸開!
“呃!”宋知許悶哼一聲,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
她猛地睜開眼,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顧不上疼痛,她迅速將手移向自己的脖頸側面,手指精準地按在頸動脈的位置。指尖下,那有力的搏動深處,隱藏著一種極其細微、如同琴弦繃到極致后發出的、幾不可聞的震顫嗡鳴。
這絕不是普通的身體不適!這是……
宋知許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她猛地拉開書桌抽屜,里面果然如她所料,靜靜地躺著一面小巧精致的化妝鏡——大概是某位女伴遺忘的。她幾乎是粗暴地將鏡子抓了出來,舉到眼前。
鏡子里,依舊是蕭清宴那張俊美卻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她的目光沒有在五官上停留,而是死死地、如同鷹隼般鎖住了印堂之上那片區域。
玄學中人稱此處為“命宮”,主一生榮枯。
在宋知許此刻凝神細看之下,那片原本應該光潔飽滿的肌膚上方,常人肉眼無法察覺之處,竟隱隱浮動著一層極其黯淡、近乎死灰的晦氣!那晦氣并非均勻彌漫,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緩慢地、詭異地向著眉心聚攏、收縮,勾勒出一個模糊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輪廓——那分明是一個倒懸的沙漏形狀!沙漏的尖端,正不偏不倚地指向印堂正中!
更讓她渾身血液幾乎凍結的是,在那灰敗的沙漏虛影深處,似乎有極其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金色光點,正被那晦氣瘋狂地吞噬、消磨!
命宮聚煞,沙漏倒懸,金氣消弭……這是大兇之兆!而且是……命格被外力強行侵奪、替換的典型征兆!這絕非尋常命理定數,是人為!是極其陰毒、極其高明的換命奪運之法!
“替死……”一個冰冷得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詞語,從宋知許干澀的喉嚨里艱難地擠了出來,帶著徹骨的寒意。
她成了那個被換過來的“替死鬼”!蕭清宴那二十九歲的死劫,如今正借由這詭異的靈魂互換,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釘在了她宋知許的靈魂上!那沙漏倒懸,就是她生命的倒計時!
這個認知帶來的恐懼,比發現自己變成了蕭清宴本身,還要強烈百倍、千倍!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就在剛才探明真相的瞬間,一股冰冷的、帶著死亡氣息的陰寒,如同跗骨之蛆,悄無聲息地纏上了她的心臟,帶來一陣尖銳的窒息感。
“砰!”
一聲巨響猛地從樓下傳來,像是沉重的實木門板被暴力撞開的聲音。緊接著,是周維急促而帶著驚怒的呵斥:“你是誰?!怎么闖進來的?!保安!快攔住她!”
一陣混亂的腳步聲、物品碰撞倒地的聲音、還有……一種利器破開空氣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聲!
混亂的聲音如同失控的潮水,由遠及近,以驚人的速度向樓上涌來。中間夾雜著周維氣急敗壞的呼喊和幾名保鏢驚怒交加的呵斥,但都無法阻擋那橫沖直撞的勢頭。
宋知許猛地從巨大的驚駭和身體的異樣中抽離出來,幾乎是本能地挺直了脊背。屬于蕭清宴的身體依舊沉重不適,心臟處那股陰寒的窒息感也并未消退,但一種更強大的、源于對自身處境和未知危險的警惕瞬間壓倒了所有不適。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替死”的恐懼暫時壓下,眼神迅速恢復了屬于玄學大師的冷靜和銳利。
書房厚重的門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被人從外面狠狠撞開!
門口,一片狼藉。
周維頭發凌亂,昂貴的西裝領口被扯歪了,臉上帶著驚魂未定和難以置信的怒意。他身后,兩名身材魁梧的保鏢氣喘吁吁,一人捂著肩膀,一人臉上帶著一道新鮮的血痕,眼神里充滿了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們顯然沒能攔住這個闖入者。
而那個制造了這一切混亂的源頭,就站在門口。
是“宋知許”。
或者說,是頂著宋知許那張清秀臉龐的蕭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