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來!”
姜唯彎腰狂吐之際,一道爆喝聲宛若雷霆,一桿黑槍從遠方飛來將嫁衣新娘釘在地面上。
一位黑衣勁裝的青年自遠方快速的奔來,路過姜唯時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熱意,他認出了來人正是白天所見的那兩個人之一。
“給,擦擦吧。”
正當姜唯思考小書生去哪兒的時候就見小書生一路小跑而來遞給了他一張手帕。
姜唯接過手帕擦了擦嘴直起腰看著已經和嫁衣新娘戰成一團的李元,低聲問道:“小書生,這是什么情況?”
黃風對著李元努了努嘴道:“他是李元大哥,小生名為黃風,我們都是筮庭的人,自從這只水鬼害人之后我們就一直在追查她。”
姜唯深呼吸數次后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戰場隨時準備加入,目不斜視的問道:“筮庭是什么?你們追查這只水鬼又是為了什么?是你們的職責嗎?
“還有,他行嗎?”
黃風看著槍出如龍身姿矯健的李元,回答道:“若是在水中的話李元大哥肯定不是水鬼的對手,可現如今水鬼已經上了岸,就不是李元大哥的對手了。
“李元大哥是武道第八境的武夫,一身氣血正是這種陰邪鬼物的克星。”
“至于其他的問題,等到戰斗結束之后小生再與你一一解釋。”
姜唯看著黃風一點不擔心的樣子也漸漸的放松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黃風口中的第八境的武夫李元。
白天的時候就聽李元說了第九境,而今再次聽到了第八境武夫的信息,現在他能夠確定他與李元修行體系的不同。
他所修的《地皇經》是神道時期正統修行之法,由低至高分為一至九境,而聽聞黃風小書生的話看來李元所修行的武道應當是以九境為最低,若也是分為九境的話應當是一境為最高。
武夫氣血。
有趣了!
姜唯轉瞬間將這些全部拋到了腦后,化作一道殘影沖向了戰場,戰場此時已被推移至了碼頭上,嫁衣新娘已經一只腳踏在了水面上。
而后戰力爆增將李元一拳轟飛了兩丈有余,嘴角更是溢出絲絲鮮血。
黃風目光一變,從背后背簍當中取出一張黃符對嫁衣新娘丟去。黃符后發先至超過姜唯飛至嫁衣新娘頭頂化作一口雪亮的長劍當頭斬下。
劍光一閃,一顆頭顱滴溜溜的落在地面上。
當姜唯沖上碼頭之后,嫁衣新娘已經化作縷縷鬼氣消散了。
“這......”
姜唯目睹了一切,右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兒,這般柔軟的脖頸兒怕是扛不住剛才那一劍吧。
李元擦去嘴角的鮮血提著長槍走了過來,氣血運轉不斷的揮舞著長槍在鬼氣當中攪動,沒幾下鬼氣便被攪散了,看到姜唯疑惑的目光解釋道:
“等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來之后鬼氣被太陽一照就會徹底的消散,但是這里是耳水村的碼頭,若是有人在太陽還未出的時候出船會被殘留的鬼氣侵入體內。
“若是身強體壯自然無憂,可若是身子骨弱一點的話就會生一場大病。”
姜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當最后一縷鬼氣被李元攪散之后猛然瞳孔一縮,《地皇經》中有一道金光激射而出,一股信息流浮現在心間。
黃風背著背簍小跑至碼頭,仰著頭看著姜唯道:“聊聊?”
李元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旁,沒有任何的表態,姜唯撇了撇嘴按耐下查看金光當中蘊含的信息的心思。
“那就聊聊吧,我也想要了解一下你們口中的筮庭。”
黃風笑呵呵的從背簍里取出一本書,翻開口說道:“姜唯,今年十五歲,出生地不詳,在襁褓之時隨母親定居在耳水村。
“十歲之前平平無奇。
“十歲之后得知修行者的存在,開始尋找修行法門。
“十一歲,離家出走外出尋仙,還未走出村口就被姜母抓回來胖揍了一頓,消停數月。
“十二歲,遭人哄騙練......”
姜唯臊的臉熱:“停停停,說到這里就差不多了,我已經知道你們很了解我的信息了。”
黃風合上手中的書,笑嘻嘻道:“姜唯,你不要介意,我們是從衙門當中調取了你的卷宗,我們也是官門中人。
“調查你也是因為你突然成為了修行者,而且還在追查水鬼。”
姜唯搖了搖頭道:“我并不介意你們調查我,只是你們調查我是因為我突然成為了修行者還是因為我在追查水鬼?”
黃風道:“你放心,大虞國土遼闊且修行者眾多,你成為修行者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這次調查你主要是因為你追查水鬼被我們碰見了,所以才要調查一下你。”
姜唯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李元,向黃風說道:“小書生,你也知道我前幾年做的荒唐事,家母知道之后就傳給了我家傳修行法門,苦修一年多才在前些時日入了門,但是我對于修行上的事情一竅不通,不置可否為我稍稍講解一番?”
李元面無表情心中卻在腹誹,家傳修行法門?你家母親傳你的修行法門怎么她自己沒有修行?
黃風也沒有拆穿姜唯的謊話,三人都明白姜唯的話不過是借口罷了。
“世間修行分為兩道,一為武道,一為仙道。
“武道修肉身,仙道修元神,武道與仙道不分高低只是側重點不同。武夫氣血可化為氣血狼煙搖曳星辰,仙道元神可駕馭飛劍上入青冥下探九幽,修行到了深處都有神鬼莫測之力。
“且武道與仙道一樣,都是以九境為始,一境最高。
“姜唯,剛才看你和那嫁衣新娘戰斗的時候應該是修行的武道,只是你的氣血太弱了,還未徹底的邁入第九境,等你進入第九境之后雙臂一晃有千斤之力,一身氣血堂皇大氣,屆時再遇到嫁衣新娘就可以不被鬼氣束縛了。”
姜唯暗暗點頭,雖然黃風說的非常的籠統但是他依舊有收獲,最起碼他在今日之前并不知道武道和仙道,還以為外界的修行法門皆和他一樣呢。
“多謝小書生告知我這些信息。”
姜唯抱拳感謝。
黃風小書生眼睛瞇了起來,邀請道:“那你要不要來我們筮庭任職啊?我們筮庭監察大虞,權利很大的哦。”
姜唯長嘆道:“在下浪蕩慣了,不想自身被束縛,多謝小書生的好意了。”
李元撲哧一笑道:“你一個小屁孩裝什么江湖浪子,修行是要耗費錢財的,修為越高花費越多,你手中錢財能供養你到幾時?”
姜唯臉色一黑,什么叫小屁孩裝江湖浪子,黃風小書生不也裝作書生的模樣嘛。
黃風緊接著道:“姜唯,一個月二十兩銀子,若是出任務的話還加錢!”
“去!”
姜唯當即改變了主意:“你們早說有錢啊。”
李元將黑槍扛在肩上道:“走吧,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回筮庭吧,杜十娘已然伏誅,你就不必再日日在耳水上搜尋她的蹤跡了。”
“杜十娘?”
姜唯腦海當中似有一道電光劃過,這名字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呢。
“哦?你聽過杜十娘?
“沒看出來你挺早熟的嘛!”
李元眉頭一挑,目光揶揄的上下打量著姜唯。
姜唯有些摸不著頭腦:“早熟?什么意思?”
“裝!”
李元斜了姜唯一眼不再理會。
黃風解釋道:“剛才的嫁衣新娘就叫杜十娘,她在二十年前曾是陵州城里春風樓的花魁。她與一位叫做李甲的讀書人兩情相悅,后來更是資助了李甲進京趕考。
“那李甲也是爭氣竟然真的高中狀元,后來李甲就被派到陵州的一個縣城做縣令。
“李甲做官之后杜十娘左盼右盼都沒有盼到心上人歸來,后來她聽聞李甲做縣令后就直接去找李甲,但是卻被拒之門外。
“自那之后杜十娘便消失了,而后再出現在人們眼中的時候就是她身穿嫁衣投河自盡的時候。”
姜唯不自覺的念道:“一點朱唇萬人嘗,怎配我這狀元郎。”
黃風小書生兩眼放光道:“姜唯好文才!”
姜唯抬頭無語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