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致死。
尹野一肚子指責的話全被憋在肚子里臉都憋紅了，最后只能怒道：“我羞與你這無恥之徒為伍。”
姜唯鄙夷道：“還讀書人呢，下次用詞準確一點，我可沒有和你為伍而且我也不屑和你為伍。”
“小賊，死來！”
尹野看著躺在地上的恩師心中又氣又急，最后忍不住動手了，他渾身氣血上涌手捏拳印一步跨越三丈對著姜唯面門打來，勁風呼嘯吹動姜唯的大氅。
柳大儒撫須的右手頓了頓，而后把臉側了過去，姜仙洲更是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為了不影響尹野他甚至主動退后給兩人留出交手的地方。
姜唯神情淡定，在拳頭距離他面門還有三寸的距離時終于抬手了，白皙的手掌后發先至的出現在臉前掌心擋住了尹野的拳頭。
勁風平息，尹野一臉的錯愕。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接下我這一拳？”
姜唯手掌筋力吞吐把尹野逼退，緊跟著弓步正拳打在尹野的胸前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立地通天炮轟在他的下巴上，尹野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梅豆豆的旁邊。
“只允許你進步就不允許我進步？而且放在陵山的時候你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
姜唯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他收拳撣了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隨后看向了側頭看遠方風景的柳大儒。
“噗～”
尹野被姜唯冷漠的眼神深深刺痛，猩紅的鮮血染紅了他胸口的儒袍，頭一歪和他的恩師一起睡了過去。
“哎呀呀，年輕人就是沖動啊。”
柳大儒這時才扭過頭來，看著一起躺在地上的師徒倆憋著笑道：“唉，你瞧瞧，你瞧瞧，這師徒的感情是真好，抵足而眠真乃是一段佳話啊。”
看來柳大儒和梅豆豆不是一邊的。
姜唯心中松了一口氣，他就害怕柳大儒在側所以才會出手這么輕，早知道的話出手再重一點了。
“抵足而眠是兩頭睡。”姜仙洲指出了柳大儒的話里的錯，他笑著道：“你這老秀才，今天怎么在文宮了？”
“都一樣都一樣，反正都是睡覺嘛。”柳大儒揮手打出一道黑色的旋風把地面上的兩人掃垃圾一樣掃到一棵歪脖子樹下邊，“倒是你，你堂堂齊國公不在大虞掌你的兵怎么有空來我文宮了？”
“唉，柳師啊，我這次有不得不來的理由啊。”姜仙洲一副無奈的表情，而后指著姜唯介紹道：“這是我外甥，姜唯。”
柳師？
姜唯聽到這兩個字精神一振，恭敬的行禮道：“晚輩姜唯，見過柳前輩。”
“哎，別叫我柳師，還是叫我老秀才吧。”柳大儒一聽柳師兩個字就一副頭疼的樣子，他對姜唯倒是態度很和善，打量了一番后點頭稱贊道：“不錯，不錯，好少年，將來一定是個人才。”
“多謝柳前輩稱贊。”姜唯再次拱手，然后就默默的站在姜仙洲的背后。
“好吧，老秀才就老秀才，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要求見文宮的前輩們，我們大虞遇到了大禍事啊。”姜仙洲開門見山的說道。
“那你們運氣還不錯，這百年來是公羊半圣坐鎮文宮，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但是他愿不愿意回應你們就看你們自己了。”
柳大儒帶著姜仙洲和姜唯來到一條小路向上走去，這一條小路旁邊有一條寬廣卻長有雜草的大道，大道和干凈整潔的小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姜唯注意到這一條大道上有許多文宮學子，這些學子無一不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渾身被汗水濕透卻依舊搖搖欲墜的邁步向前。
“這是一種考驗，走這條路每跨越一個臺階身上就會多一層壓力，登頂之后對于自身有莫大的裨益。”姜仙洲介紹道。
走在兩人前方的柳大儒笑著道：“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文宮所在的這所山就是書山，而這條路就是書山有路勤為徑當中的勤為徑。”
“勤為徑，有點意思。”姜唯看著一位位被他們超越的文宮學子暗暗點頭。
“姜唯小友有沒有興趣走一走？走到頂的話有好處哦。”柳大儒誘惑道，“好處包括但不限于會被文宮圣賢收為弟子的哦。”
“不不不，晚輩沒有任何的興趣。”姜唯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果斷的拒絕。
讀書是不可能讀書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靜下心來讀書，只能煉煉法力，修修真法混混日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大儒哈哈大笑，他也沒有再說什么，勤為徑共計九千九百九十九階臺階，當年他走勤為徑只走到九千階臺階上，還差最后的九十九階臺階沒有走完，因此這些年見到一些出色的年輕人都想要讓其走一走勤為徑。
并非是為了圓夢，而是為了看別人出丑。
三人越向上，勤為徑上的學子就越少，到了文山上半截之后勤為徑上就已經沒人了，稀疏的雜草也變得豐茂把整條勤為徑覆蓋。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三人終于來到了文山的頂峰，也就是文宮圣賢所在的地方。
文山的頂峰仿佛是還未被開發的山林，一座座木屋和山洞在樹林之間，柳大儒為兩人介紹道：“這里就是文宮的頂峰了。”
在山林間穿梭了沒一會兒，一座漆黑的水潭映入眼簾，柳大儒臉上掛起壞笑問道：“姜唯小友，猜一猜這座水潭叫什么？”
姜唯想了想勤為徑，脫口而出道：“苦作舟？”
“哈哈哈哈哈哈。”
柳大儒大笑道：“你思維太僵硬了，學海無涯苦作舟，這里肯定是學海了。”
姜唯抿了抿嘴有些想罵人，慣性思維被騙到了。
姜仙洲微不查的松了口氣，他剛才差一點就和姜唯一起說了，還好他估計面子沒有說出來。
來到漆黑的水潭之間，一股墨香撲面而來，這竟是一座墨潭。
忽然，姜唯目光一凝看向學海的正中央，那里有三個三寸小人哧吭哧的向著岸邊游去，剛游出一段距離卻被岸邊而起的浪花推回正中央。
繼續向前游，繼續被一道浪花推回原地。
周而復始，循環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