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蜥獵手們潛伏在城市四遭的叢林中,還留在城中的靈蜥并不多。
隨著信使將集結的命令帶來,分散的力量再度凝為一股,聚集在北方沼澤邊緣。
它們的最高領袖沒有親臨,靈蜥能夠理解,它們的領袖無法再進行劇烈的運動、英勇的殺敵,等到它們將魔鼠的血肉獻給蛇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卡納祭司揭示了古圣的啟示,今夜明亮的白月就是吉兆,古圣塔蘭克斯拉在時空彼端譜寫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分散在一隊隊靈蜥中的梭羅士軍官以嘶叫發出信號,蜥人的語言簡潔而短促,非常適合戰斗中的臨時調配。
最為老練的獵手們不時外出,從仍在放哨的靈蜥那里獲取最新情報,余下的靈蜥戰士都在樹冠、藤蔓間、灌木下的隱蔽點耐心等候新的指令。
夜色深了,涼風習習,雨林保持了安靜,冷血的躁動隱蔽在寂靜里。
灰色的洪流在叢林中蠕動,起初只是神殿城市突兀地掀起風暴,不間斷落下的閃電快速消減著試圖攻入神殿城市內部的魔鼠群。
連續九輪風暴預兆著鼠群夜襲內城的失敗,但這只是開始。
特利波擲出飛鏢,殺死試圖潛入觀星臺刺殺祭司的刺客鼠,令留在城中防守的冷血種收縮防御圈,同時差遣仆從吹響號角。
行動開始了,特利波已經嗅到了北方飄來的惡臭,鼠人的第二波攻勢即將來襲。
......
叢林中傳來吱吱咯咯的怪響,那聲音越來越大,如洶涌的潮水在暗處翻滾。
成群結隊的鼠群填滿了沼澤,猩紅的眸子密集地匯成一體,直直壓向南方。
沼澤中食肉的掠食者被不要命的鼠人一擁而上,轉瞬間變成白骨,鼠潮所過之處,魚蝦盡滅,寂靜的夜幕下響起寥寥幾聲悲慘的獸吼,很快就歸于寧靜。
毛皮在水流中涌動,堆滿了淺淺的沼水,不時有鼠人倒在行進的路上,也許它們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致命毒物,沒有鼠人在意倒下的同類,硬要說在意,它們只在乎能不能從尸體上分到幾塊肉。
倒在途中的鼠人愈來愈多,很多在叢林、沼澤中飛躍的鼠人落地后就成了尸體,無聲的死亡在蔓延,但是受龐大數目鼓舞的斯卡文沒有關注蔓延的死亡,死者相較于整體不過九牛一毛。
等到翻過沼澤時,本來龐大的鼠潮肉眼可見的少了五分之一,不過也沒有鼠人會關注群體的數量變化,每一只鼠都在拼命沖刺,好奪得最多的戰利品。
它們有近十萬之眾,而蜥蜴人只有不到千人,且指揮官狀態欠佳。
勝利近在眼前,只需要鼠海壓過去,蜥蜴人的敗亡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猩紅的眸子里盡是貪婪與饑餓,成群結隊的老鼠亂糟糟地沖上沼澤對岸,涌入神殿城市外圍的雨林。
才剛上岸,就又倒下了一批鼠人,后來者很快就淹沒尸體,繼續向前推進。
......
毒針、飛鏢、標槍、陷阱、致命的植物...無聲的殺戮高效地進行著。
讓人嘆為觀止的準頭使靈蜥們堪稱百發百中,四千余位靈蜥分散在鼠潮前進的道路兩側,不斷削減著魔鼠的規模。
每一次接敵都會有數百只倒霉的鼠人失去生命,而同一時間最起碼有四五個縱隊的靈蜥發動隱蔽的反擊。
直到這時候都還沒鼠人注意到敵人的存在,它們發瘋了一樣沖進陷阱里,不是太過遠離鼠潮被靈蜥合圍殲滅,就是一頭扎進了埋伏圈,變成一地尸體。
......
直到鼠潮的規模縮減一半時,神經再大條、再癲狂、再愚蠢的鼠人都意識到了敵人的存在。
但已經太晚了。
沖鋒最前的鼠人絕望地發現它們與大部隊已經脫節,成群的冷血種從它們身后、前方、側翼出現,數量比它們樂觀的估計多得多。
它們靈活地在植被間和數量相差不多的靈蜥追逐,奈何靈蜥比它們更熟悉地形,徒勞的反攻和突圍反倒是給了靈蜥戰群穿插分割的機會,在大兵團趕來之前,叢林中唯有滿地鼠尸。
稍后,鼠潮中段發生了相似的伏擊事件,散落在叢林中的鼠人試圖再度聚集,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
風帶來了血的味道,特利波眺望著北方的叢林,仿佛看見了塵埃落定的勝利。
后半夜是血腥味最刺鼻的時候,他猜測結果已經出來了,沒讓他久等,靈蜥傳令官第一時間把獲勝的消息帶了過來。
鼠潮還未靠近神殿城市就被游擊的靈蜥戰士們打成了散沙,毫無紀律可言的鼠群看似猖獗,但在機動游擊的分割下很快就全線崩潰。
當鼠人意識到叢林中存在看不見摸不到的“幽靈獵手”時,失敗就已經注定。
除卻追趕恐嚇敗逃鼠群的靈蜥,大部分冷血種都集中在了特利波之前發現的通道,準備一舉搗毀鼠人氏族,殺死它們的母鼠和領袖。
在對付鼠人方面,冷血種同樣出類拔萃,露絲契亞的前輩已經為它們作出了示范。
待到太陽升起后,獵手們帶著喜訊和成群的俘虜回到了亞科特爾。
鮮血不息地從索提戈金字塔的蛇坑中溢出,順著金字塔臺階流下。
先是高階的鼠人,然后是氏族鼠和奴隸鼠,鮮血洋溢在金字塔旁,盛大的獻祭從黎明持續到中午。
這時候最后一批靈蜥也從外面趕回來了,它們帶來了一個不太妙的發現。
在搗毀鼠人巢穴的過程中,它們除鼠人的十三印記以外,還發現了惡魔的痕跡。
鼠人氏族大廳下方還存在一層空間,靈蜥探索隊沿著空曠的地道走到盡頭,發現了一道看不見底的深淵。
有濃郁的混沌氣息盤踞在其中,隨著靈蜥靠近,它又消失不見了。
興許是一頭大災變時被封印的惡魔,也可能是新轉移到附近避難的惡魔。
或者...剛穿越時亞科特爾描述的,潛藏在熱血種背后的邪惡力量。
之前精靈法師的消失是否與它有關?
它是否能夠自由活動?從靈蜥的描述來看,大概是可以的,那它之前為什么不趁著特利波勢單力薄,直接消除威脅?
它是剛剛脫困或者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