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忒梅利亞斯基才發現塑膠玩具身上的缺口處都有著怪異的牙印。
錯落不齊的邊緣竟然在黑暗中散發著綠色的熒光。
“自主發光的物質......磷光材料嗎？”阿列克謝喃喃的說，“和咬痕非常貼合，看樣子是從嘴里面沾染到塑膠玩具上的。”
“可是嘴里面怎么會出現這種熒光染料......”阿列克謝疑惑地看向忒梅利亞斯基。
發光是結果，過程必定有提供能量的物質，日常常見的發光反應是過氧化物和酯類化合物的結合，但是阿列克謝不確定塑膠玩具上的物質為何，先入為主的認定是磷光材料在發光，或許會誤導自己的判斷。
“我們應該把上面的物質做一下化驗，”阿列克謝搖了搖手中的塑膠玩具說，“這可不像正常小孩子能干出來的事情。”
忒梅利亞斯基從身上摸出個透明的存放袋，拿起阿列克謝手上的塑膠玩具放了進去，“先放在袋子里，一會一并拿出去。”
兩人窸窸窣窣的在一樓繼續尋找可疑的線索。
忒梅利亞斯基也不再發牢騷抱怨為什么不直接去二樓之類的話，阿列克謝的細心是對的。
經過仔細的搜索，兩人并沒有發現新線索，此時此刻他們正站在一扇黑色的鋁合金門前，門后是一間單獨的辦公室，不過門被鎖住了，磨花玻璃擋住了二人的視線。
“里面是什么？”忒梅利亞斯基趴在玻璃上往里面張望。
“我怎么知道！”阿列克謝以同樣的姿勢趴在玻璃上，辦公室內的一切都非常模糊，就連輪廓也模糊不清。
“這間屋子怎么會鎖著門呢，昨天不是有來搜查證據的么，打開門之后哪里還有再鎖上的道理。”阿列克謝放棄了，他從玻璃上下來抱怨著說。
“確實不太對勁。”忒梅利亞斯基扭動了幾下門把手，發出咔咔的清脆聲音，鎖舌牢牢固定在鎖體上。
眼前的鋁合金門越是緊閉，阿列克謝越有想打開的沖動，他也站在鎖頭前面，默默地注視著門上發黃的金屬鎖，不知道此時他的腦袋里正在想著什么。
“我們撞開它吧，鋁合金門而已，費不了多少力氣。”忒梅利亞斯基倒是很坦蕩的提出了解決辦法。
“真的可以這樣么。”阿列克謝轉過頭略微吃驚的看著忒梅利亞斯基，“我還以為咱們也要保護現場呢！”
“保護個屁，等匯報完都已經猴年馬月了。”忒梅利亞斯基說，“沒關系的，我們就是簡單的看一看，不會破壞現場的。”
阿列克謝點了點頭，心說那就簡單了，總比匯報完等待半天之后被拒絕要好，話說對我好像也沒什影響，反正要是有人找茬也是忒梅利亞斯基頂著。
他心滿意足的朝著忒梅利亞斯基笑著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
不知道是不是忒梅利亞斯基受到了這個動作的激勵，他大喝一聲“看招”，隨后腿上的力量爆發，折疊的小腿瞬間彈開，在空中化成了一道黑影，力量匯聚在腳上朝門上的一點集中踢去。
咣當一聲，鎖舌與鎖體分離，鋁合金門被大力彈開，門的表面已經嚴重扭曲，被封鎖的房間被重新打開。
阿列克謝的視線越過被強制踢開的門，房間非常狹小，并且沒有窗戶，一團黑乎乎的輪廓坐在房間當中的椅子上......
他心有好奇的向前走了幾步，想看清楚椅子上面是什么物體，但他的腳步忽然停下了。
昏黃的手電光芒點亮了房間，阿列克謝的眼睫毛定格在空中，下側的瞳孔因驚嚇而睜大，汗毛林立，巨大的恐懼彌漫在他的胸腔，大腦發出強烈的信號，本能的想逃跑，房間內的景象讓他呆滯在門前。
前側的椅子上，數不清的眼球在上面堆積成了山，眼球的黑色瞳孔好似在晃動，僅僅是一眼，就好像與它們對視了良久。
“這......這是什么情況。”阿列克謝無法用語言描述他內心的震驚。
這是多少對眼睛？是什么生物的呢？他心里祈禱千萬不要是他此時此刻正死死壓制在心底的答案。
“是人眼。”身后傳來忒梅利亞斯基嚴肅的聲音。
“怎么處理？”阿列克謝對這套流程還不太熟悉，“這么重要的線索，為什么昨天的調查隊沒有發現。”
“不清楚，但有一點我百分之百確定，那就是調查組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忒梅利亞斯基說話的聲音也有一些沙啞。
椅子后側是一面布滿灰塵的桌子，除此之外整個房間空無一物。
阿列克謝拿著手電，光芒打在小山一樣的眼球堆上，“有點不對勁。”
“這用你強調么，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忒梅利亞斯基圍著房間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其他不妥之處。
“我是說眼球的外觀有一些不對勁。”阿列克謝說。
他伸出食指輕輕的觸摸了一下眼球，又用食指和大拇指在手心里捻了捻。
指尖傳來的是一種干澀、粘滯的感覺。
“眼球上被噴亮漆了，顯然有人想讓它們保存的更久一些，也想讓他的杰作更具觀賞性。”阿列克謝說。
他把手電光直射到眼球上，示意忒梅利亞斯基親自觀察。
短暫的等待之后，忒梅利亞斯基也長吸一口氣，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說的對，這個變態把這些眼球當做收藏品一樣對待。”
“不僅于此，你看看桌子上的灰塵，對比之下，這個椅子可有些干凈過頭了，地面上也是如此......”阿列克謝站在門前指向地面。
“地面上的灰塵薄厚不均，尤其是燈光照射下更為明顯。”阿列克謝說，“這個椅子是不久之前被放在此處的，我們需要嚴格盤問這家店的店長。”
“并且我們需要弄清楚，為什么昨天的調查組遺漏了一樓這么重要的線索。出現如此嚴重的紕漏，其中的原因恐怕沒那么簡單。”
阿列克謝看向忒梅利亞斯基，剛想詢問對方的意見，一連串巨大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