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電話亭。
話筒中的忒梅利亞斯基非常滿意:
“這就對了嘛,要不然我怎么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要是你脅迫了怎么辦。”
“有什么事快說吧,我一會還約了泰式按摩呢,最近的肌肉有點緊張,看來我是時候,需要放松一下了?!边防麃喫够糁娫挻蛄藗€巨大的哈欠。
“是關于波切夫的?!卑⒘锌酥x說,“他的精神非常不穩定,時不時的就陷入幻覺和瘋癲。”
“我跟他進行了短暫的談話,發現波切夫一直被困在安德烈筆記所描述的夢境中,他代入了筆記的主人公,在夢境中經歷了安德烈的一切。”
“我認為這不是一句簡單的‘精神受刺激了’就能解釋的?!卑⒘锌酥x說。
“你是懷疑安德烈筆記作為一個收容物,它的影響還在持續在波切夫身上發揮作用?”忒梅利亞斯基在電話對面咂嘴。
“沒錯,波切夫是血祭的受害者,也是赤伶女妖擄走的對象,如果說整件事情對誰的影響最大,那波切夫絕對是第一?!?
電話突然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忒梅利亞斯基出奇的保持了沉默。
沉吟了十五秒鐘之后,電話中重新傳出了說話聲:“阿列克謝,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今天稍早時候安德烈筆記確認收容失效,簡單說就是筆記不翼而飛了?!?
“不翼而飛?”阿列克謝佯裝吃驚的口氣。
心想果然如此,安德烈筆記出現在身旁,跟研究中心的關系不大,他們估計也對收容物突然毫無征兆的失蹤感到疑惑。
忒梅利亞斯基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今早靈觀發出了警告,正式公告A級收容物安德烈筆記收容失效?!?
“哦,對了,靈觀就是集體存放收容物的地方?!?
“收容物失效這種事情,按道理講不應該告訴你,畢竟你的級別還很低,接觸到這種信息也幫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說波切夫似乎還被筆記所影響,那么說不準從他身上能搜查出什么線索。”忒梅利亞斯基說。
“這也是我的想法,波切夫涉及的事事情很復雜,交由專門的收容者來調查是最穩妥的?!卑⒘锌酥x說。
“給我個地址,我這就趕過去。”
“你的泰式按摩呢?”
“再緩緩,下次再約一個全套放松套餐。這次就暫且讓肌肉緊張幾天吧?!?
阿列克謝,笑道:“老大,上次組織答應給我的津貼呢,我現在手頭有點拮據,你看看是不是......”
“好說,好說,你的身份還沒有正式注冊,我可以幫你提前支取出來。一會我一并帶過去給你好了。”
“不是我說你,阿列克謝,作為一名準收容者,你可以開動你聰明的腦袋瓜去找找賺錢的路子。”忒梅利亞斯基說,“雖然完成任務的津貼很豐富,但要是沒任務可接咱們這一行就得馬上喝西北風?!?
阿列克謝大為不解,說好的A級資質就不用擔心生計呢!
“我還以為每個月都有豐厚的工資可拿呢,原來作為收容者還有績效考核啊?!卑⒘锌酥x朝著話筒抱怨,“這不是詐騙是什么?”
“你這么說也可以理解,畢竟前幾年次生妖災害還是比較多的,大家每天都忙忙碌碌,可以攢不少錢。”忒梅利亞斯基苦笑著說,“但是從去年開始災害的數量開始急劇減少,不少收容者都只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在社會上賺外快了?!?
他話鋒一轉,忽然用嚴肅認真的語氣說道:“阿列克謝,我建議你最好盯緊波切夫,這種案件類型我之前接觸過不少,受害者性情大變的原因多為精神污染,常常錯誤的認為自己是另一個人,并且竭盡全力的模仿對方的行為,按照你的描述,波切夫已經有此方面的征兆了?!?
阿列克謝一怔,瞬間緊張起來,蘇珊娜太太獨自一人照顧波切夫,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風險。
畢竟他也算是見識過,波切夫情緒轉換之快的人了。
“知道了,老大,我一會回去把他盯住。”
聽完忒梅利亞斯基簡單的叮囑之后,阿列克謝說出了波切夫家的地址。
忒梅利亞斯基開車到達這里大概二十五分鐘時間,這期間阿列克謝決定再回波切夫家看看,但是這一次他選擇更換一種策略。
避開蘇珊娜太太和波切夫的注意,從他家的后面偷偷接近,抵近觀察。
這里的街區道路上依舊泥濘,電話亭距離波切夫家大概也就一百五十米左右。
阿列克謝推著車子,打算繞上一圈之后直接到達波切夫家的后窗位置。
這個時間點,家庭主婦們都不約而同的上街購買生活必需品。
她們穿著顏色單調的厚重棉服,載著一筐筐土豆行走在街面上。
阿列克謝怕和蘇珊娜太太正好面對面的碰上而引起懷疑,所以不斷地從街區之間的小路上穿插。
終于在轉過一個擠滿廢棄塑料的小型倉庫之后,波切夫家那標志性的后窗,出現在阿列克謝眼前。
波切夫的父親布魯西洛夫是附近玻璃廠的工人,同時手上還傳承著祖上的木工手藝,所以時常自己打造一些家具,把陳舊的房屋修繕一下。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他們一家的窗戶......斑駁的墻面上,幾扇透亮透亮的嶄新窗戶點綴在上面。
窗框的木條漆著亮藍色的防腐蝕漆,玻璃是從工廠直接切割好,最優質的那一種。
他們家的窗戶與這個街區的其他人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波切夫家很突兀。
阿列克謝把車子倚靠在墻面上。
盡可能的緩慢靠近后窗,點著雙腳從一樓的窗戶外面往波切夫臥室看去。
波切夫依舊保持著阿列克謝離開時的姿勢,毫無值得引起懷疑的地方。
“被子沒動,人也沒動,看起來睡的很深,但是怎么好像少了些什么呢?”阿里可謝咧著嘴,腳底下使勁往上湊。
忽然,他意識到是哪里不對勁。
“我送的花籃哪里去了?蘇珊娜太太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