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精神迷宮
- 人在莫斯科斬妖除魔
- 輕風(fēng)拂過仙人掌
- 2018字
- 2024-08-14 23:32:21
大同小異的石灰色獨棟建筑,一摞接一摞的被擠壓、填充著排列。
從城市高樓的腳下一直延伸到的荒野,望不到邊界。
得益于工業(yè)體系中建筑構(gòu)件標準化和預(yù)制構(gòu)件的方案,民用建筑的成本被壓縮到民眾可承受的范圍。
大片的廉價民用住宅隨著,醫(yī)院、學(xué)校等公共設(shè)施一齊被批量建造起來。
環(huán)繞在莫斯科外圍的建筑群中,波切夫的家就在此處。
到達目的地對阿列克謝來說輕車熟路,在經(jīng)歷了三十七個轉(zhuǎn)彎和中途尋找隱蔽很深的胡同之后,他終于到達了波切夫家的樓下。
阿列克謝透過玻璃看到蘇珊娜太太正在廚房,往水管上裹泡沫板。
“蘇珊娜太太。”阿列克謝揮手打聲招呼。
“哦,阿列克謝你來了,快進來吧。屋子里面燒的爐子正旺。”蘇珊娜擱置下手底的活,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拉開了大門。
阿列克謝在門口蹭了蹭鞋底的泥漿,呼著白色的哈氣就進了屋:“蘇珊娜太太,我是來看望波切夫的。”
他的眼神望向樓梯口,波切夫的房間就在一樓的臥室里。
蘇珊娜太太面露難色,拉著阿列克謝來到了餐桌旁,推給他一杯熱咖啡:“阿列克謝,謝謝你為波切夫所做的一切,警方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是你救了波切夫。”
“本應(yīng)該登門道謝的,但你也看到了,波切夫這些日子一直不出門,我跟他說話也愛答不理,精神狀態(tài)差得很,波切夫正是需要照料的時候,導(dǎo)致我也無法脫身。”
阿列克謝毫不介意的一笑,說道:“蘇珊娜太太,照顧波切夫是頭等大事,不需要顧忌我。”
他的面色略微凝重:“我母親達里婭也提到波切夫的精神不太好,我就是為此而來。”
蘇珊娜太太聞言長嘆一口氣,氣息萎靡下來,弓著腰無力地坐在餐桌旁:“你來了也好,我和他爸爸跟他無法溝通,或許你可以試一試,畢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你們兩人之間沒有隔閡,有些話波切夫可能只會給你說。”
說完,蘇珊娜太太緩緩的撐起身體,領(lǐng)著阿列克謝走到波切夫的臥室門口。
咚......咚......咚......
吱呀......缺乏潤滑的陳年合頁發(fā)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波切夫沒有回應(yīng),蘇珊娜就直接把門推開了。
房間不大,到處都是波切夫亂丟的研究筆記,阿列克謝記憶中,這些筆記都是和他一起完成的。
不過這些筆記顯然已經(jīng)被拋棄,書寫他的人正躺在藍色的床單上,目光呆滯的看向床外。
“波切夫。”蘇珊娜太太輕聲呼喚他的名字,“阿列克謝來看你了,你看看他還帶了鮮花,五顏六色的很漂亮,冬天能看到這么美麗的鮮花,可真是幸運。”
她的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波切夫的臉,希望得到來自兒子的回應(yīng)。
可是波切夫呆滯的眼神如同遠在東方的西伯利亞凍土層一般,毫無消融的跡象。
阿列克謝拍了拍蘇珊娜的肩膀,安慰的說道:“蘇珊娜太太,我和波切夫獨處一會吧,我試試和他多說些話。”
蘇珊娜不知所措的捏著自己的手指,面帶焦急的神色,說道:“拜托你了,阿列克謝,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樣才好了。”
“放心吧,蘇珊娜太太。”
在阿列克謝的一陣安撫之下,蘇珊娜偷偷擦干了眼角的眼淚,無助的走出房間,輕輕的合上了門......
阿列克謝站在床邊,把花籃放到窗邊的臺子上。
波切夫的瞳孔沒有聚焦,依舊呆滯的盯著一個地方看。
“波切夫?”阿列克謝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沒反應(yīng)。
阿列克謝皺了皺眉,波切夫的靈魂仿佛被抽離了軀體,他現(xiàn)在的狀況更像是一個行尸走肉,只有最基本的生理活動,對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沒有反應(yīng)。
想到之前紡錘連接彼此所傳遞來的情緒,那種無助和彷徨絕對是一個活生生的靈魂所發(fā)出來的吶喊。
與眼前這個呆滯的波切夫絕對不是一個狀態(tài)。
這之間的一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阿列克謝一時也想不出該說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眼前注視著他。
事情因安德烈筆記而起,不知道關(guān)于這個事件的詞匯能不能刺激波切夫清醒過來。
阿列克謝思索了片刻,從嘴中緩緩?fù)鲁鰩讉€字節(jié):“安德烈。”
像是一滴水落入凝滯的水潭濺起的漣漪,波切夫呆滯的眼神中仿佛亮起了湛藍色的微光。
但僅止于此,波切夫依舊沒有任何的靈動,略微的回應(yīng)很快就平淡,呆滯依舊主導(dǎo)著波切夫的大腦。
阿列克謝默想,好消息是波切夫似乎對筆記的事情有反應(yīng),壞消息是反應(yīng)并不大,但是也不排除是因為我說的詞匯相關(guān)性不強造成的,波切夫到底執(zhí)拗在哪一個詞匯當(dāng)中呢?
阿列克謝砸了咂嘴,嘴唇微動,想說出下一個詞匯。
但波切夫下一刻的表現(xiàn)就讓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吞進了肚子里。
只見波切夫僵硬的腦袋忽然無力的自由落體般垂下。
又忽然朦朧著雙眼,重新緩緩抬了起來。
“阿列克謝?!你怎么來了。”波切夫非常驚喜,不過因為全身虛弱無力導(dǎo)致他無法撐起身子,只能依靠在軟墊上。
“是我,波切夫,我來看你了。”阿列克謝扶住波切夫?qū)⒁獌A倒的身體。
“你剛剛是在做夢么?”阿列克謝說,“你不知道是我來了?”
波切夫一臉茫然,對阿列克謝忽然對自己提問感到疑惑。
“我應(yīng)該是睡著了,我最近總是做同一個夢,夢里我變成了安德烈,你知道安安德烈么,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那個誰的手里要過來的筆記。”波切夫扶著額頭,仿佛是在調(diào)動藏在腦海深處的回憶。
“那個名字是什么。”阿列克謝有意識的引導(dǎo)。
“對啊,是誰?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就在嘴邊了,可是就是說不出來。”
“博比金......是這個名字么。”阿列克謝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