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愿意嗎?”阿列克謝沒好氣的說,“還不過來扶我一把。”
“真沒眼力見,你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阿列克謝扶著腰,剛才一個沒站穩,摔了一跤。
他正哎呦喂著,突然發覺阿納斯塔西婭把臉埋在發梢中,久久沒抬起。
“怎么了,妹妹?”
他緩緩的朝阿納斯塔西婭走去。
“嗚......嗚......哇”阿納斯塔西婭突然一個熊撲過來,緊緊抱住阿列克謝,全然不顧他身上的泥漿,“你怎么才回來啊!”
阿列克謝拍著阿納斯塔西婭的后背,笑著說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波切夫哥哥的事情告一段落,所以我也就回來了。”
阿納斯塔西婭哭哭啼啼的抬起頭,眼圈紅紅的,不停用小拳拳錘擊阿列克謝的胸口。
“我才不管呢,你不回來就是你不對。”
“對對,妹妹說的對!確實是我的錯。”
阿列克謝必須承認世界上有幾個人說出的話永遠正確,其中之一就是妹妹的話。
阿納斯塔西婭從小每次對他撒嬌,阿列克西都會失去底線,沒辦法誰讓他這個當哥的耳根子軟呢。
他打了個冷戰,衣服濕了,寒風吹透了衣物刺的皮膚發疼。
“我們先回家,妹妹,有什么事回家再說。”阿列克謝輕聲細語的說。
阿納斯塔西婭像一只小貓一樣依偎在阿列克謝的身旁,聽話的點了點頭。
家中,達里婭和伊萬正坐在餐桌旁等待著女兒放學回家。
“阿納斯塔西婭怎么還不回來,這都幾點了,最起碼十分鐘之前就該到家了。”達里婭捏著手指頭,趴在窗邊望向白茫茫的世界。
“阿列克謝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也不往家里打個電話,波切夫的媽媽上午來了個電話,說波切夫已經出院了,但是精神狀態還是不好。”達里婭說。
她嘆了口氣:“長大了,開始不認家了,養了個狼崽子。”
“別說了,消停消停吧。”伊萬指了指餐桌上的白瓷盆,里面盛著土豆肉塊湯,“你先吃吧,不用等阿納斯塔西婭了。”
“我哪里放得下心,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險。”說著,達里婭就要穿上外套,往門外走。
女孩子特有的清脆笑聲傳來,阿納斯塔西婭和阿列克謝出現在院子里面。
達里婭開開門,剛想怒罵阿納斯塔西婭的話被卡在了嗓子。
“阿列克謝,你回來了。”她興奮的說。不停地扒拉阿列克謝的肩膀,把他往屋子里趕。
“我回來了,父親母親。”
伊萬也湊了上來,看見阿列克謝滿身的泥濘,問道:“你這是從哪里回來的,怎么滿身的泥巴?”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關系的,還好碰上了阿納斯塔西婭就和她一起回來了。”
達里婭這時才注意到阿列克謝身上的情況,扭頭就往樓上走去,邊走邊碎碎念:“不讓我省心,整天惹上大麻煩,冷不冷?”
“不冷,不冷。”阿列克謝忙跟上腳步,我自己找衣服換就行,母親你在下面等我一下就行。
他三兩步就超過了達里婭攔住她的去路。
達里婭無奈只得作罷,說道:“那你抓緊時間,別老是磨磨唧唧的,下來多和你父母聊兩句,說說你最近發生什么了。”
阿列克謝點頭稱好,轉頭上了樓。
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阿列克謝深吸了一口散發著熟悉氣味的空氣。
換了一身衣服的他煥然一新。
再一次下樓時,家庭成員都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
屋子里散發著肉香,阿列克謝回來的匆忙一直沒注意,現在松懈下來,肚子開始咕嚕嚕的叫。
“一聞就是母親的手藝。”阿列克謝夸張的做出用鼻子嗅的動作。
“快點坐好,吃飯了。”
“哦”
達里婭盛起一塊肉放在阿列克謝的碗里:“你不在的時間里都上哪里去了,有沒有遇到危險?”
“只是配合警察在莫斯科城里跟著線索轉了幾圈,沒什么意外發生,不用擔心我。”阿列克謝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又一塊肉被放到了碗里,達里婭繼續說:“波切夫也回家了,不過他的媽媽說精神不太對勁,很萎靡,并且伴隨著偶爾的驚恐發作。”
阿列克謝有些不自在的撓撓頭,在阿納斯塔西婭如火焰一般的眼神中,把盤子里肉往妹妹的碗里盛了一些。
隨后收到了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回饋。
“我只知道波切夫出院的消息,不知道他的精神狀態。”阿列克謝說。
不過他忽然想起在收容者落腳點,聯系起他與波切夫的紡錘絲線上傳來的無助感。
看來那時的波切夫就已經開始遭受精神上的折磨了,阿列克謝心中默想。
達里婭面色悲傷,長嘆一口氣,對著阿列克謝說道:“你既然回來了,就帶著些禮品,去探望一下波切夫,可憐的孩子,跟你關系這么好,卻遭受了無妄之災。”
“所以案件的結果是什么?綁架?還是有其他隱情?”達里婭說。
阿列克謝心說母親別問了,再問就問出事了。
“應該是有兇手,不過警方不讓我過多干涉案件的偵破過程,我只參與了少部分的調查工作,所以得到的信息也不全。”
說沒有兇手的話,太容易被揭穿了,阿列克謝只能換了一個回答,模棱兩可的答案,也經得起推敲,并且也可以把自己的責任摘出來。
“到我了,到我了。”阿納斯塔西婭敲了敲自己的碗,“我也要提問。”
“你問吧,我看看你腦袋瓜里能有什么好問題?”阿列克謝好笑的說。
“哥哥,你這次回家不會再走了吧。”阿納斯塔西婭神色認真,小孩子氣忽然消失了。
“不......額......”
這一下把阿列克謝問住了,他也不知道忒梅利亞斯基什么時候會通知自己進入新人小隊訓練。
他心想恐怕通知開始訓練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不能輕易的回家了。
忒梅利亞斯基和他商量的是,假扮他的老師,派他去課外實習。
“我可能過一段時間,要去參加一個畢業活動,其他時間我就不再去上學了,一直在家。”阿列克謝努力維持自己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