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豬一輪在山谷一路追逐,穿過層層石峰,突然眼前豁然開朗。
一汪大湖仿佛葫蘆一般上下相接,湖面倒映著皎潔的月光,遠處仿佛有點點燈火在閃爍。
看見大湖的瞬間,腦海中頓時回憶起其中一位少年的話語。
“我的家鄉在西邊的白爐城,城外的大湖像個葫蘆一樣,可好看了!”
是了!
前方便是白爐城!
眼見希望就在前方,朱泊精神大振,連忙扇動羽翅,遁入林中,以全速繞著大湖前行。
身處暗中的老者也注意到了此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到了這般空曠的地方,還容得你囂張?
老者催動法器,金輪迸發出一道金光,所過之處,樹木皆連根拔起,竟在幾息之間追上朱泊。
緊接著,這金輪法器開始閃爍,每一次閃爍都形成一道金輪虛影,一時間竟金光遍布,數道金輪仿佛化作天羅地網,令朱泊無處遁形。
緊接著幻化出更多的虛影,在這片牢籠內不斷穿梭,在朱泊身上留下道道傷痕。
朱泊嘗試打破其中一片虛影逃脫,卻發現每一片虛影仿佛與真的別無二樣,即便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稍稍撼動。
身上包裹的皮毛不知不覺已經被浸紅,虛弱感開始逐漸充斥著身軀,朱泊不得不停止大幅度的動作,轉而專注躲避。
見朱泊一時半會突破不了,老者從黑夜中緩緩走出,眉目間似乎有些疲憊。
“若不是山谷地形狹隘,怎能讓你一路逃到此處!”老者服下一枚丹藥,待靈力恢復后,看著這籠中小豬道:“你這孽畜,速速納命來!”
說罷,大手一揮,頂部金輪聚集在一起,化作一張金色的網,宛若甕中捉鱉一般籠罩而來。
“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生錯了地方!”
朱泊此時有些強弩之末的趨勢,能保持飛行已經不易,卻依舊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老者。
這人并不是要抓我,而是要置我于死地!
金網宛若扼住命運的大手逐步逼近,正當朱泊焦急地思考如何破局時,下方的大湖中似乎有什么動靜。
湖面悄悄泛起波瀾,一道水柱猛地沖天而起,水柱觸碰金輪的瞬間炸起層層水霧,將將周圍的一切事物掩蓋。
老者先是一驚,在感受到牢籠被撞散后連忙驅動金輪,同時揮出一道勁風。
水霧被吹散,牢籠已然恢復如初,只是這籠中小豬卻不見蹤影。
“誰!”
老者勃然大怒,竟有人在這關鍵時刻插手,此時目標丟失,四下搜尋都未發現任何蹤影,他的臉色不禁難看起來。
突然,他猛地一驚,也顧不上什么任務目標,連忙將遁入黑暗之中。
整片大湖逐漸恢復平靜,見老者徹底消失后,岸邊一處樹下赫然出現一道身影。
朱泊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心想這大蛇的變色屏息能力雖是好用,但要將氣息降至最低點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方才那水柱炸裂之時,竟有一粒丹藥飛入嘴中,只是幾息之間,身上的傷勢竟大半恢復,讓他能夠抓住機會隱藏自己。
此時的朱泊滿頭霧水,到底是誰要殺他,又是誰在關鍵時候救了他?
在此處糾結也沒用,眼下還不確定是否還有其他人盯上了自己。
朱泊休息片刻,簡單運用能力偽裝自己,朱泊竄進山林,以山路為印,向著白爐城的方向前進。
很快,朱泊遠遠地便能看見燈火所在,他先是驚喜,但看見那城門上的些許人影后,朱泊陷入了沉思。
雖說一路逃到這,但他似乎從未想過,以他的妖獸之身要如何進入這座城。
這該如何是好……
正當朱泊苦惱之際,只聽后方傳來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竟是一支五人行的車隊。
這種時間竟會有車隊入城?
朱泊眼睛滴溜溜一轉,縮小身型朝那車隊飛去。
……
黑夜中,那名老者強忍傷勢,頭也不回的一路逃亡。
在丟失了那小豬的蹤跡后,他便感覺到有一股氣息鎖定了自己,這絲毫不掩蓋殺意的行為令他徹底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圈套!
一連遁出數十里后,老者終于控制不住體內的傷勢,噴出一口鮮血,從空中跌落。
他連忙服用丹藥將傷勢壓下去,見后方無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來終于是甩開了!
那氣息一路緊追,中途不斷朝著自己施展殺招,竟不斷凝聚靈力,在瞬息間打出數十道手印。
在感受到對方的靈力干涸后,本以為能逃過一劫,怎料對方只是幾粒丹藥下去,又變得生龍活虎。
如此揮霍的戰法,這人到底是誰!
若不是他,定能斬殺那頭血脈靈獸……
必須立刻向少爺匯報!
想到這,老者拿出一枚令牌,隨著老者不斷注入靈力,令牌發出淡淡的金光,竟傳出一道青年聲音。
“不是讓你在宗外等候,何事?”
“回少爺,那血脈靈獸竟獨自出現了!”
令牌那方一時沉默,片刻后才傳來聲響:“殺了嗎?”
“老奴一路追殺,眼見就要以金輪陣將那血脈靈獸斬殺,可……”
老者語氣一弱,接著說道:“中途有人出手,老奴反應過來時,那血脈靈獸已然不見蹤影……”
“你這蠢貨!”
青年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老者正想皆是,只覺頭皮一陣發麻。
難道?!
老者猛地回頭,只見那道追殺他的身影赫然站在身后,一縷月光灑下,令他看見了身影的真面目。
“顧……”
話音未落,那老者人頭落地。
顧云婻并未多看老者一眼,而是將那令牌撿了起來。
此時這令牌仍散發著金光,但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片刻之后,才傳出青年的聲音。
“……竟然是你,顧云婻。看來閉關一事只是障眼法……”
“也罷,細水長流……”
說罷,令牌上的金光竟開始消散,變得平平無奇。
顧云婻皺了皺眉,幾番注入靈力都沒有反應,只好作罷。
“能如此迅速將消息傳出,看來此人在宗內的身份也不一般……”
“算了,交給師尊定奪便是。”
那小豬此時恐怕已經混進去了。
顧云婻將令牌收起,看向白爐城的方向。
白爐城……自從拜入丹麟宗后,她是許久未回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