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定失敗，妖女仰慕值不足】

洛凡塵微怔，呆愣數息方才確認眼前并非幻象。

他小心翼翼探出手觸摸篆文，扭曲篆文瞬時變成一本鎏金書冊，內里僅有兩頁，為首便是凌沫雪信息。

【凌沫雪，紅塵魔女（以我手中劍，斬盡紅塵）】

【金火上品靈根，當前仰慕值：-5】

洛凡塵指尖掃過，觸摸之時僅有基礎信息和仰慕值顯現，后續內容光芒黯淡，似呈現未解鎖狀態。

從符號顯示來看，仰慕值最高有五點，-5大概是生死血仇。

至于第二頁，則是他自己的信息。

【姓名：洛凡塵】

【壽元：30/70】

【靈根：五行靈根】

【修為：煉氣三重】

【功法：長生術，三重（900/1000）】

【術法：火咒訣初學（30/100）乙木盾精通（20/100）金蟬脫殼精通（80/100）煙云遁大成（1/100）】

【當前可綁定妖女：1；當前積累仰慕點：0】

洛凡塵瞳孔微縮，輕喘不停的同時，拼命催動體內少得可憐的靈力，確定并非中了幻術。

步履維艱二十載，你怎么才來？

洛凡塵險些淚目，眼前就是前世記憶里的金手指？

他簡單觀察，并結合自身對術法的造詣，以及面板顏色，確定術法熟練等級。

初學，精通，大成，每個小境界正常修習，至少需數年之功，是否還有其他層級尚未可知。

而所謂仰慕點，應能用于提升術法造詣，產出對象自然是眼前的凌沫雪。

“仙...仙師？”

身后，獄卒老臉皺成麻花，顫巍巍的跪地下拜，他見洛凡塵面色陰晴不定，生怕殃及自身。

“起來吧，我要帶她出去。”

“仙師，此獠兇惡，我家縣尊大人欽點，必殺之...”

“無妨，算我頭上便是，你家縣尊如有異議，可親自來尋我。”

洛凡塵輕描淡寫捏開凌沫雪下巴，隨手在其唇中塞了團破布，丟出幾枚碎銀，樂得老獄卒合不攏嘴，踱步走遠。

他在道門眼中和螻蟻無異，這些凡人在他眼中又差得了多少？大魚吃小魚罷了。

半晌，街上車水馬龍，洛凡塵手中攥著兩米有余的厚重鐵鏈，前端拴在凌沫雪脖頸項圈處，妖女雙手被反縛，走得磕磕絆絆。

沿途凡人駐足投來異樣目光，眼中鄙夷怒視凌沫雪。若非洛凡塵的仙師身份，爛菜石塊早就招呼過來。

“你名聲很臭嘛。”

洛凡塵面如平湖，視耳邊聒噪于無物，凌沫雪唇瓣緊咬，垂眸低首，通紅杏眼氤氳淚花。

無數憤恨視線仿佛燙如烙鐵，強烈的自尊心幾乎要把她燒化。

“叫什么名字。”

“畜生...”

“不是個啞巴？”

洛凡塵也不心急，繼續帶著凌沫雪游街，邊走邊問，一連數十遍。

凌沫雪從最初的咒罵，逐漸啜泣不語，最終體力透支，怒火攻心下昏厥過去。又被洛凡塵注入靈力后喚醒，牽羊般繼續拖拽著游行。

夜色漸深，走完半座城池，洛凡塵問題仍舊未變。

“叫什么名字。”

每五步一問，直到晨曦初露，眼前街道兩旁行人愈發多起來，身心俱疲的凌沫雪終于開口。

“賤人...明知故問。”

“叫什么名字。”

“耳聾嗎？凌沫雪！”

“叫什么名字。”

數次之后，凌沫雪如斗敗的公雞，無力耷拉著腦袋，嚅囁道：“凌沫雪。”

小殺星，還治不不了你。

洛凡塵頓下腳步，沖凌沫雪露出一抹戲謔微笑。

凌沫雪虎牙摩挲不停，憔悴的臉蛋似想表露恨意，又從心底畏懼。

停留片刻，洛凡塵見目的已然達到，如今整座煙云城都知道凌沫雪是仙師的所有物，足夠震懾宵小。

便是有修真者窺視，他未表露修為，對方也會投鼠忌器。

這小殺星，算是暫時安全了。

夜深，洛凡塵帶著凌沫雪走完整座煙云城。

沿途他觀察并在腦中記下十余條可行的逃遁路線，并靠近城墻邊緣的位置，分別定下四處府邸。

洛凡塵謹慎設下紙人傀儡掩人耳目后，隨機挑選一處住下。

小徑幽深，府邸極大，是四合院式的結構，內有十余間上房。

洛凡塵偏偏選了間堆放貨物的狹小房間，只因其土質疏松，適合挖掘地道。

洛凡塵掐訣，打出一道凈塵符，此符雖不入流，卻可清走灰塵，幾息不到，房間便煥然一新。

“這里以后就是你今后的位置，先休息吧，明日再談。”

洛凡塵從袖中取出半柱熏香，點燃后，手指床前的青石地磚，隨手削去凌沫雪身上枷鎖。

少女身上輕松，唇瓣微撅著朝洛凡塵虎口猛咬一口，吃痛后又手腳并用著鉆窗外逃。

洛凡塵莞爾，甩出幾道淡金細繩，麻利穿過凌沫雪腋下和小腿彎，粽子般束縛得嚴嚴實實。

“賤...”

“嗯？”

凌沫雪鼻尖抽動，終是屈服于洛凡塵淫威之下。

她杏眼警惕的挪著屁股，悄悄磨蹭到離洛凡塵最遠的角落，抱膝蜷縮，挪動過程中觸碰到后背和手腕的淤青，疼得女孩眼角輕顫，卻沒有吭一聲。

她早就習慣死牢的惡劣環境，如今能松開鐵索，有塊干凈的地板，已經算天堂了。

她幾日未眠，僵持片刻后，嗅聞著淡淡的松木熏香，竟有幾分頭暈目眩。

短短幾息，凌沫雪就保持蜷縮姿勢，昏睡過去。

待少女呼吸平穩后，洛凡塵才緩緩睜眼，起身吹熄熏香。

凌沫雪就像剛撿回來的野貓，處于無法溝通的炸毛狀態。

偏偏少女積弱已久，暗傷遍布，若不簡單處理恐怕會傷到根基，索性藥方便處理。

“凌道友，你這女兒不好相與啊。”

洛凡塵輕嘆，隨手倒出一枚不入品劣質療傷丹，用熱水化開后注入真元。

很快，水液逐漸粘稠，形成類似于藥膏的淡棕色糊狀物。

洛凡塵把凌沫雪放平，總算窺見少女全貌。

凌沫雪身子消瘦可見肋骨，發育遠慢于同齡人，約莫只有一米五左右。

她小臂和大腿遍布青紫色血痕，顯然是新老傷口疊加，久久未曾結繭，有感染灌膿的傾向。

關節和脖頸處勒出暗紅色淤青，殘破小衣下，可見后背燙紅的鞭痕。

“嘖...”

洛凡塵蹙眉咂舌，凌沫雪近乎沒有好的地方，若他晚來幾日，少女恐怕會受不住折磨身死。

他掌心化開藥膏，小心沿著凌沫雪脖頸摩挲涂抹。

少女吃痛，眉眼緊蹙得皺巴巴，雖未清醒，喉中仍發出壓抑的獸吼。

凌沫雪憑本能惡狠狠啃在他的掌心，撕扯啃咬，哪怕唇齒滿溢血腥，仍用指甲抓撓撕扯。

洛凡塵手中動作微滯，敏銳捕捉到少女不加掩飾的殺意，眼眸微微瞇細。

此女兇相畢露，殺心天成，是一人滅盡二十余位血親的妖女胚子，他真的能養熟嗎？

凌沫雪對他的仰慕值是負五，只是因為最多只顯示到負五。

根據八荒妖女錄的顯示，他推測綁定需要的仰慕值大概在兩到三點左右，他可能終其一生，都沒辦法教化并綁定凌沫雪。

“此女心性，往后或成大患，教導她修行，與我而言弊大于利。”

洛凡塵虎口潮濕發麻，他低聲喃喃，心中殺意大盛。

弒母滅親，天生反骨的狼崽，他現在尚能壓制。

但若教凌沫雪修行，以她上品靈根的資質，只需數年便可追上自己，屆時他是否會像其母那般遭少女反噬？

猶疑之際，洛凡塵手中已反握劍器，只需心念微動便可取此女首級。

此女無法綁定，對他來說不過是拖油瓶，至于那筑基靈物，他不過區區煉氣三重，按部就班修行，此生都難到九重，談何筑基？

“原諒我凌道友。”

洛凡塵目露兇光，見慣修真界殘酷的他變得敏感多疑。

僅憑吃不到的利益，他無法忍受身邊留著枚定時炸彈。

“唔...哼哼...”

劍尖距離少女脖頸近在咫尺，卻見凌沫雪輕哼，眼角淚花沾濕衣襟。

傷痕累累的身體消瘦般蜷縮在一起，蒼白小臉因痛楚皺得緊巴巴，啃在他虎口的唇齒逐漸松懈，似渡過夢魘，混合著血絲的小舌探出，輕輕舔舐他虎口的咬痕。

少女小臂摟緊他臂彎，小臉依戀不愿松開，唇間偶有呢喃。

洛凡塵細聽，方知是幾聲【阿娘，阿娘】的呼喚。

手中劍器微顫，洛凡塵眸中閃爍，許久只余一聲輕嘆，默默斂劍入鞘，輕手輕腳為少女擦拭傷痕后，把她攔腰抱起，平躺放在床榻，蓋上被褥。

也罷，暫不教其修行，訓問過后再殺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