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you mean the murderer is me？”Fred滿臉冷汗，尬笑著，明顯是慌了，“Nonsense！Why should I kill that man？”

“先別急。”韓警官接著說，“先來聊聊你的意大利身份。我記得我在審訊你的時候，你在提到‘Judas Priest’這個樂隊的名字時，下意識地使用了彈舌音——這是意大利語的發音特點之一，你應該經常用意大利語和同好進行交流吧，因而慢慢都習慣了。再加上你最開始對于警察的態度——我想你應該和尹姝祥認識。酒吧的酒保說你有粵式口音，而且你說有朋友在深萍生活，我可以猜想，你的朋友應該教過你國語，深萍正是粵式口音區。再加上問到你是否認識尹姝祥時，你明顯猶豫了一下。你說的那個朋友其實是尹姝祥吧。你應該是她在意大利認識的男友一類的人。”

“You…You…Hahaha…You're right，Mr. Electric Eye.”Fred突然頹廢地狂笑起來，“I met Shirley on the seashore when I was in Italian army. We fell in love at first sight. It was the mother****ing inspectors who smashed our those wonderful moments. Careless，heartless，that's just who they are. They even ignored those evidences so obvious！I retired from the army after Shirley was put in the prison. I had to take care of her. After she's out，I went to this country with her and lived in the southern of the country. We usually met and talking in that park…”Roger一直緊盯著他的臉。

“這就是為什么，你在審訊時會對我說那樣的話。”

“Yea. That's because you're so different from those polices I had seen before----you're more circumspective than them.”

“當然，指認出Fred還遠遠不是我們案件的結束。”周旭柯說道，“因為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Fred要殺害當年幫助尹姝祥逃離意大利的董晉鷹——他應該就是尹姝祥的母親董英蘭的哥哥，尹姝祥的舅舅。而且如果他真的殺死了尹姝祥，那Fred殺死她的理由也就說不通了。”

“You…”Fred臉色發白。Roger的眉頭突然緊鎖，瞥了一眼臺上，又繼續緊盯著Fred。

“而且，Fred并不具備一部分案件的作案條件，比如郝玉被殺的那個晚上，據酒店監控，他并沒有在案發時間段出入酒店。而且Victoria一案的兇手應該是個右撇子。也算是佐證了這些案子不可能全部由Fred完成。”于丹利說，“我們分析，這些案子中使用鋒利器械、且需要較大力量作案的案件都有可能是Fred所為。比如說謝赫北案、董晉鷹案、Thomas案，還有趙德強和徐叔志案。但是Fred并沒有長期居住在霖水，會盯上興明村幾乎沒有可能，再加上趙德強的事情還被徐叔志壓下去了。這件事一定還有一個幫兇存在。”

“我們順著這一點，來看看朱宏昌被殺的案件。他的額頭處嵌入了一個銀質子彈模型。”韓警官說。“在這之前，我要先現場問James Lombardo先生幾個問題。您以前來過國內吧？”

“Indeed. But how did you know that？”

“你脖子上掛的銀器。那應該是我國傳統的護身符。”

“I bought it in Gongtan，factually.”

“龔灘古鎮。知道了。我猜您應該還購買了其他銀器吧。”

“I also bought a silver chain.But I happened on something strange about it.”

“我猜是您的鏈子短了一小截。”

“Impossible！How could you guess it so accurately？”

“在霖水的這段日子您出過幾次酒店？”

“Every day. Just for some little trips during my leisure.”

“看來這就是那顆子彈模型的來源了。還有一個問題。入住期間您是否與其他人談過話？”

“Well，I used to talk about music with Fred and Roger.”

“答案顯而易見了。那個幫兇就是你，Roger Arbuthnot先生。”

Roger瞪著眼睛看著韓智睿，一旁的Emily驚慌失措，轉頭問道，“Roger，it's you…？”

“4016號房的蚊香被人調換成了乙醚。”于丹利說，“只有到過James房間的人才有可能調換。而他的目的就是趁James深度睡眠的時候通過他房間的窗臺翻到James的窗臺，用鉗子剪掉一小段他的銀鏈來鑄造那顆子彈。Fred的房間在James對面，也就是說這件事只有房間和他相鄰的你能做到。銀的價格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要是自己購買鑄造的話，成本會很高，而且也會留下購買記錄，擴大自己的嫌疑，你是不會這么做的。我想你的真實身份，應該就是當年那個黑手黨的遺留成員。”

“在我審訊你的時候，你打了個噴嚏。”韓警官說，“那個時候你下意識地說出了‘salute’。這是意大利人才有的習慣。而且你在搓手的時候我注意到你右手除了彈吉他留下的繭子，虎口處還有一處很不尋常的老繭，可能是以前握槍的時候留下的吧。這也側面證明了你是個右撇子。你當年因音樂工作和尹姝祥搭上關系，實際上是為了實施你的復仇計劃。你的目標就是對間接傷害了你們組織的尹姝祥、董晉鷹還有出賣組織的Victoria進行報復。”

“兇手并不止你們兩個。”于丹利說，“整個計劃要想完整實施，就必須要有紅旗集團的參與。所以我認為朱宏昌也是幫兇之一。朱宏昌負責殺害了聶芷珊，那個時間段林鑫正在外地，沒有作案時間，因此他大概不是你們的‘正式成員’。但是你們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殺了朱宏昌滅口——而且是在郝玉被殺之前。郝玉本來是朱宏昌的目標，但他被滅口，只能是由其余幾人代勞。而且13起命案中有五起都在興明村發生，你們的團隊當中應該還有一個人——熟悉興明村的地形和具體情況，知道這處野墳地，而且應該還和趙德強虐殺司徒云的案子有聯系。再加上Fred殺人的那把木鋸、殺人的斧頭——這個人，應該就是目前被殺的司徒蕊本人。Fred的那把木鋸應該就是司徒蕊提供的。”

“司徒蕊是在上臺途中被殺的。”周旭柯說道，“她上臺究竟是為了什么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確定，她參與了殺人計劃。尹姝祥的命案有可能實際上是她執行的。鑒于酒店監控顯示無人出入，我想應該是朱宏昌將尹姝祥送到野墳地，再等司徒蕊出來將其殺害。因為這兩個人不在酒店內。但是問題在于尹姝祥體內并沒有檢測出麻醉劑，而且如果她是沒有被迷昏就被強行帶走的話，很可能會被在場的人發現，尹姝祥她也應該會發短信來求助才對。但是再結合謝赫北勒索尹姝祥的傳聞、Roger Arbuthnot的出現、尹姝祥缺席會議卻沒有通知劇組，我們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其實當年警方并沒有誤判，殺害董英蘭的人，就是尹姝祥自己！”

Fred瞪大了眼睛，Roger看著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韓警官一直盯著他們的表情。

韓警官接著說：“尹姝祥會殺害董英蘭，想必是因為家暴吧。從她尸體上的舊傷痕可以推測出來這一點。而董晉鷹應該是也是同伙，為了保護她才帶她回國的。我們猜測，董晉鷹可能和黑手黨認識，尹姝祥殺母案發生后，就買通Victoria，威脅當年那個刑警做假證，把矛頭指向黑手黨。這樣借刀殺人，黑手黨組織也因此被瓦解，但Victoria卻不會判重罪。”韓警官說道，“而謝赫北和尹姝祥認識，很有可能從哪里打聽到了這個消息，想要以這件事勒索她來騙取錢財。你們當中某人和謝赫北應該認識，因此假借謝赫北的名義以某種方式約尹姝祥在野墳地那里見面。Fred和Roger都有可能。尹姝祥獨自來到這里后，司徒蕊再從興明村來到這里，趁其不備殺害尹姝祥。從現場的情形來看，她的頭顱應該和趙德強一樣，是被當場砍下的。這一點，只有經常加工木料的司徒蕊能做到。”

“很明顯了。這是一個有預謀有組織的殺人團隊。”周旭柯說道，“應該是Fred提議以這張專輯來殺人——你在酒吧放的《Tornado of Souls》屬于激流金屬風格，再加上你審訊時提到了Judas Priest樂隊——這也是一支金屬樂隊。Fred和Roger的目的存在矛盾，因此你們當中的首領應該對你們兩個的真正目標進行了隱瞞。為了掩人耳目、擾亂警方調查，你們除了要殺害自己的目標，還要幫助別人殺害一部分他們的目標。比如說，Fred殺害了本應是Roger目標的董晉鷹。這個首領，我想應該就是Roger或司徒蕊中的某一位，或者說兩人都是。因為你們最具備接觸被害人的條件。”

“然而事實上并不是這樣。實際上這個組織還存在一個第五人，也就是你們真正的首領。”于丹利說，“《Screem Writers Guild》是Lordi樂隊的專輯。Lordi樂隊有五名成員，四男一女，從邏輯上來看你們的團隊應該也有五個人。他不僅負責了整個殺人計劃的謀篇布局，還負責殺害了余下的幾個死者。”于丹利的語速逐漸變快，語氣也激昂了起來，“這個主謀，他為了卸磨殺驢，殺害了其中兩名成員，并且現在打算把你們兩個，Raymond先生和Arbuthnot先生出賣，送進監獄；這個主謀，現在就在我們這個會場里面！”臺下頓時議論紛紛。“兩位先生還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Roger和Fred沒有看他，斜著眼看著某處。

“謝謝二位。那接下來就繼續由我來揭曉了。讓我們思考一下。這個首領會是個什么樣的人呢？”于丹利說道，“1，他對這個劇組熟絡，否則即使Roger能接觸到尹姝祥、謝赫北和武志衡，整起案件也無法順利進行，這個人必須對這個劇組的全部拍攝和制作計劃知情；2，他有機會接觸這四個殺人團隊的成員；3，要想設計出這么一套殺人戲碼，這個人必須要有很強的謀篇布局的能力。想必大家已經知道這位是誰了。這位設計了整個殺人大戲的‘編劇先生’——周旭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