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買糧!買糧!還是他媽的買糧!
- 攝政大明,從淳安書吏開始
- 小劉大王
- 2283字
- 2024-07-13 08:00:00
晚上田有祿方才知道此事,初時氣的暴跳如雷,待了解來龍去脈之后,甚是震驚兒子的手腕。
在床上思來想去,最后披衣起身,推開房門就要罵人。
“堂尊的那一份呢?”他故作黑臉:“說你有手段,你卻連堂尊都忘了。說你沒手段,卻敢惹下那么大的禍端。”
田三六正在寫信:“臨調(diào)的知縣,紙糊的菩薩,這不是爹你常說的么?他既然是紙糊的菩薩,再上香不怕給自己燒了?”
“你懂個屁!”田有祿走到近前,見兒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越看越欣喜,話也軟了三分:“你在寫什么?”
“寫信。”田三六放下筆:“爹,您瞧一瞧。”
“給誰寫信?”田有祿接過來默念。
田三六:“府臺大人、譚師寫的信。”
“府臺大人隔三差五便來淳安,寫什么信,你什么身份就給...”田有祿愣住:“譚師?哪個譚師?”
“浙直總督府參軍譚大人啊。”田三六十分真誠。
田有祿張口結舌:“譚大人,什么時候...好!好!”馬上明白過來,認真看信:“是該給師長把淳安的事稟報,只是你這寫的狗屁不通,全都是白話,哪里有讀書人的文氣!”
田三六也皺眉苦笑,前世業(yè)余時間跟著退休的老領導們整日下棋、練字、鍵政,倒是練出一手好棋一手好字。
可是這古文寫作卻一竅不通,又沒繼承原身記憶,要像古人那般拽文寫信難于上青天。
“要不,爹你幫我寫?”
田有祿正色嚴肅:“這等事豈能代勞?你既要做譚大人弟子,日后考校難道也讓人代勞不成?”
田三六深以為然:“父親教訓的是,兒子需得用功讀書才是。”
田有祿大慰平生,眼眶有些濕潤,心里那點對兒子奪權的埋怨也消失殆盡:“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你現(xiàn)在雖能在府臺大人和譚大人那里說上話,但在這淳安,還是堂尊為大。罷了,此事為父替你斡旋,你好好寫信便是。”
說完又囑咐田三六早點休息,方才轉(zhuǎn)身離開,輕輕關上房門。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田三六長嘆一聲,繼續(xù)寫信。
次日起了個大早,他本就住在府衙后面,怕知縣常伯熙不知什么時候回來再撞上,直接從后門出了衙門。
如今他這個青衣書辦救百姓的事已經(jīng)傳遍淳安,因此走在大街上,遇到的販足走商,兩邊做買賣的全都主動給他打招呼。
更是把販賣之物要強塞給他,田三六一一推辭,半里的路,硬生生走了小半個時辰。
大明的百姓啊...當官的稍微好一點,他們便感恩戴德,老朱家有這等良善百姓卻視作仇敵豬狗,任意魚肉剝削。
感慨一番,來到淳安碼頭前街。
淳安算是杭州府治下大縣,在這七山一水二分田的浙江,新安江穿縣而過,水路較為發(fā)達,因此碼頭前街也很是繁華。
醫(yī)館、藥鋪、旅店、茶館、酒家、錢莊、米行、典當、果鋪……店鋪林立,應有盡有,雖是一早,人流穿梭。
齊大柱帶著手下青壯早就等候多時,見到田三六到了,紛紛上前見禮稱小老爺。
田三六將一大份包子遞給他們,幾個青壯咽了咽口水看向齊大柱。
“小老爺給的,拿著便是!”齊大柱對田三六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是個直爽性子,有恩必報,有仇必報。
“小老爺,您召我們兄弟干什么事?盡管吩咐!”齊大柱表態(tài),其他人也都跟著點頭。
“你們有船么?”田三六看著遠處碼頭前穿梭的船只沉聲道。
齊大柱撓頭憨笑:“小老爺說的哪里話,我們是桑農(nóng),往日里種桑賣絲,全靠船進出。”
田三六嗯了一聲,齊大柱是名副其實的“淳安一霸”,無人敢惹,只不過急公好義,從不欺壓百姓。
“走,看看你們的船。”他說著,夾起桌上的公文袋向著碼頭走去。
到了碼頭,齊大柱略帶炫耀似的說道:“那條,那條,這些,還有那些,都是我們這幫兄弟的。”
田三六跳進船上看了看:“這樣的船最多能裝多少糧食?”
“糧食沒怎么裝過,怎么著也得五十多石。”
“就按一船五十石算。”田三六數(shù)了數(shù)船:“想辦法再多弄一些船,能弄多少弄多少。”
齊大柱點頭:“是,我這就吩咐兄弟們?nèi)フ掖±蠣斶@是要干什么?”
“買糧。”田三六上了岸,正見昨日里的淳安商紳代表沈八一頭大汗的走過來。
據(jù)說這沈八和江南首富沈一石乃是族親兄弟,雖然關系有點遠,卻也是跟著沾了光,在淳安縣里有些名號。
“小老爺,恕罪恕罪,讓您老久等了。”沈八聽說了昨天他們走后府衙里發(fā)生的事,知道如今淳安府衙乃是他們田家父子說了算,再無任何輕視。
田三六笑著回應:“是我早來了,沈世叔慢些。”
一聲沈世叔聽的沈八心花怒放,從肩上把扛著的包袱摘下:“小老爺,這里是一千三百兩,您老點一點。”
“不用點,我信得過世叔,來之前家父便說,沈世叔宅心仁厚,樂善好施,平日里更是矜貧恤獨,淳安誰人不知?”田三六攔住他,從桌上拿出一個冊子來,寫了收據(jù),抬筆請他確認:“按咱們說的,我代里老們管賬,錢不碰。”
“這...”沈八犯了難,錢都給你拿來了,你不碰?
田三六:“還要勞煩世叔,帶著這些錢跟著齊大柱去買糧,去哪買,我不管,您作主,但價格一定要最低,能買往年陳糧,便不買今年新糧。能買多少買多少,早出晚歸,記住,晚歸,我便在此處,哪里也不去。”
他說的十分嚴肅,沈八愣了愣神,鄭重點頭:“好,聽小老爺?shù)摹!?
當下將錢財包袱重新綁好,上了齊大柱的船。
田三六看向齊大柱:“你把船分為五隊,每隊五船,派幾個兄弟去找船,再找四個機靈本分的,留我聽用。你跟著沈世叔去,少說多看,事事以沈世叔為主,若有急事,商量著來。”
齊大柱鄭重點頭,馬上吩咐下去,留下了十幾個人,自己帶著五六個兄弟載著沈八離開碼頭。
整整一天,田三六忙著安排船出去買糧,自己則待在岸邊桌前看書寫信。
到了傍晚,沈八和齊大柱回來了,五條船全部裝滿。
早有趙班頭帶著差役們在碼頭推車等候。
那邊齊大柱和趙班頭交接搬運糧食,這邊沈八給田三六報賬記錄。
一連十幾天,田三六便一直待在碼頭,早上派出去買糧,晚上收糧。
直到把手頭里那一萬多兩花光,買的糧填滿糧倉。
這期間,信也終于得到了田有祿的認可,送到了杭州。
而杭州,經(jīng)過這半個多月,來自朝堂的風暴終于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