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聽瀾把事情交代完后,便回洞府閉關。
李歸元則坐鎮在頂上閣樓,閑暇之余讀讀經書,增長一下見識,順便在周圍逛逛,每天畫一張符箓,稍微精純一下法力,兩個多月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這天。
李歸元坐在案邊,原本醉仙娘娘處理事務的地方,現在儼然成為他的畫符之處。
沒過多久,中品符紙上寒光內斂,屋內驟降的溫度也慢慢升了回來。
李歸元輕輕吐出白氣,調整體內氣機,三股法力在氣海中升騰下墜,不停翻滾,待法力消耗不少后,再取出一塊靈石進行補充。
事畢,他察覺到門外有人候著,便道:
“何事?”
“大人,珍寶閣馮掌柜求見。”
門外傳來一道輕柔的女人聲音。
“讓他進來吧。”
李歸元吩咐下去,很快便見到一位臉上帶著笑容,眉宇間有著幾分精明的老者走進來。
“李符師。”
珍寶閣馮掌柜先是作揖,而后從儲物袋里拿出七塊靈石遞去,笑著說道:
“您放在珍寶閣掛賣的符箓已經有人全部買下,這里是二十五張護身符和十八張寒冰符的靈石,您可過目一下。”
聞言,李歸元有些詫異道:
“怎的還多了幾兩靈石?”
那二十五張護身符是他煉氣初期時所畫,現在肉身法軀已經能當煉氣后期法術,自然用不上這符箓了。
現在他留有一百張寒冰符傍身,多出來的便放在珍寶閣掛賣。
馮掌柜笑著解釋道:
“如今三家聯手抵抗北邊凌家,而凌家又以火徳修士居多,李符師的寒冰符成色極佳,能壓制住火徳修士……”
“之前三家的一位修士便來珍寶閣買過一次寒冰符,據說在斗法上叫煉氣后期修士吃了虧,如今見閣里還有出自李符師之手的寒冰符,便一次性加價全買了。”
李歸元將七塊靈石都收入囊中,笑呵呵道:
“馮掌柜沒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吧?”
“自然沒有。”
馮掌柜跟他接觸了將近兩個月,曉得對方不是那種喜歡出風頭的人,繼續道:
“如今三家修士都急需寒冰符,甚至是加價購買,李符師手頭上若還有存貨,不妨拿出來賣一賣,此乃賺取靈石的良機。”
李歸元思索片刻,微微點頭,將五十張寒冰符甩了出去,出聲道:
“若有水德雷道相關的筑基靈物消息,還望掌柜能及時告知,相關酬勞定不會少了掌柜的。”
馮掌柜看見這么多的寒冰符,一時間也是被稍稍震撼到,旋即眉開眼笑道:
“自然自然,若有消息,老夫定第一時間來醉仙樓告知李符師。”
得了符箓,馮掌柜也沒再叨擾,告辭離開。
李歸元拿出兩塊靈石,慢慢吸收里面的靈氣,化作法力存于氣海之中。
‘氣海越大,需要的靈氣也就越多,還好有符道技藝在身,不然得窮死。’
他心里輕輕一嘆,兩本筑基功法,一本自創的劍法,三股法力,若沒足夠的資源支撐,想要突破真的是猴年馬月了。
突然,李歸元聽到外面傳來喧鬧聲,無奈的搖搖頭,遂推門出去。
……
“邱品通,凡事講究先來后到,你可莫要不講理!我也是花了不少靈石才得與雪蓉仙子煮酒論道,豈是你叫走就走的!”
“本公子沒給你十塊靈石作為補償不成?少在那里廢話,雪蓉仙子今日開始就得陪我,再嘰嘰歪歪,便將你丟出去!”
“哈哈哈……有種你來!”
“來便來!”
話落,兩間豪奢閣樓大門砰的一聲打開,兩道身影飛掠而出,皆持法器。
眼看就要撞上,頭頂云海頓時降下一道青衫身影,雙手平放稍稍往下一壓,飛出來的兩道身影頓感千鈞之力壓在肩上,只能墜入地面。
“誰在多管閑事?”
“找死!”
兩位公子現在心里都有火氣,怒吼一聲便將法器砸向那道青衫身影。
李歸元輕輕一嘆,拍了拍儲物袋,一柄雪白法劍飛出。
只聽叮當兩聲,那兩件法器原路退回,皆砸進了兩位公子懷里。
“在下醉仙樓管事,只要兩位貴客不在此地鬧事,在下就不會出來找死了。”
李歸元面帶笑容的拱手作揖,接著環視一周,發現那邱公子欲飛身上來,只好將絕塵劍懸在其面前,溫聲道:
“兩位皆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鬧出笑話就不好看了,不如你我都上去喝一杯,有什么誤會也能慢慢解開,不必傷了和氣。”
“休要欺我家公子!”
這時,上方傳來一聲怒吼,接著狂風大作,一道身影迅速朝李歸元殺來。
李歸元抬頭,看清那人面容之后,嗤笑一聲。
身上淌過紫雷,猛烈鋒利的風刃無法傷他分毫,直飛上去,一手抓住那人拳頭,再一手按住其面龐,紫雷竄動,噼里啪啦作響,燒得他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扣著腦袋就往地板上狠狠砸去。
“嘭!”
地板被砸出一個人形坑,身著青衫的李歸元落下,一腳踩在那人的腦袋上,并往里頭跺了跺,面帶笑容道:
“安紹松,娘娘閉關,你倒是敢來醉仙樓了,現在竟還打著別人的旗號來報復我?你真是吃了豹子膽。”
周圍人一聽,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難怪安紹松膽敢在醉仙樓里出手,原來是與這位管事有過節啊……”
“那青衫管事竟也修的《云中聽雷訣》,看來與醉仙娘娘的關系匪淺。”
“不管怎么說,安紹松畢竟是邱品通帶來的,身為筑基嫡孫,這一腳豈不踩在了邱品通頭上?”
“呵,你們也不看看那青衫管事腰間掛的是誰的令牌……”
“玉霞道人的啊,那沒事了。”
“……”
此時此刻,身穿華貴長袍的邱品通卻不敢亂動,醉醺醺的眼睛變得無比清醒,盯著面前的鋒銳長劍吞了吞口水,惱怒道:
“你先把我面前的法劍挪開!”
“抱歉,忘了。”
李歸元笑了笑,揮手將絕塵劍收回,同時招來三杯烈酒,作揖道:
“邱公子,此乃在下職責,不得不為,在下自罰三杯,望能解公子心中怒氣。”
于是,他就這樣踩著安紹松的腦袋,仰頭將三杯烈酒飲盡。
見邱品通眼神陰沉,怒氣難消,李歸元只好再倒三杯,卻聽對方說道:
“好了好了,把腳挪開,放他出來吧。”
話落,邱品通也端起一杯酒喝了,表示此事了結。
“抱歉抱歉,又忘了。”
李歸元反應過來,連忙將坑里的安紹松扶起,一邊伸手拍掉對方身上的灰塵,一邊致歉道:
“安前輩,方才實在不好意思,一時沒收住力,傷著你了,回頭我登門給你賠個不是。”
“哪,哪敢。”
安紹松現在鼻青臉腫,面龐上還有些地方被紫雷劈的焦黑,心知自己已經不是李歸元的對手了,不敢再有什么怨氣。
何況對方腰間掛著玉霞道人的令牌,早已今非昔比了。
“這位公子,擾了您的雅興,實在對不住,待會我親自送幾壺靈酒過去給您。”
李歸元看向另一位貴公子,作揖致歉,接著端起一杯烈酒飲盡。
“哈哈哈,哪里哪里……在下衛州游應祥,不知能否與道友喝幾杯?”
那貴公子爽朗大笑,同樣端過一杯酒喝光以示敬意,作揖回禮。
“自然可以。”
李歸元笑了笑,同時邀請道:“邱公子,不如一起,也好給我一個向您賠罪的機會。”
“好!”
見對方已經給足臺階自己下,邱品通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應祥兄,這次無論如何都得叨擾一下了。”
“品通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