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老祖卻沒有像自家子弟那么高興,他擔心陳昊初已經接連殺了兩名朝廷敕封的城隍了,這樣下去會不會弄得不可收場。
“朝廷對敕封城隍一事很是看重,我們連殺兩名新晉城隍會不會引來朝廷不滿?”文家老祖低聲向陳昊初問道。
“老祖難道愿意看到我們辛苦打下的根基就這么白白拱手讓人么?”趙知縣的陳家村一行給了陳昊初極大的刺激。
陳家村傾注了他的太多心血,是他的立足根本,任何人想要打陳家村的主意都是要斷他的生路。
而且朝廷這么瘋狂敕封城隍已經嚴重阻礙了他的輪回大計,事關天地法則的盈虧,陳昊初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與之抗爭到底。
文家老祖被陳昊初的一句話問得沉默了,他文家幾近滅族,如今最后的一點香火血脈也在陳家村,將好不容易建成如今模樣的陳家村拱手讓人,莫說是陳昊初了,便是那些普通村民也不會答應。
為了激起文家老祖的抗爭之心,陳昊初又補了句:“更何況打狗就要一次打服,若是打一下退三步,那下次只會迎來瘋狗更加猖狂的反撲。”
文家老祖聞言,這才下了決心抵抗到底,他也該為所剩不多的文家弟子抗爭一下了。
很快第三波人馬來到了文家老祖的廟宇。
首先傳入耳中的依然是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只是這腳步聲卻不像先前一次急促,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在大街上,那聲音每響起一次就好像叩打在人的心臟上一樣。
人還沒至,便有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傳來,陳昊初已經從這股肅殺之氣中,感受到了一股威壓。
這股威壓若沒有兩千年的道行,絕不會給人如此壓迫之感。
“有高人前來!”陳昊初心中暗忖:“終于動用底牌了么?”
“有高手來了,請文家老祖與眾文家弟子速結陣法。”陳昊初朝文家老祖急聲道。
文家老祖聽陳昊初說得凝重,忙命文玉慶等人將陳昊初剛傳授的陣法布置出來:“速布五行大陣!”
人影攢動,不一會陣法便已結成,這次陳昊初沒有隱身,而是以空間之力移到陣眼之處盤膝而坐,等著對方上門。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你們在此候著,掌劍使與我先進去看看。”
陳昊初立時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白日里才到過陳家村的趙知縣。
來者竟然是他,陳昊初心中冷哼,正好直接將他打服,絕了他再打陳家村和文家老祖的主意。
趙知縣一進廟中,見到陳昊初端坐中央,周圍圍坐著一眾文家弟子很是吃了一驚:“是你!”
“趙大人,我們又見面了。”陳昊初微笑。
趙知縣隨即臉一沉:“方才便是你擊殺了我青石鎮兩名城隍?”
“青石鎮不過是邊陲小鎮,實用不上這么多城隍鎮守,有文家老祖在此便足夠了。”陳昊初語含深意。
“小子,你可知道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直接將你就地正法!”趙知縣冷厲喝斥。
“陳家村是我們拼死打下的棲身之所,文家老祖天地間第一位城隍的身份也是拼了性命所得,陳家村和天地間第一城隍的身份是我們的底絲,誰要是敢將主意打到這兩件事情上我所有陳家村人將跟他拼命!”
陳昊初話落,周圍文家弟子也順勢接口道:“還有我文家弟子!”
趙知縣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拂了面子,氣得身子直打顫:“你們很好!當真以為我奈何不得你們么?”
趙知縣說罷身子朝門口拜了三拜,口中更是恭敬的祈請道:“有請巡使大人出手誅殺判逆。”
話落,眾人只覺眼前紅影一閃,一個身著紅色錦緞朝服,頭戴官帽的朝廷官員打扮的老者出現在廟堂中。
老者年約五旬,身上皇朝氣運加身,頭頂全被一團金色光團籠罩。
陳昊初第一時間就已經認出,先前那股威壓之感正是從這老者身上發出。
“文舉業,你生前好歹也是受過百姓香火,怎的死后反倒落得與逆賊為伍,你對得起朝廷對你的栽培嗎?”來人上來就直接對文家老祖發難,文家老祖見到來人,更是急忙起身行禮:“微臣文舉業見過韓大人。”
“哼。”韓大人冷哼一聲,任由文舉業拜著也不叫他起身。
這情形,很有可能眼前這姓韓的大人以前是文家老祖的上司。
“老祖,你如今是天地間第一位城隍,得上天護佑,用不著對一個普通凡夫走卒卑躬屈膝。”見這姓韓的擺起了譜,陳昊初直接勸說文家老祖,拿出自己的硬氣來。
文家老祖聽了陳昊初的話,不待韓大人示意,徑自起身坐回了原處。
韓大人見狀怒視著陳昊初,陳昊初只作未看見般,對著韓大人不改微笑。
韓大人周身氣勢陡然大開,轉頭朝著文家老祖道:“文舉業,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答應安排幾名朝廷官員在你這廟宇掛個閑職,我對你可以既往不咎。”
安排幾名官員到文家老祖的廟宇掛閑職?
陳昊初輕哼,朝廷打的可真是一手好算盤,此舉分明是朝廷想要共享文家老祖的香火氣運!
文家老祖乃是天地間的第一位城隍,背后靠著的可是整個地府,地府不滅,文家老祖的氣運就不會斷。
若是文家老祖將此氣運共享給了朝廷,便是將地府與朝廷連在了一起,若是以后朝廷再動個手腳,搞不好地府的氣運還會被朝廷吸走,此舉是萬萬不能的!
“在文家老祖的廟宇掛名閑職,閣下打得一手好算盤,你們是想分走文家老祖的氣運么?”只是一個敕封城隍,朝廷便已經陷入瘋狂,若是再透露出地府的信息,陳昊初不敢想像朝廷還會做出什么瘋狂之舉。
只好拿文家老祖作擋箭牌,直接替他拒絕了韓大人的要求。
“文舉業,你生是大胤皇朝的官,死也是大胤皇朝的鬼,分享氣運與朝廷,不是你身為臣份內之事么?”韓大人不理陳昊初,雙眼直直盯著文家老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