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別圍著了，把香案撤了，干活了。”

李忠擺手讓眾人散開，引著王勝兩人來到案板前，指著豬羊說道：“現在我手把手的教你們如何殺豬宰羊，能學得幾成，全看你們個人的本事了。”

“是，大師傅。”

李忠指著一頭大黑豬的脖子處，說道：“殺豬宰羊，開頭，也是最重要的便是這殺。

你們看這，脖子和胸交界的地方，從這里下刀，能夠順暢的捅進心臟，出血快還不痛苦。

干咱們這行的只是求口飯吃，不是要折磨誰。

抹脖子的話牲口痛苦不說，還需要人費力壓著，出血也不暢快，容易積淤，一般都是野路子或學藝不精的才這樣。

豬羊雖是養來吃肉的，但終究是條生命，所以如何殺的干脆利落，減少痛苦是關鍵。

十日內你們若是做不到一刀斃命，也別在咱們張記混了，省的丟人。”

李忠吩咐其他人幫忙將豬壓住了，讓王勝第一個動手。

“勝子，你膽氣勝，先來，就從這里下刀，刺進去就轉，轉完就拔刀。”

王勝拿著一柄一尺長的尖刀，按照李忠的指點找準方位、角度，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用力。

只聽噗的一聲，大黑豬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陡的掙扎起來，卻被其他人牢牢按住，無法掙脫。

“轉！拔！”

聽到李忠的命令，王勝果斷的將刀子轉了一轉，飛快的拔出來，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早有人端著盛了溫水的盆接住。

他這一刀下的極為精準，直插心臟，不一會的功夫，豬血便流盡了。

一幅幅豬吃食、睡覺、奔跑的畫面在腦海中呈現，最后崩散。

【契靈：豬（1/50）】

只看一眼，王勝便沒有多管，殺了豬之后，李忠又教他殺了羊，手法相差不大。

【契靈：羊（1/60）】

等丁小乙也將自己的兩頭豬羊殺完，李忠又教兩人吹氣、剝皮、開膛破肚的手藝。

這些活說起來簡單，看起來似乎也不難，但真正做起來卻處處是門道。

若沒有師傅手把手的教，一些關竅處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想得明白的。

就算能夠自己摸索出來，少說也得浪費個幾頭豬、幾只羊吧，貧苦人家哪里有那個資本？

靠著雞靈帶來的平衡能力，王勝拿刀的手十分穩當。

手藝雖然生疏，但小心翼翼之下，還是將一張羊皮完整的剝了下來。

開膛取內臟時，也沒有破了臟器，糟蹋了好肉。

屎尿里泡過的肉，可沒人愿意買。

等他將一頭豬、一頭羊拆解完，卻著著實實花了一個時辰的功夫。

結束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拿刀的手都哆哆嗦嗦的。

這大半是累的，小半是緊張的，殺豬宰羊可是個力氣活，而且還時刻怕失手糟蹋了這百十斤肉。

丁小乙的身板不如他，一豬一羊拆解起來，不僅品相不及他的好，花費的時間，消耗的氣力也比他的多。

做完后幾乎是癱倒在地上，連吃飯的時候手都還哆嗦著，惹得眾人一陣調笑，紛紛讓他多吃些。

吃過了飯，王勝兩人正要去處理下水，收拾庭院，就見張橫拎了兩條肉來到兩人跟前。

“第一天上手累的不輕吧？接下來的活就不需要你們做了，拿著這兩條肉回家歇著吧，和家人一起慶祝一番。”

“多謝東家！”兩人看著四指寬，一尺多長，肥瘦相間的大肉，心中滿是歡喜。

這肉少說得五六斤，最主要的是那二指厚的肥膘，能煉出不少豬油。

這年頭，肥肉可比瘦肉吃香。

王勝又將自己殺的豬羊下水一并拿了，向眾人告別后，又買了只燒雞，興高采烈的回了家。

聽說他今日不僅正式操刀，殺了一頭豬、一頭羊，還得東家賞了一條肉，杜蕊娘十分的高興。

將豬油熬了，又在院里摘了些菜，準備好好整治了一大桌子菜。

王朗也早早的打了一角酒回了家，兄弟倆就著一桌好菜，美美的喝了一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行如今不知在哪里奔波，不見回來。

正式學了手藝，王勝兩人也可以參與肉肆每天殺豬宰羊的活了。

以張富、張貴兩人為首，十來個人分為兩組，按豬、燙毛、吹氣這等臟活累活就不說了，大家一起干，其他的精細手藝都是輪番著來的。

今天你負責宰殺，我負責剝皮、他負責分割，明天又輪換著來，爭取每個人都能練上手藝。

王勝被分到了張貴這一組，丁小乙則歸張富。

張貴見他宰殺時，下手穩準狠，一連兩天都讓他負責宰殺。

兩天下來，直接將豬靈、羊靈的經驗推進不少。

【契靈：豬（16/50）】

【契靈：羊（11/60）】

見他已經將宰殺的手藝，練的十分熟稔了，張貴又安排他練習剝皮的手藝。

剝皮靠的就是下刀準、走刀穩，將刀尖恰到好處的切開羊皮，而不傷羊油、羊肉。

有著雞靈帶來的強大平衡感，王勝握刀的手十分穩健。

練了一天，熟悉了竅門后，剝皮的手藝也跟著進步飛快。

第二天，王勝拿起一柄一指長的剝皮尖刀在手中轉了轉，感覺更自如了些。

拉過一頭吹好氣的羊，順著腹部中線劃開一道刀口，又從中線兩頭延伸至四蹄，刀尖堪堪沾著羊油劃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揪起羊毛，順著刀口輕輕割了兩刀，皮子順暢的和羊油分開。

看到這里，張貴忍不住贊道：“好，今天這一刀開的漂亮，看來這張皮子能賣上價錢了。”

剝皮的關鍵就在這里，無論是割的到處是洞，還是這兒沾塊油、那兒沾塊肉的，都會影響皮子的質量。

一張好皮子，應當是刀口平順，內皮光鮮油亮，猶如絲綢般順滑。

王勝見了也忍不住高興，這張皮子開口十分平順，接下來不用動刀子，直接用手，便可將整張羊皮撕下來了。

歘欻欻~

順著刀口，三下五除二便將整張羊皮撕了下來，整個過程十分絲滑，看著就令人舒心。

李忠看了也不禁點頭稱贊，“看來今天是開了竅了，記住今天的感覺，保持這手藝，日后就不用擔心剝壞皮子了。”

聽得他夸贊，王勝精神振奮，接下來將數張皮子一一剝下，同樣都是這般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