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你可以閉嘴?!?
坎貝爾臉色一冷,惡狠狠地瞪向站在過道上的金發(fā)男人。
“怎么?害怕我在你的小情人面前揭發(fā)你?”布蘭一臉譏諷。
“如果你自己也不想活了……”坎貝爾儼然給了顧銘一種黑道中人的感覺。
夾在中間的顧銘沒有插話,這兩人之間有著很奇怪的關(guān)系,雖然在吵架,但顧銘能明顯感覺到布蘭話中的酸味……
布蘭暗戀這個坎貝爾?
“行了,我不是來干這種無聊的事情的?!辈继m完全沒有在意顧銘這個“無關(guān)人員”在這里坐著,“那個‘山洞里的東西’已經(jīng)送了一批出去……”
像是刻意在給顧銘指路一樣,布蘭在說到“山洞里的東西”時特地強調(diào)了一下,甚至。
“以及,我準備收手了,你要是想一起離開的話,我可以給你留張票。”布蘭盯向了坎貝爾的雙眸,從中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顧銘沒聽清罵的究竟是什么。
“讓你看到蠢貨了。”坎貝爾怒氣未消,但轉(zhuǎn)向顧銘時態(tài)度明顯緩和了下來,“他以前追求過我,但我拒絕了。”
“看得出來?!鳖欍扅c頭道。
“那么現(xiàn)在回歸一下正題吧?”坎貝爾恢復(fù)了最初的從容,“我們——”
“你想要我做什么?”顧銘沒有等坎貝爾說完,而是直接用問題打斷了她的話,“或者說,你在謀劃些什么?”
“……”坎貝爾收起了笑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顧銘,“你的觀察力比我想象中要敏銳。”
“早在診所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認為我不是正常的游客了。”顧銘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是的,自從游客失蹤事件發(fā)生之后,楓葉鎮(zhèn)就得到了一些惡劣的負面評價,根本不會有外地人來這里?!笨藏悹枦]有停頓與隱瞞,“而且來這里的火車也是固定三天一班,剩下的全是貨車,而承載游客的火車昨天剛來過?!?
“如果你們下午說的‘今天剛來’,但你們不可能通過正常旅游手段在今天抵達這里,要么你們說謊了,要么你們是偷渡客?!?
“所以?”顧銘揚了揚眉毛,手揣在上衣口袋里,如果坎貝爾有什么惡性意圖,顧銘開槍的動作絕不會猶豫。
“這么嚴肅嗎?我以為你們什么都不怕呢。”坎貝爾露出了適當控制著的微笑,“你們的意圖是什么對我而言并不重要,不論是為了‘牙仙’,還是其他……”
“牙仙……是那個會鉆進人類身體里的怪物嗎?”顧銘皺眉道。
“哦?看起來你并不知道?”坎貝爾略帶詫異地問道,“那就有趣了,不是為了來這里抓牙仙,甚至都不知道牙仙的存在,你和那個中年男人為什么要來這個貧窮落后的小鎮(zhèn)?”
“告訴我牙仙是什么,你們對它了解多少?”顧銘追問道,“如果你不想讓情況變得更危險的話?!?
“危險?這里一直很危險。”坎貝爾眨了眨眼睛,“我不覺得知道太多對你們有什么好處,知識有時候會變成催命的惡鬼。”
“我們見過許多‘惡鬼’,不在乎再多一個?!?
顧銘平靜地看著坎貝爾。
“我在乎?!笨藏悹栒酒鹕?,“有些注定的東西不用讓更多的人知道。”
“多一個也不行?”
“沒必要。”坎貝爾輕聲說道,“顧銘,其實今晚我并沒有什么目的,這次約會只是一次約會?!?
“……”
坎貝爾對此守口如瓶,現(xiàn)在他只能通過某些不那么“尊重”的方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我真的對你有好感,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我們曾經(jīng)見過?!笨藏悹査坪跤行n郁,“這次約會權(quán)當是我的一個小心愿吧,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約會,那些話術(shù)和動作都是從電視里學(xué)到的?!?
“……”
顧銘靜靜地看著她。
“明天離開這里吧,能多活一段時間——在一切結(jié)束之前。”
留下這句話后,坎貝爾離開了。
顧銘看著她消失在了綠色的螢火照亮的夜空之下。
他掏出手機,停止了錄音。
坎貝爾雖然沒有透露牙仙的具體情況,但顧銘還是從她的只言片語中找到了一些線索。
一,“牙仙”就是那群教職工們對外交易的“貨物”,而且坎貝爾參與、或者曾經(jīng)參與過這一交易。
二,牙仙很危險,而且很可能會殺光整個小鎮(zhèn)的人,因為坎貝爾說的是想要活下去的話得離開小鎮(zhèn)。
三,坎貝爾……曾經(jīng)見過顧銘?
對于第三點,顧銘不大確定,列車安排的身份是很可能與站點其他人物相關(guān)的,上一站已經(jīng)證明了這一點,但顧銘總有一種感覺,坎貝爾認識的“顧銘”……就是顧銘本人。
顧銘等了一會之后才離開了這里,坎貝爾已經(jīng)付過賬單了,他需要隔上一段距離跟蹤一下坎貝爾。
想要弄清楚牙仙究竟是什么生物,要么潛入坎貝爾的家中調(diào)查,要么就是去那個山洞。
顯然年久失修的礦洞更危險一些,顧銘準備等隱形衣的冷卻時間結(jié)束就去坎貝爾家里看看,如果家里沒有什么線索,就再去診所調(diào)查。
兩分鐘之后,顧銘就不用考慮先去坎貝爾的家還是先去診所了。
坎貝爾晚上回去的地方就是她的診所,她的工作和生活完全沒有分隔開。
顧銘藏在路邊的某棵樹后,用手機當望遠鏡觀察著坎貝爾回到診所后的情況。
她沒有直間進入那扇通向診所后方的門,而是折回了治療室,手里……提著一罐牙齒。
牙齒?她為什么要帶一罐牙齒去疑似她自己住處的地方?
聯(lián)想到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里那具被牙仙殺死的尸體,顧銘有了一種猜測。
坎貝爾會不會在飼養(yǎng)牙仙?
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那些牙仙能夠溶化骨頭,包括牙齒,很可能骨質(zhì)就是它們的食物,而尸體上銀色的液體則是它們消化完的排泄物。
那么坎貝爾收集牙齒的目的已經(jīng)呼之欲出,她是在為它們尋找食物。
那他們要尋找的不可知物會是什么?帶一只牙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