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靈，當然，腐靈。”索倫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我的士兵近來不是和餓極了的野獸作戰，就是在對付這些游蕩的邪物。盡管目前還沒有傷亡，但看起來它們的數量和實力都在增強。”

“嗯，那么您對白災了解多少呢。”卡米拉繼續問道。

索倫果斷地給出了自己的見解：“北境的冬日之災，被蠻族神化的極寒氣候。”

卡米拉直直的看著索倫，直到赫帕端著茶進來，他才開口給出了觀點：“索倫閣下，我要贊賞您對迷信的不盲從，這是很可貴的品質。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如同圣教的術法一樣，北境的白災也是某種超凡力量的具現。”

“原來不是極寒氣候么。”索倫接過赫帕遞來的茶，輕聲說了句謝謝后繼續討論著：“接近兩極的位置溫度低不是常識嗎？”

卡米拉微驚后有些欣喜：“您看來對星象學也有所涉獵。的確，從一開始學者們認為白災屬于自然氣候現象，但是這個論點卻在一次極北探索中被推翻。”

索倫眉頭微挑，默默的等著卡米拉的下文。

“那次探索聲勢浩大，在大學者費奧多籌集下，最終遠征隊共有數十名圣教大騎士和十幾名各領域的學者參與。他們穿過了北境，前往了那片極北地區。”卡米拉的瞳孔顫抖起來，喝下一口熱茶后才勉強壓制住那眸中的恐懼：“而結局則是只有費奧多回來了，在留下一本筆記后，他本人也撒手人寰。只是在筆記中記載的事物太過驚悚，即使如今也有多數學者認為那是費奧多瀕死前的胡言亂語。”

索倫下意識捏緊茶杯柄：“那本筆記到底說了什么。”

“簡單總結筆記中所描述的信息，當他們離開北境后，氣候的就變得極其寒冷，即使是他們挑選的是六月夏初的時節去的。為此他們開始使用術法來進行保暖，并且拋棄了難以抗凍的牲畜，以人力搬運物質。

可隨后隊伍里的人們出現了幻聽幻視，他們聽到莫名的囈語，還有從附近猛然傳來的尖嘯，可探尋過去后卻什么都沒有發現。極北似乎只有皚皚白雪，行走在其中的人往往會漸漸迷失，一切指引方向的東西包括太陽都在那里失效。

而最后，筆記記錄的都凈是些胡言亂語了，但在那些詭異雜亂的涂鴉中，費奧多反復提及的一個詞，【萬物的終結】。”

故事到這里，整個書房里都只剩下壁爐中干柴燃燒的噼啪聲。過了良久，索倫才開口說道：“您像是講了一個不太精彩的鬼故事。”

“因為它是事實，事實有時就是殘酷又不那么戲劇性的。”卡米拉又啜飲了一口茶：“費奧多在徹底失去理智前，判斷在極北區域有有某種未知元素，正是這種元素導致被白災淹沒的生物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死亡，而我的研究則證實了這一點。”

“您研究的是難道是腐靈？”索倫回想起了卡米拉一開始的問題：“但腐靈不是白災的一種現象嗎？”

“并非如此，且恰恰相反。”卡米拉眉頭緊皺：“腐靈的出現大約在670年前，而最早的白災記載遠比這個時間久遠。而根據我的實驗腐靈甚至可以活化礦石，所以更像是【生命】被強行維系而誕生異變的存在，和白災這種【死亡】的概念截然相反。”

索倫恍然大悟：“所以您懷疑腐靈是某種對抗白災而存在的機制，所以白災越強，腐靈就越強。”

卡米拉點了點頭。

“那您需要我幫什么忙呢？”索倫將話題引回了一開始的問題。

“我想通過腐靈研究白災，今年的特殊情況或許正是某種契機。”卡米拉露出了歉意的笑：“今年的腐靈的確也比往年更聚集，只靠幾個傭兵是搞不定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幫幫忙。”

原來如此，這是打算借兵呢。索倫沉吟了片刻，還是選擇答應了下來。畢竟士兵本身就要帶出去拉練，而且結交一位擅長實業技術的大佬，長遠來看的收益不小。

在得到了索倫的肯定回答后，這位老教授有些開懷，為了感謝索倫的幫助，將自己的大部分藏書和那本費奧多筆記的拓本贈送給了索倫。

不過這件事也要通知下萊茵，為了讓兩邊的計劃能夠對得上。

經過商討后，萊茵自然是同意了，只是探索的目的地改換成了一個部落的外圍。看來萊茵還是沒有放棄他奴役蠻族補充兵力的計劃，這次拉練的目的是明目張膽的窺探和威懾。

卡米拉則希望和這個部落進行溝通，從人文方面獲取科研上的突破。

“什么？您說要自己帶兵主導這次行動。”萊茵瞠目結舌：“這也太過危險了，還請您再考慮下。”

“領地現在兵力也不多，農田和鑄造場也剛起步，交給你駐守我才能放心。”索倫拍了拍這位亦兄亦友的大騎士長：“尤其是鑄造場那邊，里面的機密技術你要幫我看好了，那可攸關我們未來的發展。”

索倫都這么說了，萊茵也只好點頭：“至少把夏爾給帶上。”

“礦場那邊需要他坐鎮啊，最近的腐靈也越來越多了，我們如今的可用之人還是太少。”索倫搖了搖頭：“別太擔心，有高文他們在，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的。”

萊茵雖然是認同了索倫的說法，但眼神的還是掩蓋不住的擔憂，連忙轉身告退，估計是去找高文科普“如何保護索倫少爺守則”去了。

很快這支名義上的探索隊就組建好了，為了應對山地地形，萊茵給所有士兵配備上了新的鋼制單手劍，并且第一批鍛出來的甲片編好的扎甲也供給上了這支隊伍。

在一個晴朗的日子里，索倫領著數十名士兵從西北方向出發，準備去往一個名為瓦沃的部落進科研探索。

由于目標位置處于馬匹難以行進的位置，不可避免的來回時間會被拉長很多。為了保險起見，這次攜帶的補帶的是六天的量。

奇怪的是路上反而沒什么聚集的墮靈，隊伍前進時并沒遇上很大的麻煩，唯一要照顧的就是卡米拉偶爾會停下來采集樣本，這時候整支隊伍需要停下來等他。

索倫站在一旁，和赫帕看著卡米拉小心翼翼的用木鏟清理著一株雪漿果的根莖。同時大聲讓旁邊傭兵搬運石質標本時手腳輕點。

索倫看著赫帕微笑頷首：“赫帕閣下想來是和卡米拉教授認識很多年了吧。”

“卡米拉年輕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共事倒是這幾年的事。”赫帕雙手負在身后，同索倫閑聊起來。

“赫帕閣下看起來也是貴族，怎么想著來北境參加科研。”索倫也開始好奇赫帕本人的來歷。

“那是我曾經背負的榮耀了，如今卻只是個落魄的老兵罷了。”這話從赫帕口中說出來既無惋惜也無失意，有的只有經歷過太多風雨后的處之淡然：“至于來北境的目的，實際是為了一場從我手中逃脫的復仇。”

復仇？這個老人滿身隨和，實在看不出和這兩個滿是血腥味的字眼有什么關系。可索倫也不好繼續打探別的人私事，正好卡米拉那邊也完事了，部隊也再次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