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艾德慕是否滿意，這場婚姻都無可避免，甚至是以意想不到的速度進行著。

霍斯特·徒利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之火在日漸熄滅。

為了能夠安心的離去，老徒利幾乎是顧不得體面得在國王公布婚訊后，立即開始了準備。

對于這場婚事，除了君臨城幾位提供婚禮相關服務的商人外，最開心的莫過于總主教大人了。

在“王子總主教”——杰赫里斯·坦格利安總主機過世后，經過推舉與國王認可，新的“瘦子總主教”不僅自稱是七神的仆人，國王的忠實臣民，前總主教的杰出弟子，更是在行動上緊隨國王的步伐。

這次婚姻不僅得到了國王的大力支持，老徒利公爵更是向教會奉獻了一大筆財務。

在前任總主教親民的政策下，教會數個世紀，乃至數千年來積累的海量財富都用于了支持民生。

無論是君臨城貧民窟改造計劃，還是整個君臨城的重新改建，甚至王宮的修建（以在紅堡中修建七神小圣堂的名義），都有教會的財富支持。

更不用說國王大道的改善，七國各地扶貧院與孤兒院的建立和日常維護。

“徒利公爵，請您放心，令郎的婚事必將得到七神的祝福，而圣母則會保佑瑟琳娜公主早日誕下徒利血脈。”瘦子總主教不無討好的說道。

“屆時，更會有來自國王王后陛下的親臨祝福。”瘦子總主教語氣更加夸張了，似乎對這位七神的仆人來說，國王陛下是更值得侍奉的存在。

徒利公爵與這位總主教大人并不陌生，事實上在七國上層貴族中，比起瘦子這個外號，更多的人喜歡稱呼總主教大人為馬屁精。

其在國王駕前的諂媚也只有國王深厚的城府才不至于陷于尷尬之地。

“當然，尊敬的總主教大人，國王的恩情，每個徒利家族的人都將會銘記。”

總主教熱切的目光，讓老徒利也不得不附和道。

而這也得到了總主教大人誠摯的附和。

相比于為了他的婚事忙前忙后的徒利公爵，艾德慕爵士卻似乎是一個局外人。

這幾天，君臨城中的上層貴族圈子里更是小范圍流傳起了艾德慕爵士心屬他人，對于瑟琳娜公主并不滿意的小道消息。

不過眾人礙于國王的威懾，而沒有人敢于去宣揚。

“艾德慕，我不管你對這樁婚事到底是什么意見，給我振作起來，承擔起你的責任。”在告別總主教大人后，在貝勒大圣堂高高的臺階之上，艾德慕攙扶著老徒利。

周圍的護衛將其他禮拜市民小貴族們隔開。

老徒利也有機會對著自己的兒子教育道。

“父親，我——”

“好了，不管怎么樣，給我高興起來！結婚那天誠摯得感謝國王，婚后承擔起丈夫的責任，七神在上，我恐怕是沒有機會見到你的孩子了。”

——

相比于艾德慕的憂心忡忡與悵然若失。

這場聯姻的另一個主角瑟琳娜·坦格利安則是淡定的多。

“恭喜你，哥哥。那位蘿絲琳小姐我看過了，是個很不錯的女兒，如果是她的話，那么即使是個佛雷，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瑟琳娜反而寬慰自己哥哥道。

羅蘭平靜的點點頭，作為家中長子，他很早就明白，婚姻并不取決于他的意愿。

更何況，雖然只有幾面。但是對于那個美麗而又溫婉的少女蘿絲琳，羅蘭也很難抱怨什么。

“姐姐，我們都沒有什么怨言，可是你，不，是那個紅發鱒魚，他有什么資格迎娶你！”

相比于哥哥姐姐們的淡定，新石城的坦格利安家族的小弟羅倫·坦格利安則是情緒激烈的多，不過不是對于自己的婚事。

那位亞麗珊·萊佛德小姐自身雖稱不上令人滿意，但是考慮到其金牙城繼承人的身份。伯父國王陛下已經是對自己這個侄子格外關照了。

羅倫只是不忿于自己出色的姐姐為什么要嫁給那個庸碌無畏的艾德慕·徒利！

“就說這次里斯之戰，如果不是殿下的格外關照，這個庸才哪來的立功機會。”

“羅倫，好了！”

“哥哥？”

“羅倫，不嫁給艾德慕，我又嫁給誰呢？”瑟琳娜及時的制止了兩兄弟可能得爭吵。

“七國適齡未婚的大貴族子嗣屈指可數。我知道你崇拜伊耿王子，但是七國之中想要嫁給他的人可以從北境排到多恩。就是我們坦格利安家族內，無論是丹妮莉絲還是西蕊目標都很明確。”

“可是其他人也不錯啊，凱巖城的詹姆，風息堡的雷蒙，就算是谷地的安達·羅伊斯、風暴地的布萊斯·卡倫也是不錯的人選。”羅倫有些賭氣道。

“詹姆·蘭尼斯特至今未婚，人人都知道我們的泰溫大人的打算，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坦格利安家族的公主，最低也要是一境守護家的小姐，至于雷蒙，且不說他的年齡與我相差不少，陛下早有打算將雷尼絲公主許配給他。”瑟琳娜理智分析道。

“羅倫，艾德慕會是一個不錯的丈夫，有陛下的支持，徒利也會穩居奔流城公爵之位。”羅蘭更為公平客觀。

——

事實上，不管聯姻的雙方當事人想法如何，這場聯姻本身已經無可避免。

貝勒大圣堂內，在總主教的主持下。在國王夫婦為首的七國上層貴族的注視下，這場堪稱豪華的婚禮開始了。

圣堂內的婚禮莊嚴而肅穆，隨后的晚宴則是莊重中不乏熱鬧。

國王陛下將王宮中央的中庭花園開放給了兩位新人，富裕的徒利家則是竭盡所能得讓這場婚禮能夠給所有參與的貴族們留下深刻印象。

整個宴席共有七十七道菜，用以榮耀七神。艾德慕最討厭的歌手們則也足有七位，他們輪流獻唱，從《少女、圣母與老嫗》到《我心愛的妻子》，從《狗熊與美少女》到《多恩人的妻子》，甚至有坦格利安家的保留曲目《鐵錘與鐵砧之歌》以及一些蓋蒙王子與宮廷歌手們復原的瓦雷利亞歌謠。

婚禮的氣氛熱烈而歡樂，隨后七國的貴族們紛紛送上自己的新婚賀禮。國王陛下贈送了描金的龍骨巨弓、伊耿王子代遠征在外的父親蓋蒙親王贈送了鑲嵌有紅寶石鱒魚圖案的馬鞍、伊耿王子自己則贈送了的金線編制了暗色花紋并且繡著新石城的坦格利安家族飾有祖母綠的金色王冠與魔龍的盾牌徽章與徒利家的鱒魚徽章的出游帳篷。

其他值得稱道的禮物有泰溫公爵贈送的則是一只三面金杯，杯子的三個面上分別飾有象征三大家族的寶石：紅寶石三首魔龍、翡翠王宮與瑪瑙魔龍、銀制鱒魚；佛雷侯爵贈送的一座由純金鑄造的奔流城模型。

看著女賓席上與王后以及坦格利安家族的諸位王妃公主們熱切交談的兒媳，老徒利的內心充滿了喜悅。他知道自己可以毫無擔憂的走了，即使是艾德慕也能夠在國王的關照以及強力姻親的幫扶下保住徒利家族的利益與榮光。

或者說，艾德慕的性格反而適合在一位如此強勢的國王麾下生存。

想到這里，老徒利忍不住看了一下躬身在國王駕前似乎在討論著什么的國王之手泰溫公爵。

君不見即使是以鐵血著稱的西境守護在如今這個世道也只能甘做王室忠仆。

又掃過被眾多貴族們殷勤環繞的正在與未婚妻娜梅莉亞公主交談的伊耿親王，老徒利的眼神似乎穿越了時空，看到了一個綿延百年的龍家盛世。

老徒利的眼神越來越幽遠，而宴會上嘈雜的聲音似乎也越來越遠。

霍斯特·徒利只覺得午后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就像是奔流城上釣魚小憩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