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雖然他能感覺到最深處的墳場，也就是羅千建造木屋的那個層次深度的墳場里，埋葬著的無數只鬼每一只都強盛無比。

即便被掩埋，散發出來的些許氣息都快要趕上現在的隊長戰力了。

可墳場深處的墳土和現實中的墳場里的墳土有些強度是不一樣的。

嚴力將手上浮現出大量墳土，來到衛景身邊，嘗試性的將墳土蓋在了衛景的臉上。

尸水浸濕了接觸的那一面墳土但沒有成功浸濕整一塊。

“應該可以。”

嚴力回答道，“你是不想讓衛景被吃掉么？我們直接將衛景搬離這里不就行了？”

“尸水是從餓死鬼身體里出來的靈異，”王小明道，“只要沒有進黃金容器封鎖或者封閉起來，遲早會被餓死鬼找到。絕對不能讓餓死鬼吃掉鬼差。”

“那關進黃金箱子不就行了？”

“餓死鬼本體現在就關在黃金箱子里。”王小明視線死死盯在前方的屏幕上，那是倉庫的實時畫面。一個個黃金容器被強行砸開，他們似乎是在找什么。

很有可能是餓死鬼，更有可能是那根足以釘死S級厲鬼的靈異物品，棺材釘。

“事實證明，放在黃金箱子里并不安全。”

嚴力將糊在衛景臉上的那一層墳土扒下，卻意外的看到那層尸水沾在墳土上被扯了下來。像一層粘液一樣。

隨手甩了甩，粘在墳土上的粘液就被甩到了地上。

“等等，王小明。”嚴力出聲打斷了王小明封死衛景的計劃，“我的墳土可以將尸水擦掉。如果我能解決掉那只餓死鬼殘留在衛景身上的尸水，你能給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跟我過去有關的更多的事情。”

“檔案缺失了，嚴力。”王小明語氣平靜。

“……那我還沒想好，你欠我一件事怎么樣？”

“可以。”

嚴力點了點頭，算是自己也接受了這個任務。哪怕他的這個點頭只有在場的三個人能夠看見。他這個頭是給自己點的。

“周登，找個能代步的什么東西來。”嚴力將捆綁在衛景脖頸上漂浮在空中的草繩繩端拉了下來，雙手附上墳土，先打掉了涌上衛景臉的尸水。

“謝謝了。”

尸水被打掉大半，衛景總算能夠說話了。手臂上的傷口像尸水的源頭一般，一刻不停地往外冒。

“可真艱險啊。”嚴力回頭看了一眼對他比了個“OK”手勢的周登。

“這只餓死鬼很不一樣，它吃人靠吞，疑似已經汲取了一只能夠將人壓縮的鬼的拼圖。把靠近的人全都壓縮之后吞下去。”

一恢復說話的能力，衛景便立刻用他那麻木的語氣傳遞先前對抗中發現的信息。

“尸水是有真正的源頭的。這一灘尸水被我身上的鬼差算成了九只鬼，九個名額用完之后我還被壓制住了。那尸水疑似就在餓死鬼的肚子里。我的鬼域已經有一部分被它消化了。當這些尸水完全浸透我，我應該會直接被尸水送進餓死鬼的肚子里消化。”

“我只負責把你身上的尸水擦掉，這個傷口源頭不好弄，我的墳土擦不干凈。”嚴力皺著眉頭，把墳土暫時堵在了衛景手臂的咬傷上。

“如果它是直接吞的，你怎么是被咬了一口逃出來的？”

“總部的另一個隊長，鎮守大樓的。他有一點保命的能力，我已經用掉了一次機會。”

衛景回答道。現在的這個情況，有任何隱藏都會導致最后的行動失敗或者雙方出現猜疑。

“我在用那位隊長的能力抵抗住一次必死的襲擊后，嘗試用鬼域把鬼繩回收，就那一秒擴張鬼域被餓死鬼找到了機會。”

衛景現在身上尸水太多，嚴力擦不干凈。這治標不治本。況且，墳土堵住他的傷口也無盡于是。尸水的確不能浸透墳土，可那尸水從旁邊的皮膚表層又流出來更多了。

如果先將衛景埋進墳場，等衛景身上的鬼和尸水全部沉睡了，把尸水弄下去。這任務基本上就完成了。

“嘟嘟。”

作為一只鬼奴，一次只會擁有一種殺人規律。進化到下一階段，上階段的規律會被洗刷。這只鬼奴只會攻擊吸入青黑色霧霾的人，對于發出聲音的人視若無睹。

周登高調的開了一輛封蓬的跑車而來。

嚴力：“？”

“上車。”

周登搖下窗戶，手臂伸出拍了拍車門。臉上不住的興奮。

“我原本只想你找輛手推車來的，我們把衛景扛上去以后拉著去墳場。”嚴力拉開車門，打掉衛景關節上的尸水。讓衛景勉強能夠坐進最后一排。

“啊？手推車？”周登嗤笑一聲，“你似乎有些太小看我了。那種東西我這輩子不會拉的。上車，地址告訴我。”

把衛景弄上車后，嚴力拉開副駕位坐了上去。

“那個方向。”指了一個感應到墳場有變化的方向，嚴力眉頭微微皺起。

墳場好像發生異變了，那里出了什么動靜。

“好的，出發了。”周登也不在意嚴力只是給了一個方向，腳松剎車就準備給油一頓沖。

“啪！”一個人影趴在了車窗上，那是一個身穿天藍色白云圖案睡衣的女人。女人面容姣好，她錘著車窗，急得在原地蹦噠。

“救救我，你們救救我！”

“嘖。”周登不耐煩地一皺眉，沒有搭理這個女人，一腳油門送出，女人也不敢再拉，只是跟在車后面跑。

“普通人帶上只會死的更早。”周登見嚴力看著后視鏡，出聲勸導。

“我知道。”

看著那個女人被青黑色的瘴氣遮掩了身影，嚴力收回了目光。

“餓死鬼本體不是在總部倉庫么？”

“是的。”衛景回答了嚴力的問題。雖然有些意外嚴力是怎么知道的，但他還是接了這個話茬。

“照你們檔案上寫著的，那根棺材釘已經成功限制住了那只餓死鬼。甚至原本在大昌市內所有的鬼奴也都死完了，鬼域消失。像我之前遇到的靈異事件和這個鬼繩，本體被限制住，作為鬼奴的分體不應該也一起消失么？”

“道理是這樣沒有錯。”衛景聲音淡漠，“可餓死鬼跟尋常的鬼都不太一樣。它吃鬼將鬼化作拼圖，鬼奴也擁有這種逆天的能力。”

“這只鬼奴應該是在餓死鬼本體在被釘死之前就已經吃了鬼了的。現在算算，可以算它是它吃的第一只鬼的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