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伸著脖子在外面望著,聽到廖黎這么說,頓時來了興趣,拎著兩根包鐵棒子躍躍欲試。
“二哥,能不能算我一個?”
“滾蛋!”
“哦……”
虎子垂頭喪氣的走到一邊。
幾個老卒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廖黎是認真的,也不再猶豫,滿是老繭的手攥緊了兵器,低聲提醒道,“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招數(shù),你小心些。”
“你們?nèi)σ愿凹纯桑挥脫?dān)心傷了我。”
話音一落,一桿長槍直奔后門而來。
廖黎面色一黑,側(cè)身避過,一腳踩在了長槍上,抬頭一看,果然是呂安那小子。
呂安被廖黎盯得面皮發(fā)緊,也顧不得長槍,立刻抽身后退。
“找抽!”
腳下一勾,正要把長槍提起來,一個士卒忽然滾到他腳下,抽冷子一刀就向他腳腕砍去。
同一時間,數(shù)桿長槍迎面扎來。
廖黎瞳孔一縮。
“鐺鐺鐺——”
一連串的金屬碰撞聲響起,腳腕子差點被刮出火星子來。
“對對對,就是這感覺!繼續(xù)!”
李旭在外面興奮的大吼大叫。
“繼續(xù)個屁,行了!”
廖黎一手扯著自己的褲腰帶,一邊夾住三根長槍,滿腦門子黑線的從人群里擠出來。
親身實驗一番終于明白長臉的感受了。
這特么都是什么下賤的招數(shù)。
就沒有幾個正經(jīng)方法,全特么是騷招。
而且攻擊一波接一波,中間根本沒有氣口,哪怕是他,沒有白鐵身也很難從圍殺陣中鉆出來。
“剛才我看老張又眉清目秀了!”
“是啊,我也有這感覺,不用看就知道你們在哪。”
“我剛才那滾地刀真的是我自己都覺得妙到好處……”
眾人回味著剛才結(jié)成軍陣氣息勾連的感覺。
廖黎換了條腰帶,再次回到場中,“呂安和張成下去,虎子你加進來,再試一次。”
完整的圍殺陣是有三個弓手的,但現(xiàn)在只是演練,所以之前三個弓手都拿著長槍充數(shù)。
演練再次開始,廖黎能感覺到周圍的煞氣忽然兇猛了許多,這也預(yù)示著軍陣成型。
虎子的氣機也混入軍陣之中,如魚得水。
一個上午,廖黎試了各種各樣的組合,包括把原有的縣卒摻入。
如果是幾個人,勉強能被軍陣的氣機覆蓋,但他們本身因為和臨山卒配合不夠默契,容易形成破綻。
如果人數(shù)更多,則軍陣無法成型。
當(dāng)伙夫挑著飯食來到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中午,訓(xùn)練了一上午的士卒早已饑腸轆轆,一個個捧著碗埋頭苦吃。
粟飯并不干凈,時常傳來嘎嘣嘎嘣的聲音。
唯獨廖黎的這桶飯好一點,都是下面人精選過的粟米,還配上了幾大塊燉肉和腌菜。
順手將肉和菜分給呂安張虎,廖黎找個陰涼地方一坐。
伙夫見狀趕快收拾了一下,然后貓著腰走了過來。
也不知道鐵匠在哪找的人,跟賊似的,廖黎無奈道,“你就不能大大方方走過來嗎?”
伙夫連忙點頭,挺起腰板,但走到廖黎面前又彎了下去,“大人,這十四個人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只有兩個背景不太干凈,是黑石幫的。”
守山縣雖然是個小縣,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差,黑石幫和血斗幫就是城狐社鼠的代表。
倆幫派就盤踞在城南,與長峰武館相對。
但二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長峰武館是朝廷承認的半官方暴力機構(gòu),一般當(dāng)?shù)氐奈漯^主和縣尉代表了縣城的武力值最高標(biāo)準。
黑石和血斗不過是一群礦工和收稅的成立的小幫派,幫主不過是練力境的水平。
平日里就是敲敲竹杠,坑蒙拐騙,還都是避著武館弟子走。
“沒別的惡行吧?”
伙夫遲疑了一下,“那倒是不少,不過被留下來的這些都是些邊緣角色,平日里也輪不到他們作威作福,就是好個酒色,偶爾趁上官不在跑出軍營鉆賭坊、勾欄什么的。”
廖黎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雖然他自認不是個好人,但他不希望手下都是些腌臜貨色,用起來也覺得惡心。
平白的臟了手。
“黑狗村那邊傳來什么消息沒?”
伙夫一拍腦袋,低呼道,“您要是不問,我差點給忘了。”
廖黎眼瞼微微一跳。
這特么都是那抓來的人才。
總共就兩件事,還能忘掉一個?
真……
算了,好歹也沒隱瞞,算是笨的真摯。
廖黎嘆了口氣。
“別廢話,快說。”
“黑狗村王家出事了,整個大宅子一片縞素,聽說哭嚎了好幾天,那王老爺更是捶胸頓足,連晚飯都吃不下去。”
聞言,廖黎心中一驚。
一把扯過伙夫的衣領(lǐng),眉宇含煞,“別特么墨跡,說結(jié)果!”
那王老爺死了二兒子,第二天還是能繼續(xù)吃早飯,這次竟然連晚飯都不吃了,顯然是出大事了,很可能跟臨山村村民有關(guān)!
伙夫瑟瑟發(fā)抖,連忙說道,“是王老爺又死兒子了,他之前將幾個兒子送到長峰武館,結(jié)果武館前幾天不是上下整個讓人殺光了嗎?這幾天王家那邊才得到消息,所以王老爺才悲痛欲絕……”
哦……嗯,嗯?
廖黎罕見的嘴張了張,沒說出什么話來。
面色柔和的將伙夫放下,還幫他捋平了衣褶,溫聲道,“辛苦了,你這一天不僅要送飯,還要傳遞消息,真是受累了,你回去告訴鐵匠,讓他再派一個人來。”
伙夫受寵若驚,連忙擺手。
剛想說什么,就被廖黎一把按住,不容拒絕道,“你就這么說。”
伙夫走了之后,廖黎也沒什么心情吃飯了。
“這事辦的……欸,老王啊,這真不怪我啊……”
廖黎眉頭擰成了川字。
雖然王老爺和他有點過節(jié),但是那事都結(jié)了,后面還幫了不少忙,結(jié)果自己轉(zhuǎn)手就把人家兒子給掏了。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他兒子就在武館里,但這事多少有點不地道。
廖黎嘆了口氣。
只能以后再補償他一下了。
趕快將碗中的飯扒拉干凈,扔到木桶里,站起身來大吼一聲,“全軍集合!”
“三十息后沒站好的領(lǐng)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