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煞,我看到了!”
“凝煞……”
“雜碎,給我死!”
一道道煞氣在營地周圍爆發。
這段時間以來,獲得兵牌的二十六人或多或少都凝聚了不少煞氣。
厲鬼的障眼法能迷惑普通人,但迷惑不了這些身具煞氣的漢子。
當百鬼夜行沖入營地時,瞬間就和巡邏的漢子爆發了最激烈的沖突。
但是他們不能像是張成一樣使用煞氣進行戰斗。
面對游祟都很難造成有效傷害,只能靠著一身血性和陽氣硬抗。
而且游祟的數量也遠遠超過了他們的人數,其中還夾雜著更厲害的厲鬼,往往一個人要面對多個游祟的圍攻。
很快,諸人就出現了傷亡。
一個婦人聽見外面的喊殺聲,小心翼翼的將帳篷簾子掀開。
瞳孔猛地一縮,捂住自己的嘴巴,渾身顫抖的放下手中的簾子,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嗯……”
孩子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帳篷中回蕩。
女人嚇得心臟漏跳一拍。
悄無聲息的往后靠,伸手摸索皮墊子上的孩子,忽然她摸到了一塊冰冷的布料。
顫顫巍巍回過頭來,雖然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人臉。
但這熟悉的身形還是讓她鼻頭一酸。
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但眼淚卻止不住的留下。
“這就是我的小外孫?”
蒼老的聲音像是兩塊巖石摩擦,冷硬而生澀。
女人猛地點頭,慢慢的松了手,用氣聲說道,“去年生的,您的親外孫啊……”
“怎么就你娘倆呢?那個臭小子去哪了?”
“他也走了……”
“爹,女兒就他一個親人了,求求您了……”
冰冷的手掌撫上了女人的額頭,老人像是哄小時候的她一般,輕輕說道,“丫頭別怕,一會就好了……”
“一會就都好了……”
臨時休息的帳篷內。
虎子怔愣的看著眼前的廖黎,“二哥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害怕你們出事,我就走的快了點,沒想到剛回來就遇到這么大的事,快跟我進去。”
廖黎嘆息道。
虎子遲疑了一下,他剛才看見跟自己同隊的叔伯長輩們都走出去,剛想跟隨,沒想到二哥就回來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虎子固執的搖了搖頭,“不去,我要跟著大哥他們一起守著,不能讓妖鬼進去禍害村里人。”
廖黎面色一頓,溫和道,“外面又沒有妖鬼……”
“你不是二哥!”
虎子憨厚的面相頓時一變,像是被激怒的惡虎,兇厲蠻橫。
廖黎臉色一冷,幽幽道,“我不是二哥是誰?”
“要是二哥在這,剛才早就一巴掌扇過來了,而且二哥根本不會像是你那樣笑,你那笑容配合二哥的臉真丑,像是村里的癩皮狗似的。”
虎子悄悄把手背在身后,抽出了腰間的殺豬尖刀。
按照廖黎教的,反手握著,背在身后也不亮出來,小步向“假”二哥靠近。
“或許是你記錯了呢?”
廖黎臉色一僵,雙眼慢慢變得暗沉,臉色逐漸猙獰,肩膀逐漸隆起。
虎子臉上閃過一絲遲疑,現在這個樣子他倒是有點拿不準了。
試探的問道,“今早上我堆城用的什么?”
妖鬼愣了片刻,頓時暴怒,你沒說過鬼特么也不知道啊!
虎子見狀,得意洋洋,“當然是用尿啊,蠢貨!”
知道自己被識破了,妖鬼索性不演了,正欲暴起殺人。
卻見對方兇相畢露,一手反握尖刀,一手做勢欲撈。
趁他愣神的工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手中尖刀兇狠的就照著他的面龐扎來。
“給我死來!”
感受著刀鋒上細微的黑色煞氣,妖鬼面色一變,雙眼瞬間漆黑如墨,張嘴就是一聲尖嘯。
高亢的聲音如同一把尖刀刺入虎子的耳膜。
虎子眉頭皺起,忍受著刺耳的聲音一刀就插入妖鬼的嘴巴,狠狠一絞。
如同割爛皮子的手感回饋到手上,聲音也戛然而止。
手中的妖鬼也像是泄氣了一般,迅速變得輕飄飄的掛在他手上,沒有一點重量。
“這就是二哥說的智慧的力量嗎?真是強大啊……”
虎子呢喃道。
微微側頭,肩膀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灰色的陰氣在上面徘徊,周圍血肉變得灰敗一片。
“嘿,呸!”
虎子猛地一口口水吐在肩頭,瞬間茲拉茲拉的聲音響起。
陰氣也被遏制驅散。
一把扔掉手中的人皮,虎目中露出淡淡的興奮,四處巡視妖鬼的位置。
“那個看到鬼的技巧是啥來著?”
“噗!”
一根細小的繡花針在空氣中浮現,直接扎入虎子身上。
虎子疼的咧了咧嘴,眼中兇意更甚,回想起廖黎教他的方法。
“想象著要暴揍雜碎,引導心中的憤怒,然后讓其凝聚在雙眼上……”
一根根繡花針在空氣中浮現。
若有若無的尖嘯聲在帳篷四處回蕩。
“凝煞!”
“看到你了,脫皮的雜碎!”
……
“干!干!干!”
營地中心位置傳來一連串的氣急敗壞的怒罵。
“老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還特么帶追殺的啊!”
李旭一刀劈退一只游祟,肉痛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符箓,一把撕碎。
淡淡的香灰味道散開,瞬間,隱匿在暗中的影子都被香灰勾勒出來。
一只碩大的眼睛跟他打了個照面,瞬間將其激了一身冷汗。
猛然向后大退一步。
赫然發現身后竟然也有一只!
前方五丈,斜后方,還有……
李旭持刀茫然四顧,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已經被包圍了。
心中不由得有些痛恨起廖黎來,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啊!
……
“斬殺游祟1,功勛+5”
“斬殺游祟1,功勛+5”
寥寥幾道聲音響徹在耳邊,往日做夢都想的躺著加功勛輕易的實現了,但廖黎心中卻冰涼一片。
營地出事了……
周叔,虎子,張成……
無名業火在廖黎心中瘋狂升騰,炙烤著沉底的心臟。
現在的廖黎如同一個持續加壓的高溫鍋爐,冰涼的夜風不能讓他身體溫度有任何下降。
瘋狂的奔跑所帶來的熱量全部被毛孔死死鎖在體內,一遍一遍回蕩,如同柴油一般,將胸膛中的那把火焰燒的更加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