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透明的。”

路明非遲疑了一會兒，它不應該會出現在常人的眼睛里。

自己看到的是風的流動。

仿佛自己化作了鐮鼬一般，聽力與視覺徹底融為一體，通過聲吶檢索萬物。

元素視野之下，他才得以看見這么一輛透明的邁巴赫。

猛烈的風將他的頭發吹得飄揚翻舞，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那一輛映照在眼里的透明邁巴赫就消失不見了。

“幻覺么？”

他揉了揉眼睛。

在沒有發覺的情況下，那一雙眼底的琥珀黃金慢慢消融，最終重新化作了一道柔和的眸光。

路明非有種不安的預感。

就仿佛風和日麗的平靜生活，這座濱海小城之中，將要掀起一場風暴。

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事情，只是這一切的開端而已。

“不管了，先把雜志買了再說。”

他咬緊牙關，把所有的事情暫且拋之腦后告一段落，朝著先前報刊亭老板手指的方向飛奔過去。

……

與此同時，公交車站。

楚天驕的身軀倚靠在亭角處，注視著遠方來往的公交車輛，從衣服里掏出五毛錢的打火機，點燃煙頭夾在嘴里。

“嘶……”

沒等入肺回龍，他又下意識地將香煙抽了出來，咳嗽了一兩聲，將之踩在腳底摩擦殆盡。

“打算戒煙了么？大叔。”

零淡淡開口道。

在老板的資料里，每一位員工都是互相公開的，眼前這個女孩看似十三四歲，實則早已到了成年的年齡。

她這么一說話，周圍的其他路人頓時被這清冷的聲音震到，驚異地抬眼望來。

“早戒了，都是肌肉記憶。”

楚天驕擺擺手，一臉無語，他也不知道這俄國大妹子為什么非要跟著自己，還說要看看他家里的那臺邁巴赫。

不就是一輛九百萬的車嗎，讓薯片妞給零配一臺都綽綽有余了。

煙草的灰燼掉落在地面之上。

零注視著腳下的余燼，旋即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楚天驕，后者也疑惑看著她。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大叔，是公交車到了。”

聽到這么一句話。

楚天驕頓時回過神來，他在這里也等了許久了，撇過頭去，高速798路公交車的狂風正好把他一頭亂發吹得飛舞。

再定睛看去，零已經站在階梯之上，刷新的學生卡發出嘀的一聲。

“……”

見狀，楚天驕面露無奈，隨后也跟著涌動的人流擠到了公交車的潮海之中，很快便找到了一處倚靠安身的地方。

車里人聲嘈雜，你推我攘。

這個男人卻不怎么在意，畢竟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他的必經之地，每天的衣服里都流露出人世百態的氣味。

“其實。”

“我很好奇，我家的邁巴赫到底有什么獨到之處，是你非要去看一看的。”

楚天驕一只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眼睛的余光透過縫隙，看向就站在附近的零，說出了自己心里的疑問。

“感覺它有點像今天的那個人。”

零低垂著湛藍的眼眸：“那個鋼之鏈鋸術師，我不知道。”

“哈？”

楚天驕差點沒繃住，你是以為汽車能變成人了是吧，搞這個操作？接下來是不是要拿你的言靈鏡瞳解析一發了？

“你得給版權費，因為邁巴赫品牌的制造工藝是不公開的。”

他義正言辭道。

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就跟著自己，那他只會覺得這家伙純粹腦子抽了，換作是個正常人也不會考慮到智械生命的。

“我是認真的，我在車展看過同款式的邁巴赫，但感覺你那輛有點不一樣。”

零的眼神似是陷入了沉思，手指交錯著：“但具體哪里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好像被改裝了，又好像沒有改裝。”

“行吧。”

楚天驕嘆了一口氣，這大妹子真是越來越神神叨叨的了，估計是從黑天鵝港回來還沒有忘記那件事情吧。

他身為執行部的S級專員，再結合老板公開的員工個人資料，早就猜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當年那場爆炸的幸存者之一，只不過不知道是其中的誰。

童年都在改造之中渡過，難免會受到記憶的干擾。

“……”

零察覺到了楚天驕的視線，但她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無言地繼續坐著車，看著窗外明媚可見的景色。

不久。

隨著通往別墅區的站點到達，公交車的門緩緩敞開。

“那你打算怎么進去？”

“我跟這里的保安熟悉，但你是陌生人，也非業主，他們說不會開安檢的。”

他看著眼前的零，有點擔心對方會不會沒有考慮周全眼下的情況。

“我有冥照。”

零點了點頭，身形光學隱身，她出行之前就模仿了酒德麻衣的言靈。

楚天驕點了點頭，這樣他就放心了，經過一番安檢之后，很快進入了小區之內。

兩人行走至楚子航家的別墅下。

看著那一輛熟悉的邁巴赫，楚天驕不由面露感慨。

“雖然我教了這小子開車，但他也是一點都沒用上，這輛車還安好無損地躺在這，你看是不是？”

沒等到回應，他的眼神一愣。

連忙偏過頭看去，只見，零居然已經開始動用鏡瞳了？！

“轟……”

她的眼睛深處，一顆湛藍色的瞳仁正在不斷旋轉著，似乎是想要就此將林邁整輛車徹底剖析出一個結果來。

無邊無際的計算量于心底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