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這么一番開幕雷擊之后，曹德祐和徐夢幽成功擊潰了叢家奎的心理防線。

叢家奎也明白事情隱瞞不住了，向幾人詳細的說明了自己和腫脹之女修道會的商人進行了什么交易，比如說一些市面上不好弄到的稀有材料，特殊金屬之類的。

還有叢家奎表示，對方也曾經邀請過自己加入修道會，當時說的也是在門口留下一段話就行了，而那段被方萬寧忘記的話是……Nyarlathotep（奈亞拉托提普）。

對于其他人來說一頭霧水，對于徐九幽來說則是覺得這多少有些尷尬了。

真有克蘇魯神話體系的話，誰tm敢把這名字寫出來啊？找死是吧？

徐九幽就感覺，他們像是一群小學生一拍腦袋整了個小說里的教會似的。

不過如此一來，審訊也算是畫上了句號。

曹德祐和徐夢幽回到觀察室里，一進門就看到李勝平手上拿著剛剛記錄下的口供，看著上面的話多少有些沉默。

發現二人走進觀察室，李勝平才緩緩抬起頭，臉上寫滿了復雜問道：“所以……這叢家奎之前之所以把侵犯林婉兒這個行為也攬到自己身上，只是因為他認為只要自己不暴露那商人和‘腫脹之女修道會’的信息，作為答應對方加入教派的預備信徒，同時又對修道會忠心耿耿，對方一定會救他出去的是這個意思嗎？”

“他確實是覺得只要自己不開口，表現出足夠的虔誠，那教團里的某些大人物就能保下自己。”曹德祐回答著，表情多少有些難受，“但特喵的靈調局是最上面的下令創立的，雖然咱們聽省局的，但是如果要求不合理還能上報。”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說實話曹德祐最討厭的就是這類人。

自己小腦袋瓜自作聰明整個花活，直接拖慢了整個調查進度。

如果不是徐夢幽本來就對這個案件有思路，可能就得栽在這里了。

旁邊的徐夢幽坐了下來之后下意識抹了把臉，看到手上那被擦下來的黑色化妝品，她急忙取出卸妝棉，開始清潔臉部。

清潔完畢后，徐夢幽才輕松地長舒一口氣，接著補充說：“他之所以這么想，主要是因為他認為對方和自己交易的那些材料，在市面上很不好弄。”

李勝平聽完后，又看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資料，多少有些疑惑地問道：“那些材料，不是在正道之間隨便都能買到的東西嗎？”

曹德祐聽到這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出身正派的傳人，自然對材料的獲取渠道了如指掌。但別忘了，人家是被趕下山的棄徒，你說說看他的渠道和你的渠道能一樣嗎？”

李勝平聽完之后，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那也是，這么看來那組織的確有些牛逼。”

曹德祐看著李勝平，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借著夸別人的時候夸自己家是吧？好好好。

徐夢幽則是有些頭疼，輕輕皺起了眉頭，憂心忡忡地表示：“可惜了，我們目前除了知道這個組織名字和他們的服飾之外，我們并沒有其他的信息了。”

李勝平附和道：“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不過九幽也說他知道一點點關于這個教派的事情，這教派不算難對付。”

說到此處，李勝平才反應過來問道：“哦對了，說起來九幽去哪了？”

曹德祐聽后，立刻回答道：“剛才回來時正好看到他往外走，好像是自告奮勇的跑去看守所做好隨時押送方萬寧和叢家奎的準備，要讓他們二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什么的。”

審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房間里就他們三個人，曹德祐微微一愣，疑惑道：“誒不對啊，肖靈彤人呢？我記得你們回來的時候，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提到肖靈彤，李勝平莫名就想到了當時低頭那一眼，自己看著對方那張臉，那雙紅色沒什么反光的眼睛。心中多少有些尷尬：“哦，她啊，好像說是被家里人催著回去做功課了。”

“哦……這樣啊……哈哈……”曹德祐對此感到很茫然，“鬼還有家里人的嗎？”

畢竟一想到什么鬼有家人之類的橋段，都會腦補出一些奇怪的故事情景。

鬼爸爸在吃完早飯之后對著鬼媽媽說什么：“我去嚇人了。”

然后鬼媽媽露出猙獰的笑溫和的對丈夫道：“路上小心呀。”

……

迅速將兩人一偶放入車廂內，摁住叢家奎這新鮮熱乎的嫌疑犯，將其按在小板凳上坐好之后，徐九幽坐上了這輛前往省局的車。

他在副駕駛位置上坐著，通過后視鏡可以看到身后的車廂里關著的叢家奎和班主任方萬寧，以及方萬寧那壞掉了的老婆。

一開始，叢家奎似乎還有精力朝著方萬寧那頭罵兩句臟話，但是方萬寧對此卻顯得異常平靜，既不生氣也不喜悅，甚至都沒有反駁什么，就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方萬寧專心的罰抄著關于侮辱尸體罪和妨礙公務罪的條例，做到了全自動改過自新……哦不對，改過自新本身就應該是自己自覺去做的事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叢家奎還被保持著強制罰抄的狀態下，罵著罵著叢家奎就感覺他的體力與精力逐漸逐漸耗盡，自己嘴上也累手上也累，罵聲也逐漸變得有氣無力。

直至最后，累慘了的叢家奎只能無奈地向徐九幽哀求道：“那個……徐九幽同學啊，就我都已經被關警車里了，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別再讓我繼續抄下去了？”

徐九幽看著后視鏡中叢家奎那一副深感懊悔的神情，他一臉痛心疾首語氣溫和地勸說道：“老師，我一直都是相信您是誠心悔改的。”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堅定：“老師，您現在的處境確實令人同情，但我相信您！為了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一個更好的老師，您一定會堅定地走下去的對吧？加油！”

我對你xxxx！

聽著自己腦內傳來的頻繁提示音，徐九幽更加積極的繼續為他加油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