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來到這處小山村村頭,張斷虎第一眼便瞧見了拉扯著一大堆雞鴨,還抱著一頭半大豬仔頂著風雨前行的王二狗。
望著這些數量不少的雞鴨肉食,張斷虎眉頭就是微微一皺。
尋常村民哪怕是過上年節也未必舍得用上那么多的雞鴨,更何況這幾日大雨連綿的日子呢?
想來那陳家嫡長子一行人就在這村子里。
想到這,張斷虎便謹慎的翻下馬背,默默的隱匿氣機,暗自觀察那村民往何處去。
只是,在張斷虎尾隨著王二狗回到家中之時,看著這處破舊的村屋,張斷虎卻皺起了眉頭。
偌大的院子中,只有一頭老騾子孤零零的被拴在棚屋下邊,除此之外沒有半點大隊人馬駐扎的痕跡。
再一用先天氣機感應,也沒發現任何武者的氣息。
可為了確保自己沒有漏掉什么關鍵信息,他還是上前敲響了屋門。
“老鄉!可有人在?……”
屋內,吳老漢指著那十幾只被王二狗拖得半死不活的雞鴨破口大罵:“二狗子你說你干的什么事!連幾只扁毛畜生都帶不好,這半死不活的讓我怎么給客人交代?”
王二狗沒好氣的反罵一聲道:“都是下嘴的東西,有什么好計較的,能帶回來就不錯了,我看你就是想扣我的跑腿錢……”
兩人互相掰扯的正歡的時候,卻聽見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不由都停下了掰扯的話頭。
王二狗倒也沒有多想,還以為是方才收雞鴨時漏掉了哪家,現在哪家找上門來了。
只是,剛一打開門卻發現一個身材高大,披甲帶刀的威猛武士出現在自己面前,望著張斷虎身上明晃晃的甲胄,王二狗就有些腿軟。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披甲的人,不管是兵也好匪也罷,在升斗小民眼中那是最讓人恐懼的。
“這……這位軍爺……您是……”
看著王二狗這位村民滿臉惶恐的樣子,張斷虎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道:“老鄉,你莫怕,方才我見著老鄉你拉著不少雞鴨,正巧這大雨天沒處買吃食,便打算買兩只雞打打牙祭?!?
聽到張斷虎還算和藹的話,王二狗這時才松了一口氣,只是當聽到眼前軍爺要買雞鴨時,又有些為難的看向吳老漢。
順著王二狗的目光,張斷虎心中一動,便將注意力轉到坐著發愣的吳老漢身上。
吳老漢被張斷虎眼神望的心中一驚,也怕招惹上軍爺,連忙開口道:“既然軍爺想要打牙祭,那就緊著軍爺先來,老漢酒肆不著急的!”
說罷,還連忙拿起兩只最肥碩的大公雞給張斷虎遞去。
只是,張斷虎自然不會接過這蔫兒吧唧的兩只公雞,反倒是輕笑道:“原來這位老丈是開酒肆的啊,我方才自慶安一路而來都沒找到歇腳的地方,不如老丈帶我去酒肆歇歇,順帶讓我吃個酒去去寒?”
說到這,又好似有意無意道:“看這些肉食不少,老丈生意應該不錯吧?”
還未等吳老漢回話,旁邊的王二狗也許是覺著眼前這軍爺不似村里老人說的那般兇神惡煞,反倒蠻有禮的,便想著替吳老漢多拉個客,自己也能多賺上一枚大子。
連忙接話道:“那是,吳老哥的手藝在十里八鄉可是出了名的,這不,昨兒老哥便接了一單大生意,軍爺您瞧,這些都是給那些……”
“二狗子別瞎吹!”
話還沒說完,卻被吳老漢打斷了話語,然后有些賠笑道:“這二狗子就是喜歡胡咧咧,軍爺見笑了,老漢我會的都是尋常菜色,哪里有幾個客哦!”
“沒幾個客人,那是幾個啊?”
張斷虎依舊和藹輕笑道。
可吳老漢人老成精,再怎么樣也是干酒肆的行當,到了這時候,哪里還看不出來眼前的軍爺根本不是奔著所謂吃酒,而是奔著自家店里那行客人而去的?
再一看眼前張斷虎腰間配著的那柄大刀,心中就是發寒。
可又想起自家媳婦還在酒肆,便狠下心硬著頭皮道:“沒幾個,就三五個。”
“那老丈酒肆在哪里啊?我正好去嘗嘗老丈手藝!”
“這……”
吳老漢猶豫,在他眼中看來,眼前的張斷虎也好,酒肆中的那一行人也罷,哪個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一旦將眼前軍爺帶過去,自己與媳婦怕是無論如何都要遭難。
只是,還未等他猶豫太久,一匹白光便自下而上撩起。
“噗嗤!”
吳老漢蒼老的頭顱當即橫空飛起!
鮮血登時自脖頸處噴射出來,濺得整個房間到處是猩紅點點。
“啊~?。 ?
王二狗媳婦哪里見這等血腥的場面,當即發出一聲驚駭的尖叫,而后便暈了過去。
至于王二狗本人,就站在吳老漢身旁,直接就被吳老漢的脖頸的鮮血噴了一臉,此時更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顯然已是嚇傻了。
“這老漢的酒肆到底在哪?”
低沉陰冷的聲音突兀在王二狗耳邊響起,刺骨的寒意讓他陡然打了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
可看著已經倒地的吳老漢的無頭尸體,再看看張斷虎手中那柄冒著寒光的大刀,驚懼之下褲襠處濕漉漉的一片卻說不出話來。
張斷虎鼻尖驟然聞到這股腥臊,當即臉色微沉,眉頭一皺,將大刀橫立在王二狗脖頸處,再度問道:“好好說,這老漢的酒肆在何處?”
許是脖頸的大刀屬實太過嚇人,恐懼之下張二狗反倒語言流暢起來。
“在村口,沿著小道往官道走五六里路就能看到了!”
張斷虎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轉頭朝外面望了望,透過重重雨幕好似看到遠處天空飄著一個大大的陳字。
輕笑一聲,重新低頭對王二狗道:“謝了,老鄉!”
話音剛落,大刀輕輕一劃,又是一顆大好頭顱飛起。
而后張斷虎又望了床邊那個抱著娃娃昏迷不醒的農家婦人,手指輕微一彈,一道先天真氣便直射農婦眉心,登時鑿出一個血洞。
至于那個嚎啕大哭不止的嬰孩,張斷虎猶豫片刻終究沒忍心下手。
出了院門翻身上馬,望著依舊炊煙裊裊,安靜祥和的小村子,張斷虎輕笑一聲便是縱馬而去。
風如拔山怒,雨如決河傾,當是殺人好時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