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從承天門向南就是承天門大街,實際上還處于皇城之內,這里是皇城的外城,是唐朝中樞衙門所在地,鴻臚寺,吏部等府衙都在這里。
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唐朝的官員。
一些人抱著卷宗低頭趕路,有的人則是三五成群的正在聊著什么東西。
路上人不多,但是極為分散。
陳北生不斷的按著喇叭,提醒這些人注意避讓。
這些被喇叭驚擾到的官員,原本都準備發火。
但是當看見身后的汽車之后,先是一愣,接著不僅沒有讓開道路,反而圍攏了過來。
好奇的看著汽車,不過當看見車內坐著的魏征的時候,又立刻都散開。
“老魏啊,這些當官的好像都挺怕你的?怎么一看你就跑了?”
陳北生打趣的看了一眼魏征。
魏征此時用手抓著車頂的扶手,剛才車輛加速的時候,魏征被嚇了一跳,現在估計有些暈車,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條路雖然修的不錯,但是并不規整,所有有些顛簸。
等到出了朱雀門,入眼就能看見朱雀大街。
面前的是一條陳北生從未見過的寬闊大道。
眼前的朱雀大街,長五千米,寬一百五十米,長五千米相比于后世動不動上千公里的高速公路不算什么。
但是寬一百五十米卻實打實的震撼到了陳北生。
后世高速公路一條車道寬7,5米,朱雀大街相當于二十條車道寬。
特別是道路兩側的各個坊市還矗立著坊墻,就像是一個個小城一般,遠遠看過去波瀾壯闊。
在朱雀大街兩側,還種滿了各種花卉,遠遠的眺望過去,姹紫千紅。
“怪不得會有沖天香陣透長安這句話,原來如此啊!”
陳北生不由得想到了黃巢的詩,古人寫詩很多時候都以為是寫的意境,但是當深處其中的時候,陳北生第一感覺就像是當初看到望廬山瀑布的,疑是銀河落九天的場景。
車窗微開,一股香氣就撲面而來。
此時朱雀大街之上,人頭涌動,拉著貨物的馬車排著隊沿著朱雀大街兩側移動,偶爾還有一些人騎著馬迅速的向著遠處趕去。
巡邏的衙役指揮著秩序,南北行人走不通的邊道,馬車,驢車,牛車稍微居中,最后中間的位置則是一些騎馬的人快速縱馬駛過。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不愧是長安啊!”
陳北生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后。
接著看向魏征:“接下來怎么走?”
“往左上金光門大街過三個坊市,東市旁就是平康坊的坊門。”
窗戶打開之后,魏征稍微的舒服了一些,一邊給陳北生指路,一邊喃喃自語剛才陳北生的這句詩。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好詩啊,可有下半闕?”
“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陳北生說完之后,將唐詩三百首丟了過去:“這里面有幾百首好詩,都是唐朝著名詩人寫的詩,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自己背上兩首,以后就是你的詩了。”
魏征聽完后兩句詩之后,思索了一下詩中含義眉頭一皺:“胡鬧,加急信使,乃國之重器,豈可為搏女子一笑而擅用!”
“唐玄宗身邊可沒有你魏征這么一個敢于進諫的直臣。”
車輛進入金光大街之后,直接就成為了整條街上最亮的仔,無數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來。
“那是什么?”
“沒見過,像是什么馬車,你們看里面還有人。”
“這車怎么不用馬拉就可以動?”
“走,去看看!”
幻想之中,百姓看見汽車之后,立刻被嚇得四散而逃的景象并沒有出現。
大唐的百姓反而好奇的圍攏了過來。
打量著陳北生的汽車,有人看見車里坐著的是魏征之后,不僅不怕,反而更加的熱情。
“鄭國公,你坐的這是什么?”
“鄭國公,這車怎么不用馬拉?”
“鄭國公,你是不是被這鋼鐵獸給吃進肚子里了?”
還有的人則直接伸手想要拉車門,但是車門上鎖,拉不開。
陳北生只能夠一邊按喇叭一邊喊道:“大家讓一讓,讓一讓,讓我過去!”
“郎君,你的頭發呢?”
“郎君,和我們說一說,這是什么東西?”
“郎君,他怎么會發出聲音?”
陳北生突然有些后悔,開車出來的了。
他從未想過唐朝百姓居然如此大膽,而且對于新鮮事物居然會如此好奇。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已經里三層,外三層被圍的水泄不通。
這個時候,幾名巡街的衙役從人群之中擠了進來,一邊大喊著一邊不斷的和周圍的人發生爭執。
“都散開,散開,別擋路!”
當衙役看見車內的魏征之后,立刻行禮:“見過鄭國公。”
“讓他們給我們開個路。”
魏征聽完之后,立刻揮了揮手,示意衙役照做。
幾名衙役立刻一手按在自己的佩刀之上,一邊大喊道:“都閃開,閃開點!”
就算是有衙役開路,也擋不住周圍的百姓熱情。
有些消息靈通的聽說今天皇宮之中有仙人降臨,出手救了長孫皇后,在人群之中大喊道。
“仙人,我想修仙!”
“仙人,求求你救救我兒!”
“仙人……”
想要修仙的,求治病的,想要看一看仙人長什么樣的人,不斷的涌來。
最終花費了接近一個時辰,這才從朱雀門成功的開入了平康坊之中。
“這就是平康坊?老魏這里面哪家青樓質量最高?”
魏征搖了搖頭道:“上仙,魏某對平康坊不熟,對此地不甚了解。”
“無舌,你呢?”
陳北生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無舌。
無舌聽見陳北生詢問自己,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依舊道:“老奴不知。”
“早知道將唐儉那個家伙帶來了,史書上記載唐儉這個家伙是酒色之徒,聲色犬馬應該對這里很熟悉,我還想和他聊一聊,讓他以后注意點,免得到老還被罷官奪爵。”
聽見陳北生的自言自語,魏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那個上仙,魏某人雖然不常來這平康坊,但身邊有幾位老友卻是常客,魏某也略有耳聞,這平康坊之中,最有名的當屬教坊司和胡玉樓。”
“教坊司我知道,都是罪臣的家眷,這胡玉樓是?”
魏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臉上帶著回味的表情緩緩開口道:“我那老友曾言,平康坊中胡玉樓乃是一絕,因胡姬而得名,以胡姬而聞名,乃貞觀三年一名胡人所建,樓內胡姬舞蹈乃當世一絕,龜茲音樂也冠絕長安!”
說完之后,魏征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立刻道:“魏某也只是聽說,朋友聚會把酒言歡時戲言,不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