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這份《刃之隱秘》,羅塞對這一趟的收獲已經很是滿意。
雖然沒能得到令他滿意的晉升儀式,但他有一種預感,這名為【鑄劍】的儀式,能派上大用場。
他的能力是利用“傷疤”,而這儀式如此之大的代價,就只是為了制造一條“傷疤”?
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其中蘊含的不凡之處!
若能將其運用起來,他簡直不敢想,到時候會有多么強大!
之前面對那紳士,自己只是照貓畫虎,把對方的能力反彈回去,就已經成功將對方反殺。
運用傷疤這種奇特的能力,絕對不止“反彈”這種粗暴的用法!
打了個呵欠,羅塞感到無盡的困意襲來,將他包圍住。
“睡個覺吧……”
他本來還想仔細看看《刃之隱秘》上面的其他文字,長長見識,只是這困意實在讓他頂不住。
說來奇怪,他最近總覺得,自己越來越嗜睡。
明明前世的自己,都是天天熬夜還精神得很的存在,而穿越到這后也沒什么改變。
盡管睡著之后,還是會睡得相當沉,但沒到睡覺時間就困意如潮這種情況,以往幾乎從未出現。
難道,是自己最近這幾天休息的太差了?
帶著這樣的疑惑,他沉沉地睡去。
……
“咳咳,咳咳!”
羅塞是被咳醒的。
他感到,嗓子好像被人掐住剛放開一樣,干澀,刺痛。
“水……”
他跌跌撞撞地沖到水槽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抓起旁邊的半瓶朗姆酒,咕咚咕咚灌起來。
讓他直接喝這個年代的自來水,還是有點不太敢。
一口半個元素周期表,不是鬧著玩的。
早年海盜為了長期航行,所發明的低度數酒,正好適合這種應急情況。
然而,半瓶酒下肚,羅塞并未感到有任何舒適。
他所得到的,無非就是酒精的灼燒感罷了。
“怎么回事……?”
羅塞痛苦地揉著自己的喉嚨,眼中滿是不解。
就算自己喉嚨里的問題不是喝水能解決的,但至少在喝水的那一瞬間,也應該會舒適一些才對。
“咳咳,咳咳……嗯?怎么又好了?”
羅塞不確定地伸出手,又揉了揉喉嚨——確實是好了。
好的是那么突然,那么隨意,仿佛剛才只是神和自己開了個惡劣的玩笑,最后發現玩笑開錯人了,趕緊撤掉。
“莫名其妙的……”
他有些忍不住想罵娘。
睡得正香呢,突然就被咳醒了!
說來奇怪,本來他睡之前相當發困,按理來說,自己睡覺半路醒來,應該更困才對。
但他這會卻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媽的搞什么玩意兒,難道又有防剿局的來搞我?”
這一刻,他看水槽上的水龍頭,都覺得像防剿局的探頭!
努力了半晌,他仍然無法入睡。
“……算了,看會書吧。”
正好,那份《刃之隱秘》他還沒看完。
之前,他只是粗淺地掃完了上面的儀式,但上面的那些文獻記載,他卻沒能看完。
于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羅塞輕聲誦讀著這份刃之密傳。
“有一名遍身傷痕之人立于門前,他目盲,因而他洞察一切,他耳聾,因而明晰一切。”
“當一個人遍身傷痕時,便再無人能為他添上一份新的血痂。”
“每年,當日月循至無誤之位,伊蘇斯之戰所留下的傷,便會令他隱隱作痛,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讀到這里,羅塞忽然若有所思。
“我的傷疤,是不是也符合這種描述?”
他輕輕拂過自己的喉嚨,心神變得沉靜。
果不其然,熟悉的描述再度出現。
【傷疤:無痕的喉管】
【性相:燈1刃1】
【輝光似潮水涌至,要將我溺斃于此】
見此,羅塞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果然是這樣……”
所以,他剛才的痛苦不是因為別的,正是文獻中所記載的“舊傷復發”。
雖然文獻上并未說那個“他”是誰,但羅塞有種猜測,指的應該就是被稱為司辰的神靈——大概率也是刃相的。
“那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這種運用‘傷疤’的能力,發展到極致,就如文獻上記載的一樣可怕?”
羅塞對于文獻中記載,最不太明白的一點其實是“當一個人遍身傷痕時,便再無人能為他添上一份新的血痂”。
難道,傷疤還能用于防御?
可在他的理解里,傷疤就是一種極端暴戾的攻擊方式,帶著強大的自毀傾向。
本質上,和以傷換傷沒什么區別。
“難道這個記載的意思是,如果已經擁有了同類的傷,再遭受同類攻擊時,抵抗力就會大增?”
羅塞并不確定,他只是從字面上猜測意思——畢竟神秘學領域里,說人話的很少。
順著這個思路,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自己對于防剿局的燈相入夢力量,莫名其妙有了抵抗能力的事。
在那前不久,奧克維爾剛對自己使用了類似的能力。
自己的抵抗能力,莫非就是從此而來?
【傷疤:晦暗的玻璃】
【性相:燈2】
【當我沉眠,頭腦好似玻璃,思維卻為它蒙上了塵】
在他想通這一點后,如障目之葉消失了般,原本看不真切的存在,忽然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羅塞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嘴角忍不住掛上一絲笑容。
既然原理弄清楚了,他日后的道路也就明晰了。
傷疤,一條苦痛伴隨力量的道路。
每一條傷疤,都可化作斬滅敵人的劍刃!
如此說來,【鑄劍】儀式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強大得多。
唯一的問題就是在于,該怎么在執行儀式后活下來。
這簡直不像是一階密傳里能出現的儀式。
他猜測,這份儀式之所以委屈在那里,多半是因為負面效果太過恐怖。
“必須早點晉升為刃相超凡者。”
羅塞此刻的目標,前所未有的明確。
自己的第一個儀式,是刃,第二個儀式,是柄。
刃專注于攻殺之效,而柄注重掌控之力,最后剩下的“鞘”,也許就是他能真正掌控傷疤的關鍵!
也許,屆時的他就能如收刀入鞘一般,將自己的傷疤掌控自如!
羅塞微微抬頭。
弧形之月一如既往,散發出清冷的月光。
距離他再見防剿局,還有三天。
也就是說,他還有三天時間來變強。
僅僅三天。
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