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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過初晴

從吳廣擠出人群,到奪劍斬殺將尉,一切不過發生在數息之間。

二話不說,行事之果決狠辣,就連蘇恒都不由為之側目。

雖不知為何吳廣有如此變化,不過這倒省的蘇恒親自動手了,他可以激怒將尉,但對方卻不能死在他的手中。

現實不同于武俠話本,沒有什么你來我往,過招拆招,生死往往只在一瞬。

那些親衛先前沒來得及阻止,此時見情況不妙,紛紛擲劍于地。

陳勝聯合吳廣兩人,又迅速將一行人中的另一位尉官斬殺。

至此,風波平定。

圍觀的戍卒一片嘩然。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若不是跟這倆位屯長關系不錯,早就已經上前制止。

陳勝滿臉鮮血,他將劍交給吳廣,自己則孤身一人,一步步走上高臺。

這本是將尉發號施令的地方。

他環顧四周,數百人冒著雨,擁擠地圍在臺下。

斬殺將尉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難的是事后如何讓眾人信服。

先前的野廟鬼神以及魚腹藏字就是為此準備,只為提高陳勝在人群中的聲望。

現在看來,效果確實不錯。

即便心中早有準備,可真到了這時,陳勝仍是幾乎要按捺不住心臟猛烈跳動,重重吐出一口氣。

他表情莊重,高聲道:“諸位!”

喧鬧逐漸平靜下來,眾人齊齊投來目光,關乎自家性命,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該如何發展。

將尉被殺,戍邊定然是不可能了,可就這樣當逃兵,又有所不甘,前路會在何方?

“方才那位小兄弟所言不錯。”

“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斬!”

“即便能僥幸免于斬刑,因戍守邊關而死的仍有十之七八......”

話音落下,如石破天驚,許多不知秦律,或是心懷僥幸的戍卒,頓時面色蒼白,茫然無措。

方才蘇恒說這些,他們或許不信,可當聽到屯長陳勝也這樣說,心中便再無一絲疑慮。

而心中有所預料的則是望向高臺上那人,等待下文,他們看著陳勝的面容,忽然想到了那六個字,隱隱有些猜測。

沒有讓他們失望,陳勝仍在繼續,聲音也愈發高昂。

“況且...大丈夫不死即矣,死即舉大名耳!”

轟隆一聲雷霆驟然炸響,將整片天地照的亮如白晝。

陳勝立在高處,面部被陰影籠罩,看不清表情。

欲揚先抑,臺下原本心中一片絕望的戍卒,又重新燃起希望。

蘇恒此時正混在人群中,即便是他,也不免心中激蕩,他暗自道了一聲,“來了!”

下一刻,高臺之上,身姿挺拔的陳勝傲然挺立,他高高舉起右臂,青筋暴起,怒吼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這一句,像是道出了天下無數平民百姓的心聲。

許多戍卒眼神從迷茫到逐漸堅定,陳勝的話就像一面旗幟,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寂靜片刻,人群中瞬間響起連綿不絕的應和聲,之后,數百人幾乎同時舉起右臂,面色漲紅,齊聲道:“敬受命!“

......

歷史上的第一次農民起義,自此開始!

陳勝自立為將軍,吳廣為都尉,蘇恒為副將。

筑起高壇,用將尉的頭顱告祭上天。

因始皇帝收天下兵鑄十二金人,起義軍沒有兵器,只好斬木為兵,揭竿為旗。

借公子扶蘇,楚將項燕的名義,以“伐無道,誅暴秦”為口號。

當夜,陳勝吳廣便帶領起義軍,趁著夜色攻向距離最近的大澤鄉。

...

不過,這都與蘇恒無關了,他所要做的,只是推動起義,幫助自己暫時脫離困境。

行軍打仗,他不懂,也懶得去指手畫腳,有這功夫,不如用來修煉。

兵器雖少,但作為副將,他還是分到了一柄劍。

劍身長約一米,形如柳葉,表面遍布細膩磨紋,這是一柄八面青銅劍。

前世沒摸過劍的蘇恒,一夜斬盡營地周邊野草矮植,才終于回到帳篷休息。

天未亮,就有人前來通知他,大澤鄉已經被攻下。

……

三日后的清晨,曠日持久的大雨終于停了。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芬芳。

一座帳篷孤零零地立在山坡上,帳簾被掀開,一道束冠長袍,腰間挎劍的身影走了出來。

原本駐扎在此的九百戍卒,早就前往大澤鄉,只留下不愿早早參與戰爭的蘇恒在此。

略微辨別方向,蘇恒沿著雜草叢生的山路,朝遠處走去。

下了山坡,越往前,縱橫交錯的小路多了起來,路上的痕跡也愈發的多,腳印,馬蹄印,車轍還有牲畜的糞便,道路兩旁,是缺少打理的莊稼。

蘇恒腳步輕快,袖口隨風擺動,將這一切景物盡收眼底,沒多久,他終于看見了行人。

背著大竹簍的老農,腳步匆匆,朝山里走去,水位高漲的溪流旁,幾位婦人女子正小心翼翼地漿洗衣裳。

景致不算優美,類似于后世的農村,路上見到的人也大多皮膚黝黑,衣著顏色單調,看上去極為樸實。

不過這對于從小生活在城市里的蘇恒來說,還是頗為新奇。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起義軍三日前便已攻下大澤鄉,怎么如今看來,非但沒有戰火后的殘破,反而散發生機?

待蘇恒路過時,有那大膽的婦人,忽然停下手中動作,抬頭喊到:“小公子生的可真俊俏,如今可有婚配?”

蘇恒一愣,他轉頭看去,反復確認是在叫自己。

從前只聽說秦朝女子地位高,今日方才終于見識到,只是看著對方彪悍的體型,蘇恒忍不住后退兩步。

那女子身旁同伴也放下衣物,看起熱鬧,他似乎看出來少年心思,捂嘴笑過之后,才指了指旁邊,調笑道:“小公子莫要想差了,她祖上世代是我們這一片地方的媒官,雖說如今取消了這個官職,但鄉中嫁娶大多還是找她說媒......”

蘇恒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替別人說媒。那婦人見狀,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過直白,不禁臉色泛紅。

蘇恒微笑拱手,婉拒道:“多謝好意,只是在下并非蘄縣人士,來大澤鄉只為探親訪友,不日就要離去,況且婚配向來都是父母之命,恒實在不敢擅自做主。”

婦人聞言,可惜地點了點頭,她家中正好有個女兒,如今也到了適婚年紀,只是如今鄉中大多適齡男子都被征召入伍,就連地里莊稼都無人打理,更別說嫁娶之事了。

她本以為少年是縣城里的富家子弟,雖說對方未必看得上農家女,但自己女兒樣貌姿色也不差,可對方既然婉言拒絕,她也不好再多說。

婦人低頭收拾好衣物,挎起竹籃,她走到少年身旁,“小公子既然是拜訪親友,那可知對方住在哪一亭哪一里?”

蘇恒一臉茫然。

婦人笑了笑,也沒有拆穿,大澤鄉雖然偏僻,卻也來過不少不知來歷的游俠或是游學之人,挎劍少年大概也在此列。

她伸手指了指東面,“往前走五里就是我家了,雖然沒有什么東西招待,但一碗熱湯還是有的。”

蘇恒朝對方指的方向看去,青山綠水間,果然有一片低矮房屋遙遙在望。

蘇恒自無不可,等婦人與同伴告別之后,倆人便一同趕路。

一路上都是婦人在給蘇恒介紹地方風俗,不時提到自家小女兒,姿容如何,織布手藝如何,甚至是在學塾中成績如何。

蘇恒看的出來,對方很滿意自己,不只是言行舉止,這個時代,容貌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想當初衛玠前往建鄴時,整個城池的人都來看他,道路被圍得水泄不通,然后......衛玠就因勞累病死了,當時的人都說他是被看死的。

雖然結果不大好,但人們對于樣貌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可等到臨近房屋之時,婦人卻忽然停下聲音,她臉色變得焦急起來。

蘇恒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房屋門前,圍著好幾個人,正在大聲爭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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