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葵揣著那只小老虎,想著走前章達臉上的表情便忍不住失笑,反正他的啞巴老爸肯定會再給他做一個,她一點也不覺得抱歉。
巷子里很黑,又沒什么人,偶爾還有野貓經過,發出喵嗚的慘叫,常人經過總會有些害怕,向葵卻一丁點都不怕。
她在這里生活了十八年,這里的每個人都認識她,都知道她有個嬌媚的母親,都知道她有個有錢有勢的男朋友,都知道她不好惹。
向葵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有個矮矮胖胖的男人從巷子里晃晃悠悠地走出來,衣服凌亂,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不小心就撞到了她。
她撇撇嘴,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攏。
男人看到了她,眼睛亮了亮,不由得靠近:“哎呦,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怎么沒見過?”說話的時候滿嘴的酒味,讓人作嘔。
向葵并不打算搭理他,從他身邊繞過去,他卻偏偏不死心,抓著她的肩膀想要攔住她。
她吐出一口氣,剛想動作,木門再次被打開,向佩佩瘦弱的身體從里面跑出來,隨即擋在向葵面前,嬌笑著卻又帶著分明的尖利:“這不是林老板嗎?”
“佩佩啊?”男人笑瞇瞇的。
向佩佩朝向葵示意一下,讓她進去,自己則是挽著男人的胳膊往外走:“這邊晚上治安可不大好……”
向葵冷笑一聲,上樓梯的時候用了力,砰砰砰,樓梯仿佛都要被她踩踏,灰塵不斷往下落。
進了房間,她直接鎖了門,而后將懷里的小老虎放在床邊的矮柜上,盯著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探手過去摸摸小老虎的腦袋,終于笑了笑。
木質的老樓梯又傳來嘎吱的聲響,向葵知道是向佩佩上來了,便將被子一蓋,眼睛一閉。
向佩佩輕而易舉地用鑰匙開了向葵的門,而后扭著腰來到她的床邊,坐下:“鬧什么脾氣?”
向葵不說話。
每次都這樣,她要是不吭聲,向佩佩便也會覺得無趣而離開。
可是向佩佩看到了床頭那只小老虎,她拿過來看,笑:“哎,這小老虎哪里來的,挺好看!”
向葵便驀地坐起身來,瞬間就將小老虎從她手里奪了回來,藏在身后,仿佛小孩子守護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向佩佩也不生氣,笑了兩聲,而后伸出手來,在她的唇上摸了兩下:“卸了妝再睡覺,如果不想像我一樣老得那么快。”
向葵撇嘴,心想你也知道你已經老了?
不過她沒說出口,抓著小老虎就從她身邊下床,要去洗手間。
向葵卸了妝,洗了一把臉,臉上都是水漬,她沒有擦臉,抬起來看著鏡中的自己。
年輕真好,她想,臉上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不和向佩佩一樣,笑一下眼角就有了皺紋,涂了那么多層的化妝品依舊遮不住。
她笑了一下,眼角光潔,或許和向佩佩說的那樣,再過二十年?或者再過十年,她的臉也會和她一樣。
真丑。
她又低下頭,將水撲在臉上。
再睜眼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那個男人。
不知道年紀多大,臉上有皺紋,只是不如向佩佩那樣深刻。
每一條皺紋都是他的人生。
向葵抿抿唇,發現自己一點都不討厭那個男人臉上的皺紋。
這并不是一個好現象,她可不想讓自己愛上那樣的男人。
但這個時候向葵不知道。
有時候,愛,不由自主。
向葵的現任男朋友是安城有名的富二代花花公子劉其祥。
她有過幾任男朋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有錢,噢,還有一個共同點是都兩個月就以分手結束。
劉其祥已經和她交往兩個月,她正在思考是不是要提出分手,可目前她還沒有厭倦他,亦或者是沒有厭倦他給她帶來的一切。
難得的周末,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正窩在家里發呆,小老虎放在手心里,空了就摸摸它的腦袋,要不去找小達達玩玩?
不過,她馬上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小老虎還在她這里,萬一小達達向她要怎么辦?
是劉其祥打來的電話:“兜風,去不去?”
“好啊。”她站起來,“你來接我。”
出去之前她對著鏡子細細地化了妝,將白嫩的臉掩蓋在層層粉底之下,用亮紅色的唇膏在粉嘟嘟的唇上劃上重重的一道。
化完妝,向葵幾乎認不出來,鏡子里的那個自己。
這樣真好。
她拿了包要走,向佩佩卻叫住她:“別玩得太過頭,早點回來。”
“哦。”
她回一個字,隨后將包甩在肩膀后,踩著她的高跟鞋跑了下去,高跟鞋在木質樓梯上一階一階走過,發出踏踏踏的尖利聲響。
向葵家在巷子最外面,出了門,走上不遠的一段路就看到了路口的那輛豪華跑車,據說這個顏色這個牌子整個安城僅此一輛。
這是劉其祥自己說的,帶著炫耀的語氣:“是我哥的,我好不容易才把它開出來玩玩。我爸說等我生日也買一輛獨一無二的車給我,到時候再帶你出來兜風。”說著,他看向身邊的向葵。
向葵黑色的皮衣里是薄薄的白色T恤,T恤不厚,幾乎能看到里面內衣的形狀。
修長纖細的雙腿包裹在黑色的緊身褲里,腳踝細得仿佛一只手就能圈住,她的腳在黑色高跟鞋的印襯之下更加嫩白。
劉其祥居然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將手探過去,試探性地放在她的大腿上,發現她沒有抗拒之后心頭一喜,手緩緩往上,朝著他還未接觸過的那個禁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