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見陸不凡輕松從河中小船上,踏水飛回到岸邊,江飛虹連忙關切地問:
“師傅,怎么樣?
這伙人找咱們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想讓咱們給她當槍使唄!”
陸不凡隨口回答。
而后翻身上馬,下令道:
“走,咱們進城找個客棧休息休息去。”
路上,他想起自己這徒弟,在原本的世界里,是跪舔藍鳳凰而不得,所以自殺的,當即盯著他問:
“飛虹,你看到剛剛船上那藍衣侍女了嗎?
你覺得漂亮嗎?”
江飛虹聞言,頓時有點懵,連忙回答:
“師傅,剛剛距離太遠,我沒太看清。”
看他這模樣,確實不像一眼被迷的樣子,陸不凡當即嘴角一翹。
暗想:原著里,江飛虹被藍鳳凰所迷,大概是因為拜入點蒼派門下,沒見過啥女人吧。
如今他拜入華山,與寧中則的女徒弟們朝夕相處、一起學藝,抵抗力應該強了不少。
大概率是不會跪在藍鳳凰的石榴裙下了。
想到這里,他又給他打了一針預防針:
“那侍女身上滿是蛇蟲蝎蟻,你要是下次再遇到她,最好躲遠點。”
“啊?蛇蟲蝎蟻???
這……也太惡心了吧???
怎么還會有人,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
江飛虹失聲驚叫,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
洛水之中的小船上,見陸不凡就這么走了,任盈盈氣得把袖子里的一柄短劍拔出來,狠狠地把眼前自己這張最心愛的瑤琴給砍了個稀巴爛。
邊砍還邊罵:
“該死的混蛋!”
藍鳳凰進來,見此情形,頓時知道她們謀劃的事情肯定失敗了。
當即開解道:
“圣姑,既然這陸大俠不答應咱,咱再找別人吧!”
“不,我不會放棄!
他的劍法的確非常厲害,是我生平僅見!
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任盈盈咬著嘴唇,堅定地道。
她想起陸不凡那驚艷一劍,就隱約覺得:說不準這廝甚至能幫自己對付東方不敗!
那可就太妙了!
……
話說陸不凡師徒二人,在洛陽休息一天后,次日就繼續出發,往福州府方向行去。
隨后他們就發現,接下來的旅程,簡直太舒坦了。
每走一段,都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請他們好吃好喝好住,還不要一分錢。
直接來了個服務到家。
陸不凡皺眉一思索,就知道是任盈盈在收買自己。
也不跟她客氣,帶著江飛虹就大搖大擺地享受了起來。
糖衣炮彈啥的,不都是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么?
江飛虹還以為是他交游廣闊,朋友捧場呢,興奮地連聲道:
“師傅,您在江湖中的朋友也太多了吧?
咱這出門,比在山上還舒坦哩!”
陸不凡聞言冷笑:
“你小子想得還挺美,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你以為,我們吃了、用了,沒有代價嗎?”
“啊,那師傅您為何不拒絕?”
江飛虹滿臉不解。
“送上門的好處,不拿白不拿!”
陸不凡嘿嘿一笑。
“那您剛剛還說有代價?”
江飛虹懵了。
“我武功這么高,如果不想付出代價,誰能拿我怎么樣?”
陸不凡清澈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江飛虹的愚蠢,讓他瞬間無言以對!
……
一路順利。
二十余日后,兩人就到了福州城外的官道上,估摸著還有一刻鐘功夫就能進城。
陸不凡正要跟江飛虹說說福威鏢局的來歷,和林遠圖的八卦呢,忽然就聽到前面傳來了馬蹄聲和喊殺聲。
他當即改口道:
“有情況!”
江飛虹聞言,當即右手握住了劍柄,凝神以對。
很快,他們就看到前面“噠噠噠”沖來一匹快馬,馬上伏著一位渾身臟兮兮的錦衣少年。
在他后面,有幾名戴著白頭巾的江湖人,揮舞著兵器在追殺,邊追邊喊:
“格老子滴,龜兒子,莫跑!”
“龜兒子,你跑個鏟鏟!
老子逮住你,非要把你腦殼兒擰下來當球踢哦!”
……
見此情形,江飛虹連忙道:
“師傅,他們這么多人追一個孩子,也太過分了!
咱們出手,幫幫他吧!”
這一路走來,因為有任盈盈的人在一路安排食宿,以往經常出沒的山賊土匪也沒有冒頭的,江飛虹都快悶壞了。
之前從華山上下來的時候,陸不凡還跟他說,下山會有很多殺敵機會呢!
結果,除了一開始清掃魔教堂口外,其他時候,全都是無聊的趕路、趕路、趕路!
現在看到這場面,他頓時手癢難耐。
陸不凡已然看清楚了前面的情況,更認出了那馬背上的少年,隨即冷笑道:
“是得幫忙。
交給你了,殺光這伙混賬!”
“啊,殺光?
師傅,沒必要吧?
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也不像邪道中人。
要不我制住他們,拷問一番,看看他們為啥要追捕這少年,咱們做個和事佬就行了。”
江飛虹沒想到,陸不凡開口就是如此冷酷無情的命令。
當即遲疑著問道。
“我說殺光就殺光,趕緊行動!
難道你是要我親自動手?”
陸不凡懶得跟他解釋那么多。
當師傅的,如果要事事跟徒弟解釋,那不是倒反天罡嗎?
“是!”
見他態度如此堅決,江飛虹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隨后一拍馬背,整個人如大鳥一般,往前飛去。
同時嘴里高喊:
“華山江飛虹在此,你們是什么人?
為何要追這少年?
還不快快停手!”
他到底是心存善意,所以特意喊出華山的名號,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完全超乎他的預料。
那幾名正玩命追殺騎馬少年的白頭巾江湖人,聽到這喊聲,卻不僅沒有停步,反而有人站出來組織:
“于師弟,我去擋住這華山弟子,你帶人趕緊把這龜兒子給老子殺了!
別壞了師傅的大事!
快!”
話音未落,他就手持長劍,朝著江飛虹沖了過來。
那“于師弟”當即答應一聲,帶著其他人,繼續朝著錦衣少年沖過去。
不過這時候,那錦衣少年,也聽到了江飛虹的話,頓時沒了剛剛那般慌不擇路。
而是稍稍放慢馬速,驚喜大喊:
“江師兄救我!
我師傅是華山陸不凡!”
聽得這話,江飛虹頓時驚訝無比。
急忙催動體內混元真氣,一個閃身,出現在他的馬屁股后,幫他擋住追殺而來的敵人。
“乒乒乓乓……”
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傳來,江飛虹和這幾名追兵戰成了一團。
這時候,那名少年也勒住馬,扭頭一瞧,就見四名敵人圍住江飛虹一人,走馬燈一樣的廝殺,當即大喊一聲:
“以多打少,無恥之尤!
江師兄勿慌,我來也!”
隨后跳下馬,拔出腰間的寶劍,朝著戰圈沖進去。
他年齡尚小、身量不足,舉著寶劍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一招一式之間,倒也有些章法,努力纏住了一名敵人。
……
毫無疑問,這被追殺的少年,就是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
而此刻,這些頭戴白頭巾、身穿麻衣、腳踩草鞋的追兵,自然就是青城派弟子了。
陸不凡雖然不知道,為何青城派會這么早就對福威鏢局發難,但他心里,已經暗暗給對方判了死刑。
而且是全派!
所以,剛剛才會命令江飛虹大開殺戒。
事實上,這些青城弟子居然在聽到江飛虹自稱華山弟子后,還不停手,本就已有取死之道!
……
緩緩策馬來到場邊,陸不凡看著林平之使出的《華山劍法》,不禁輕輕搖頭。
這小子,一看就是沒好好練功。
手不快,也不穩!
這《華山劍法》的水平,別說跟江飛鴻沒法比了,就是跟華山上的其他內門弟子比,怕是也頗有不如。
不過還好他,從六歲開始習練《華山內功》和《易筋鍛骨篇》,因此內力倒還湊合,二三十招內,不至于落敗。
視線轉移到江飛虹這邊,陸不凡就看到他雖然被三名青城弟子圍在中間廝殺,但出手卻并不狠辣,屢屢留手。
不禁十分氣惱,說不準福威鏢局那邊,還在死人呢!
當即大聲下令:
“飛虹,不要留手,速速解決戰斗!
咱們沒時間跟這些人磨蹭!”
“是!師傅!”
江飛虹聽得他的喊聲,只能答應一聲,在心里默念一句:你們可別怪我,都是我師傅的命令!
隨后使出風清揚所傳《獨孤九劍》,一招就將那“于師兄”抹了脖子,惹得圍攻他的另外兩人大聲驚呼:
“不好!龜兒子厲害!快撤!”
然而,他們想跑,江飛虹卻不答應了。
腳步變換之間,手中長劍如死神的鐮刀一般,輕松將他們斬于劍下。
隨后一個箭步,閃到林平之身邊,幫他解決了對手。
……
戰斗結束,被青城弟子殺得滿頭大汗的林平之,連忙道謝:
“江師兄,多謝你出手相助,我叫林平之,六年多以前,拜入華山,家師陸——”
還沒等他說完,江飛虹就無語地打斷他:
“林師兄,你是師傅門下大弟子,我是二弟子,應該我喊你師兄!
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啊,這樣嗎?”
林平之有點懵。
眼前這人明明比自己大好幾歲的樣子,為何說是自己師弟你?
江飛虹連忙指指陸不凡:
“師兄,你看,師傅在這兒呢!”
林平之扭頭一瞧,當即兩眼一凸,眼淚汪汪地跪下磕頭:
“師傅,弟子沒用,給您丟臉了!
求您快去救救我爹娘,青城派的人,好不兇惡!
他們把鏢局給圍了,還殺了崔鏢頭、史鏢頭,不讓我們一人走出門外!
我爹讓我鉆狗洞逃出來,準備去華山求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