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里。

從寧中則那里離開，陸不凡回到自己五年前住的房間，發現里面依然干凈整潔，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經常打掃的。

不禁對她更心生幾分感動。

簡單洗漱一番，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了起來。

……

次日一早，陸不凡起身洗漱完畢，就見岳靈珊邁著小短腿，來叫他去吃早飯。

他一把抱起岳靈珊，來到飯堂，就見得寧中則坐在上首，而三個年輕的內門弟子坐在下首，領頭的正是昨天見過的令狐沖。

見他到來，全都齊刷刷站起來見禮：

“弟子令狐沖/梁發/施戴子，見過小師叔！”

陸不凡不禁好奇地問：

“岳不群呢？”

他這話一出，令狐沖三人頓時暗自咋舌。

人人均想：這小師叔也太猛了吧？這么不給師傅面子？

天天就這么“岳不群”、“岳不群”地喊？

華山掌門的權威呢？

寧中則無奈回答：

“師兄閉關練功了，這些日子，你記得指點這些弟子們練功。

珊兒還小，我不得空！”

陸不凡琢磨，大概率是岳不群感到了自己帶來的壓力，所以才會閉關苦修的。

不禁嘴角一翹，心里偷著樂。

微微點頭：

“行，我知道了。”

隨后就開始動筷子，準備吃飯。

不過，當他看到桌面上，只有幾碟咸菜，一大盆白面饅頭、一大桶稀粥后，瞬間就沒了胃口。

忍不住皺眉問：

“師姐，門中用度緊張嗎？怎么就吃這個？”

“這些年，我華山封山，只能靠著山下那些田租和門中積蓄過活，自然緊張了些。

好在十年封山之期，還有幾年就過去了。

到時候，沖兒他們這批弟子也成長起來了，日子自然就會好。”

寧中則嘆息著解釋。

想當年，華山鼎盛之時，這飯堂里，哪頓飯不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她寧中則，也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啊！

陸不凡明白：華山封山，自然就不能為附近商隊、豪強提供保護，自然也就不可能得到上供。

沒了這些真金白銀的上供，只靠山下田租，估計一年到頭也不過是大幾百、上千兩銀子的收成。

門中現在雜役和外門弟子，足足有大幾十人，衣食住行、兵器、藥物等，哪樣都要花錢。

也確實捉襟見肘。

窮文富武，真不是開玩笑的。

于是他從懷里摸出當初林震南給自己的銀票，遞給寧中則：

“師姐，這些銀子你拿去用吧。

我們練武之人，消耗巨大，一日三餐都得有些肉食才行。

要不然，恐怕會耽誤弟子們長身體。”

寧中則拿過銀票一翻看，頓時驚呆了：

“小師弟，你這是一萬兩銀子？

哪來的？”

聞聽一萬兩的天文數字，令狐沖三人忍不住下巴都快掉下來。

他們沒想到，這個剛回來的小師叔不僅名氣大、武藝強，居然還如此豪富。

簡直讓他們艷羨地口水都要流下來。

“沒啥。福威鏢局的林總鏢頭送我的。

我不是收了他兒子為徒么，回頭三節兩壽，免不了會有禮物送上來，到時候還請師姐安排人接待便是。”

陸不凡隨口回答，然后拿起一個饅頭就開始炫。

……

用罷早飯，和寧中則打個招呼，陸不凡就運起輕功，朝著落雁峰方向行去。

半柱香功夫，他就來到了落雁峰峰頂思過崖。

看著這草木不生、空曠一片，只有一塊光溜溜大石頭的思過崖，陸不凡感覺這還真是個練功的好地方。

在這里待著，不練功，會無聊地發瘋！

想看螞蟻打架都特么沒有！

轉悠一圈，也沒看到風清揚的蹤跡，猜測這老家伙應該是早就感覺到自己上來，所以躲起來了。

他也不管對方，拔出腰間長劍，就開始練劍。

如今他的《華山劍法》劍法融合了《拔劍術》和《辟邪劍法》精要，一招一式都快如閃電，招與招之間的銜接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再加上他體內混元真氣如滔滔大河一般，附在劍上，這一演練起來，就引得思過崖上，氣流涌動、勁氣四散。

卷得整個思過崖內壁那些早已風化的山石，簌簌落下，隨后被他的劍氣攪成齏粉。

一套劍法練完，陸不凡見那刻著五岳劍派失傳劍法的秘洞還沒打開，當即又練起了混元掌。

這混元掌通過他在大海中與海浪搏擊的苦練，威力堪稱驚世駭俗。

一掌擊出，就有排山倒海的威力。

比起天下陽剛第一的《降龍十八掌》，也不遑多讓。

陸不凡甚至恨不能讓喬峰、洪七公、郭靖復生，讓自己試試，到底誰才是天下掌法第一！

不過眼下，沒有這些人當對手，他就拿這思過崖山洞里的崖壁當了發泄對象。

狂暴掌力，接連打在山壁上，發出大響——

“砰！砰砰！砰砰砰！”

山壁被他摧殘得碎石亂飛，煙塵四起。

忽然，他的掌力也不知打到了哪里，只聽得“轟”地一聲，一面山壁向后垮塌，露出一個大洞來。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陸不凡這才收掌而立，佯裝納悶地打量那山洞片刻，等待洞中濁氣散盡。

隨后就飛躍到附近的山坡上，找了根胳膊粗的樹枝當火把，走進了山洞。

等他一進去，遠處就有一個身影閃過來，綴在他后面。

陸不凡如今內功何等高明？

這身影雖然落地極輕，但他還是感知到了。

不過他并未叫破，而是佯裝未覺地繼續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一個足可容納千人的巨大山洞之中。

這山洞里，骸骨和兵器遍地，看起來嚇人極了。

若陸不凡是未穿越前，見到這場景，肯定會嚇得瑟瑟發抖。

但穿越五年來，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了。

自然也就不在乎這些骨頭架子了。

身為穿越者，他很清楚，這里便是當年魔教十長老進攻華山，被五岳劍派高手引入這里，最終困死的位置了。

此刻，這山洞頂部有個丈許方圓的氣孔，可以透光，也并不顯憋悶。

陸不凡扔掉手里的火把，仔細觀察起山洞四壁來。

很快就發現了左側山壁上的十六個大字：

“五岳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

對于這種無能狂怒的話，他當然嗤之以鼻。

對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

陰謀暗算啥的，不是很合理嗎？

更何況，魔教也沒少干這種事啊！

比如當初漢陽郝老英雄過七十大壽，不就被魔教眾人在壽堂下埋設炸藥，炸死了大批賓客么？

難道魔教干得，五岳劍派干不得？

沒這個道理！

沒在意魔教中人刻在石壁上的那些臟話，陸不凡仔細走到石壁前，看起了他們刻在上面的五岳劍派的高明劍招。

邊看還邊拔出自己的長劍，仔細比劃。

感到大有收獲。

原本他所會劍法，只是華山派最基礎的入門劍法，招式平凡、變化簡單。

但因為他將每一個劍法的基礎動作，都在瀑布和大海中，練到了極致的快和極致的準，所以他的劍法使出來，照樣讓敵人擋無可擋。

只不過，這也只是面對魚腩時才能有這個效果。

一旦他面對一個速度跟他一樣快，甚至比他還快的，那他粗淺的劍法，就會成為他最大的破綻。

好在現在，這些刻在石壁上的五岳劍派失傳絕招，很好地彌補了他的缺點。

讓他心里，漸漸琢磨出一套自己的劍法雛形來。

這么一有所得，他就在這山洞里，一點點打磨起劍法來。

……

見了他這般行徑，原本綴在他后面的那人，頓時驚訝無比。

等他休息的間隙，終于忍不住跳出來開口問：

“小子，你是誰的弟子？

竟有如此卓絕天資？”

陸不凡回身過來，就見山洞陰影里，站著一個高大老者，白須青袍、面如金紙。

他知道，這肯定就是風清揚了。

當即朗聲回答：

“家師寧清羽！

敢問前輩何人？”

“什么？寧清羽？

他什么時候收過你這么個徒弟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陸不凡。

五年前，由寧師姐代師收徒入門。

前輩莫非與家師認識？”

“原來如此！寧丫頭眼光好啊！

你小子的確是個劍道奇才！

如此年輕，居然就能自創劍法，簡直不可思議！

老夫‘風清揚’！”

“什么？風師叔？

想不到您居然還在人世！”

陸不凡佯裝驚訝，連忙行禮。

……

互相確認了身份，風清揚就指著石壁上魔教長老留下的“盡破各派劍法”的文字，問道：

“陸小子，你怎么看？”

陸不凡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江湖廝殺又不是同門拆招，哪有什么破不破的。

再完美的招式，讓一個孩童來使，也是破綻處處。

再簡單的招式，只要我速度夠快、力量夠強，你又能奈我何？”

話音未落，他手里長劍出鞘，一個最簡單的直刺，就將劍尖指向風清揚的胸口。

對方的反應倒也不慢，一個閃身，就往后退。

但他手中無劍，無法通過格擋等招式來應對，又失了先機，根本無法避開陸不凡的劍。

陸不凡一招得手，當即收劍回鞘，向他道歉：

“風師叔，得罪了！”

風清揚吃了他這么一記下馬威，不怒反喜。

眼睛里忍不住冒出精光，不斷感慨：

“好啊！好啊！

你小子堪稱五百年一出的武道天才！

我華山何其有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