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云生照例上去幫忙,結果發現練光寒今天打掃得格外細致,甚至連院子里邊邊角角的浮土都沒放過。
“哎?光寒學哥,你今天怎么掃出了過年的感覺?”
練光寒趕緊給練云生說:“阿生你不知道?今天咱們練家村族學的新學員第一次月考,銅鼓鎮主家也派了人來呢。”
“主家?”
練云生聽到練光寒說的這個詞,這才想起了當初金氏給的各種雜書里提到的一些概念。
練家村,發源于大約八九百年前的一次練氏族裔自北向南的大遷徙。具體遷徙的原因,已經有點不可考了。
練氏祖先來到今天的練家村這塊地方,最終落地生根很多代人后,也向著周圍開枝散葉。
大約是練氏祖先掌握了什么更強大的神奇手段,一步步在跟當地土著的斗爭中,實力得到認可,最終向著更肥沃的有主土地進行權力的滲透。
這塊更肥沃的土地,就是養育了數萬人口的銅鼓鎮及周邊土地資源。
練家遷徙過來的三百年后,家族核心的族裔又搬遷到了銅鼓鎮上,成為了聯合掌控這塊更優質土地的家族之一。
從這些信息來看,練云生覺得這個世界大約是個分封制的管理制度,還沒有大一統王朝那種郡縣類的管理方式。
銅鼓鎮這種規模的人口和土地資源,竟然屬于本地家族聯手管理,也就是地方土官主導。
也許在更上層級還有著一些象征性有管理權的勢力,但地方顯然也就承擔個有限的義務責任,聽不聽調聽不聽宣那可是很不好說。
這些信息,很多都是練云生自己根據有限的資訊推斷的,畢竟練家村這種地方實在太閉塞太小農經濟的自給自足了。
前世他看的各種幻想內容,主角就算是落到再偏遠的新手村里起步,也有人來報世界觀“大周王朝”“大夏王朝”“修煉分多少多少級”之類的內容。
可練云生真實經歷的新手村,就連這國家有沒有皇帝,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更別提這天下有什么勢力啊,有沒有什么中原跟蠻族的對抗啊,甚至有沒有什么超越世俗王朝的超凡世家……
收回思緒,練云生開始琢磨起主家的事情來。
銅鼓鎮的主家,說白了就是當年遷徙的練家當中,最核心的掌權派系。
對于一個超級家族來說,這就是所謂的家族主脈。
練家村這塊雖然是家族遷徙后興起的祖地,但困守于這點有限的資源和人口,實質上就是附庸的支脈。
練云生自己的小家族,跟主家唯一的關系,就是大伯可能在銅鼓鎮某個主家的鋪子里打工,妥妥的進城務工人員。
“主家派人來觀禮族學新人的第一次月考,那都是常規事情了。”
練光寒看到練云生發呆思考,就對他說道:“尤其是你們這一屆,基本上都按照優秀的任務小隊來提前培養,主家自然會格外關注一點。這次來的,就有主家銅鼓鎮族學的塾師和學員呢!”
說到這里,練光寒神情暗淡了點:“主家在銅鼓鎮的族學,規模達到近百人,學習的超凡之路修行法門完善不說,秘庫超凡物資豐富更是咱們想都不敢想的。”
“阿生,主家帶著自己的學員過來,歷來都是要展示一下本家族學的強大。到時候有他們學員跟咱們切磋的事……”
練云生有所領悟:“不要強出頭,給主家學員面子?”
“不!”練光寒一把掰斷手里的掃帚:“要狠狠的落他們的面子!這些主家的族學學員,比三江寨那些學員可惡得多!”
練云生一驚,沒想到自己還猜錯了。
光寒學哥這么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一個人,居然都都咬牙切齒,看來之前是沒少受主家學員的打壓和欺辱。
三江寨是外部矛盾,外面的人再兇狠,那也是各為其主。
內部的矛盾,自己人互相之間的傾軋,才是最最惡心人的。
“光寒學哥,我知道了。”練云生對練光寒說道:“到了跟他們比試的環節,我不說穩贏吧,至少不會給咱們練家村丟臉。”
雖然練云生也自認為是練家村的一員,村子受辱自己也不好受。
但畢竟自己有重大秘密在身,秀得過于牛批,引來村里甚至主家那邊的過度關注,也是沒必要的風險。
兩人就一邊掃地一邊聊天,沒多久族學里的學員陸陸續續就來了。
練大寶今天穿著一身特別適合動手的短打扮,這一個月過去,顯然他一身的肌肉顯得更為茁壯。看他表情,今天恐怕又有了“我要打十個”的信心。
練二寶則是一臉憂慮的樣子,顯然對自己是否能在月考中有所表現還有點擔憂。
練妝紅手里掏出了兩個小本本,上面應該都是她在族學學習期間做的筆記,現在恨不得兩顆眼珠一顆看一本,臨陣磨槍的氣勢相當有壓迫性。
至于偉爺爺,依舊是那種笑瞇瞇無所謂的表情,始終無愧為族學學員中第一擺爛王的稱號。
等到練雪中塾師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學堂里齊齊坐好。
看到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錯了,練雪中塾師滿意的點點頭:“今天是族學新學員的第一次月考,相信大家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第二年的老學員,今日也不做學習和任務,跟著一起去觀摩。”
大家紛紛點頭之后,塾師大人就帶著大家一同前去考核的場地。
既要保證考核的嚴肅性,又要確保考核的私密性,這考核的地點,自然是選在了后山的四祖廟那邊。
第二次前去四祖廟,大家都沒有第一次那么新鮮和激動。
在村口大樹下,練學昌村長跟族學隊伍匯合,就再次走向小紅河。
“雪中塾師,這鳥毛考核每個月一次,每次都要去后山那邊。去后山過小紅河,次次都要我放血弄魚橋!我這月月流血啊,跟我家婆娘一樣……”
練雪中塾師趕緊打斷了村長粗鄙的抱怨:“瞎說什么葷話呢,學員都聽著呢。”
練學昌嘀咕道:“這一屆的學員,能在主家面前好好露一次臉我就滿足了,這血都不算白放的。”
抱怨歸抱怨,練學昌再次用神奇手段搭起魚橋過小紅河,眾人就向著四祖廟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