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沉重的安靜占領了所有空間。
顧恒雙手交叉，大拇指小幅度的互相摩擦，臉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在消化周闖說的話。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段杜康，輕笑道：
“七階強者也沒辦法輕易把自己的規則碎片抽出來，對吧？”
“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哈，所以有人不惜犧牲一個七階強者，也要置我于死地，真是看得起我。”
“是啊，主城上百萬人，七階及以上強者也沒超過五十，可以稱之為大手筆。”
顧恒搓了搓臉，深呼吸一口，然后問道：
“我還有多久時間？還有法辦再搶救一下？”
見顧恒并沒有因此陷入恐慌和絕望，周闖和段杜康眼中閃過些許驚訝，隨后轉為欣慰。
顧恒的年齡并不大，但是在死亡面前的表現，卻并沒有讓兩人失望。
周闖圓潤的臉上揚起笑容，恢復了往日樂呵呵的樣子，說道：
“按照現在同化的速度，兩年。”
“至于解決的辦法，的確是有，而且還是兩個。”
“什么辦法？”
段杜康抬手比出七的手勢，緩慢說道：
“兩年內，你成為七階超凡者。”
僅僅一句話，顧恒就開始頭疼的輕按額角。
兩年內跨越三個階級，成為七階超凡者？
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句話，都會直接等死。
真以為七階超凡者是大白菜？
強如周闖和段杜康，當年最強獵殺小隊的天才成員，現在也還在六階徘徊。
有生之年晉升七階的機會緲若塵埃。
即使顧恒可以通過獻祭加快晉升速度，在猛地聽到這個方法也是心底發虛。
“另一個呢？”
顧恒不甘心的問道。
“另一個就是找八階或者九階強者，幫你強行磨滅腦袋里的規則碎片。”
顧恒微微挑眉，貌似這個要簡單一點？
“但是。”
在顧恒還沒深想的時候，周闖及時說出了轉折。
一次性說完不行？
顧恒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這個前提是你的實力足夠強，至少不能低于六階巔峰。”
“不然規則碎片還沒被磨滅，你就先沒了。”
“其實七階的話會更好，幾乎沒有風險。”
“......”
“也就是說，我想百分百活下去，其實還是得兩年內到達七階超凡者。”
周闖和段杜康對視一眼，隨后同時點了點頭。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請高階超凡者幫你其實都不算特別穩妥，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勢。”
“畢竟那團規則碎片已經和你有了融合的趨勢，想要根除最好靠你自己。”
段杜康說完，用力灌下一口烈酒，神色頗有些無奈。
“好吧，就先這樣，總算不是死路一條不是。”
“或許我真能在兩年內成為七階超凡者，是不是？”
顧恒站起來，笑著說道。
“我先去休息了，今天可沒少跑。”
隨著顧恒的離開，客廳下只剩下周闖和段杜康。
笑容逐漸從周闖臉上消失，眉宇間滿是憂愁和無力。
過了許久，他揮手布下精神屏障，看向段杜康：
“杜康，現在應該怎么辦？”
少有的，他沒有稱呼段杜康為老酒鬼。
段杜康斜撇了他一眼，把瓷白色的茶壺放在桌面，慢悠悠道：
“還能怎么辦？當然幫助顧小子快速晉升七階超凡者。”
“可是...”
“沒有可是！”
段杜康的聲音陡然拔高。
片刻后，他渾濁的雙眼盯著茶壺，喃喃自語道：
“當年我們沒能力救下老師。”
“過了這么多年，難道連毛劍的傳人依舊保不住嗎？”
客廳里陷入沉默。
......
“你，干什么？”
顧恒房間，鄭柔坐在床頭，看到赤著上身走來的顧恒，結結巴巴的說道。
“這是我的房間，當然是睡覺，還能干嘛。”
“倒是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難道是要給我暖床？”
顧恒一屁股坐在床上，表情疑惑。
“才不是！”鄭柔快速回道。
“科長說了，讓我貼身保護你。”
她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緋紅，但還是倔強的昂著頭和顧恒對視。
顧恒看著倔強的鄭柔，心頭的郁悶莫名的消散了一些，然后調笑道：
“可是你剛才就離開了。”
“那，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鄭柔水靈靈的大眼睛里閃過迷茫，下意識的低頭思考。
但還沒等她想出頭緒，耳邊卻傳來低沉的聲音：
“是不是因為現在想要和我在一起。”
溫熱的氣息撲散在耳垂，像是一把火，瞬間把鄭柔整張臉點燃。
“你怎么突然過來了！你想干什么！”
她的小臉霎時間變得像血一樣紅，隨后猛的后退，直到后背貼在木質靠背，退無可退才停下。
“忘了嗎，你的科長說讓你聽我話。”
“所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顧恒說著，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上身前傾，緩緩靠近。
“科長是這么說過，可是...”
鄭柔整個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駁。
她看著越來越近的英俊臉龐，忽的閉上眼睛。
但過了許久，想象中的親密接觸并沒有發生。
鄭柔右眼悄悄睜開一條縫，發現近在咫尺的臉不見了蹤影。
她大大的松了口氣，隨后睜開雙眼，看向躺在右手邊的顧恒。
“真討厭，哼。”
鄭柔嘟著嘴嬌嗔，朝顧恒做了個兇巴巴的表情。
又過了好一會，她見顧恒一點動靜沒有才放心的躺下，順便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終于睡了。”
顧恒感受到身邊的動靜，逐步按下心里的躁動。
原本他只是想逗一逗鄭柔，緩解一下沉悶的心情。
但貌似一不小心過頭了，差點出事。
平復好情緒，顧恒開始思考怎么才能在兩年內成為七階超凡者。
“暫時不考慮這么遠，先定個小目標，爭取三個月內晉升五階。”
“過濾精神力量的方法，明天可以問問周老或者段老。”
“提升精神力量可以通過獻祭快速實現，這需要大量的獻祭機會，也就意味我需要去外荒野獵殺大量異種。”
“但我現在被暗之門盯上，不好前往在荒野行動。”
“護衛隊里的黑手也在暗中隱藏，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難。”
“冷靜，這件事沒辦法著急，一步一步來。”
“還是按照原計劃，先從鄭重入手。”
顧恒很快在心中定下了計劃。
“也不知道李蘭那邊怎么樣，有沒有快要發展出第二個信徒。”
“能否順利晉升五階，信徒數量也很關鍵。”
“要不，催一催她？”
如此想著，顧恒腦海深處屬于李蘭的光點突然閃動。
“嗯？李蘭想要進行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