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魔網后臺打款的時候，秦朗正在進行他的第6次煉金實驗。

燈光下，秦朗小心翼翼的將研磨好的獅晶粉末倒入澄澈的穩定劑中，手中的攪拌器也以一種勻速穩定的狀態順時針運動。

實驗了幾次之后，秦朗在操作上已經很難失誤。

本質上化學實驗與煉金實驗有許多的共通之處。

要說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他的另一只手懸停在試管下方的火焰邊緣，試圖操控火焰。

根據腦海里的指引，秦朗閉上眼，緩緩沉住了心神，試圖將全部注意力放到后腦的位置，想象那里有一團無形之點。

一開始的時候很難進入狀態，紛亂的思緒不斷打斷他的冥想，要不就是手中的攪拌棒停止了攪拌。

但這一次好像有些不同。

秦朗敏銳的察覺后腦處，有一絲灼熱感。

灼熱？

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塊，感受腦海中發散的精神力緩緩凝聚成一個無形之點。

一波波如浪潮般的思緒逐漸散去，唯有一個小點逐漸變得清晰。

灼燒感逐漸擴散——

秦朗恍惚之間突然想到，這和當時服用藥劑的那種灼燒感是一樣的。

砰！

秦朗手中的火焰蹭一下竄的老高，試管噗出了一股黑煙。

第七次失敗了。

但！

秦朗并沒有絲毫的挫敗感，反而覺得極其興奮。

他感覺到了！

在每次服用藥劑的時候，那種灼燒感和他在腦海里感受精神力時，感受到的感覺一模一樣。

所以他的書本藥劑，實質上是在影響他的精神力嗎？

是提升？還是改變？

壓住腦海中的興奮，秦朗打開了魔網試圖查找類似的情況，但關于精神力異變的消息卻少之又少。

大部分的精神力都是溫暖清涼的，絕大多數文獻中，都提到過初學者感受精神力的感覺。

精神力可以膨脹，可以折疊，可以感知。但在所有感知精神力的示例中，絕不包含燒灼感。

他直覺覺得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這種灼燒感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痛苦。

仔細按捺下心中的激動，秦朗決定靜下心來，開始第八次嘗試。

……

再一次將心思沉浸在腦后，秦朗仔細的辨識著腦后那絲擴散的灼燒感。

比起別人的無形光點，他的精神力核心不斷跳動著，散發出絲絲暖意，仿佛是一簇溫暖跳動的火苗。

隨著這簇小火苗的跳動，他的感應力逐漸擴散，直至遍布整個大腦。

在這一瞬間，秦朗好像感受到了血脈的流動，肌肉的漲縮——

一種奇妙的控制感連接到了他的感官。

無師自通的，秦朗好像化入了這簇火苗里，小心翼翼的向外探查——

如同新生兒第一次睜開眼睛，探索外界。

先是無盡的黑暗與陌生。

然后是酸脹感。

就好像是戳破了一張無形的隔膜，然后是一縷光——

然后整個世界亮了。

是何等瑰麗的世界啊——萬事萬物上都籠罩著一層跳動的光霧，涌動的色彩不斷跳躍，吵的人眼睛疼。

秦朗低下頭，自己的手掌心里，正有一條條調皮的綠色光帶隨著他的呼吸頻率不斷進出。

感受到秦朗精神力的引導，這條綠色的光帶活躍的涌動起來——

它們細密的跳入煉金燈引發的火焰之中，將火焰染成層瑰麗的綠焰。

在精神力的觀察下，秦朗感受到試管中的獅晶粉末化為了一股紫藍的光暈，一點點融化在乳白的穩定劑里。

這股綠色的光焰一點點延伸進試管里，誕生了奇妙的色彩變化。

一切正合心意——

一直到制作完成時，秦朗還未從那種玄妙的狀態里退出來。

這是秦朗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盡管看起來表象相同，但本質已經完全改變了。

在此之前，無論是看到急診大廳里的雞飛狗跳，還是魔網快遞的便捷，他都有一種外來者的格格不入。

一直到他親眼看到，感受到。

一切都不一樣了。

【2級治療藥劑（次品）】

雖然是次品，秦朗卻拿著這一支略帶渾濁的藥劑有些愛不釋手。

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超凡力量制作出來的藥劑，對他有種特別的意義。

盡管他這會兒頭疼得要命——

這是精神力透支的特征，整個煉藥過程中，他不得不一刻不停的用精神力細微的調整反應。

雖然他已經很努力了，但最后還是留下了部分反應不完全的沉淀物——秦朗清楚，在自己的精神力再次提升前，這點恐怕很難改變。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書本藥劑對他原本的精神力造成了提升和異變，以小秦朗之前的精神力儲備，早就半路炸爐了。

精神力一時半會兒是很難恢復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也只剩下半天，秦朗決定上魔網采購一些東西來迎接自己的學生生涯。

他先是登錄了自己的大號，收到了魔網后臺的打款——

帶著金色徽章的買家非常激動的給了一個滿分好評。但卻寫了個極其抽象的評價：藝術之作！

？？？

算了不管了，收到錢就好。

2400塊扣掉手續費還剩下2200，秦朗拿著錢先是再下單了一批舊書和一批小學課本——

這應該就是以后的日常了。雖然書本藥劑合成的機制是純隨機，但收益是實打實的。

他雖然不打算把未來寄希望于隨機的藥劑上，卻也不打算完全放棄。

每日一賭，富貴在天。

至于小學課本——嗯，他給自己補課用的。

在消化完了通用魔語字典的藥劑之后，秦朗自學的基礎已經完全具備了。

剩下的常識和知識，秦朗準備依靠自己的努力慢慢補全——

藥劑雖好，但不穩定。

以秦朗的性格，他還是更愿意把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一點。

至于剩下的錢，秦朗全部拿來補充治療藥劑材料。除了留出來的幾份，秦朗全都放進了黑鍋里——

金手指么——當然是拿來掛機后臺用的。

但秦朗也不準備馬上補貨——一個初級藥劑師的產量差不多是6支每周。

正因此，他準備一周上一次架。相比起快速的攫取財富，廣積糧，緩稱王才是秦朗信奉的。

比起因為一點小錢大量出貨被人盯上，秦朗更希望細水長流——

嗯，秦朗不禁給自己的謹慎點了個贊。

第一研究所。

程菲隔一會兒就忍不住查看一次魔網網店。

還是掛著售罄的牌子，還是初始的系統裝修，除了多了條買家評價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這樣一間簡陋到正常情況下，沒人會多看一眼的店，在程菲眼里卻顯得神秘而高大。

果然是大隱隱于市！

越看越有返璞歸真的味道！

這就是藥劑大師的境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