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幾張符箓拽在手里后,張天瑞底氣大增,雖然說自己和對方差了一個小境界,雖然說自己身體虧空,發揮實力十不存一。
但應該能贏。
吧。
張大壯眼中的兇芒更盛,腳下悍然發力,身形撲殺而至!
就在此時!
礦坑內突然有銀光閃起,兩張符箓瞬間化為塵煙!
而兩人之間,一位身披紙甲,手持紙錘的兇悍紙人凜然而立。
另一張符化為虛幻的金甲環繞張天瑞周身。
金甲符!
“符箓?!”張大壯驚呼。
眼前這小子從哪里搞來的符箓?
修真四藝陣、符、器、丹。
任何一個都不是普通人能輕易接觸到的。
張大壯眼中紅芒更甚,將那些異樣的思緒壓了下去,他舔舔嘴唇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符箓?那又怎么樣,像張天瑞這樣的有點特殊的小孩,他殺了又不止一個。
他雙腿微屈,奮力一揮手將鎬子錘向試圖抵抗的紙人。
紙人微扎馬步,重心下移,雙手緊握鐵錘,做出了防御態勢。
光是從其背影,便可以感受到這是怎樣堅毅的符師制造的紙人符箓。
嘶啦!
但它甚至沒有擋住張大壯的一擊,便四散彌漫開來。
這也是預料中的事,大平世界中剪紙成人符箓本就用于和普通人對抗而產生。
但是。
張天瑞手上并不只有一張符箓。
一瞬間五張符箓化為塵煙,礦洞里隨著銀光閃爍出現了四位紙人戰士。
至于剩下一張符箓的作用……
一股金光環繞張天瑞周身!
鐵甲符!
“怎么盡是這些沒用的東西!你,過來,和我打!”
張大壯雙目通紅,陣陣紅色的線如盤曲纏繞的樹根錯雜抓住他的眼球。
他揮舞著手中的鐵鎬,雙臂大開大合,紙人護衛一時難以靠近。
畢竟監天司的紙人護衛乃是為了戰爭而創,單個實力一般,但多個聚集便能組成一些基本軍陣。
他們聚而卸去張大壯的攻擊,散而從不同角度干擾戳擊。
一時間讓張大壯居然難以掙脫而出。
此時張天瑞湊近那顯露疲態的身形,緊跟著一偏,貼著對方手持鐵鎬的手一轉,整個人便撞入對方胸口。
鐵山靠!
在這股巨力下張大壯爆飛出去撞進脆弱的墻壁。
張天瑞趁機拾起鎬子,猶如一尊兇惡煞神,有力的臂膀舒展開來,鎬起鎬落,一下擊在張大壯側腦上。
張大壯沒有喊叫,也沒有呻吟,他無聲無息的啃在破碎的靈石塵灰上了。
他盡力想把臉側過來想看一看為什么這次的三十兩銀子怎么這么勇猛,但他的臉像被焊在了靈石中,怎么也轉不動。
他的腿一蹬,腳尖就一滑卻怎么也幫不上忙。
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張天瑞單膝壓住他的背,雙手高舉過頭頂,垂直握住鎬子,手中鈍端狠厲的朝他后腦砸下。
這是第二鎬!
在這一鈍擊下張大壯竟反彈似得竄了一下,大約有一尺遠。
第三鎬!第四鎬!
張大壯的雙腿一開始還微微哆嗦著直伸,當他腿繃到不能再直的時候,突然間就不動了。
他已經死了。
有血流繞過靈石礦不慌不忙的匯聚成一條小溪。
在靈石礦的照耀下,血流的表面散發出一層瑩潤的藍光。
血流構成的紅色鏡面里印著張天瑞面無表情的俊俏小臉,平添了幾分戾氣。
“即使是煉氣二階,終究是肉體凡胎,不過如此。”
……
兇險,此戰極其兇險。
自身僅僅煉氣一階修為,遠遠不敵對方煉氣二階,更何況原身如此虛弱,搬運靈石礦都費力,若不是自己能穿越到大平世界拿到了符箓,對原身而言幾乎是必死的局面。
而且這是自己兩世以來第一次殺人。
張天瑞指尖不斷的顫栗著,像是后怕,又像是恐懼。
但隨即他深呼吸兩下止住這股異樣情緒。
這里是修真界,是一個充滿超凡力量暴力的世界,資源、名望、甚至道侶,總會產生無法避免的沖突。
為了活下去,軟弱猶疑的念頭必須剔除。
不過當下急需解決的是另一件事。
運礦板車的車輪聲漸近,運礦工即將到來。
張天瑞將曾經的叔叔放在地上,往頂上一轟讓靈石埋在對方身上。
算計好時間后,張天瑞一聽到運礦工的聲音便啞著嗓子喊起來:“叔,叔,你在哪?”
那運礦工一聽到這聲響便丟下車沖了進來,看見礦坑里面的場景說:“前面礦頂塌了,你叔叔埋進去了!”
張天瑞一邊扒著靈石礦,一邊喊著:“叔,你可千萬別出事!你挺住!”
那運礦工安慰著張天瑞說:“別難過,你叔叔或許有救?!?
被這么一安慰,張天瑞甚至情緒都不連貫了,急忙將所有悲傷的事情想了一遍。
不可能,他哪有機會救回來,自己親手砸的,甚至還測了心率,除非他也被穿越一次。
叔叔被扒出來了,張天瑞把他的身體扶著坐起來,晃著他的膀子嘶啞喊叫著。
運礦工從外面招呼了幾個人,把沒了反應的張大壯抬到板車上往外運。
公孫礦聽到這呼救時跑來問怎么回事,手上還拿著一茶缸,顯得一點也不慌張。
他的腳步很重,每走一步,臉上的肉就顫一下,還帶著掉不下的和氣。
張天瑞晃著叔叔喊叫著:“叔!公孫礦來了!青天大老爺來了!咱們救命恩人來了”
聲聲悲切像是喪母的乳羊。
公孫礦嘬了一口茶,蹲下身子,頗為內行的把了把脈,看了看眼睛:“沒救了,人不行了。”
張天瑞像是不同意對方下的結論,哭嚷著:“不,不,昨天我叔叔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因為冒頂沒了?!?
公孫礦撇了他一眼,“那得問問你,你們自己說技術多高多高,才干了幾天就冒頂了?”
眼瞅著對方把話接了過去,也說是冒頂造成的,張天瑞趁機將這事重復了一遍。
“那誰愿意冒頂,我們給公孫礦老爺干活好好的,本想著再為老爺干個半輩子,誰料到能出這么大的簍子呢?”
公孫礦沒有回話,先讓人們先把這叔叔給拉到小屋里,然后叫著張天瑞去了前廳。
張天瑞心里了然,這下終于要開始談撫恤銀了。
現在自己叔叔死了的事情被礦友們都看到了,他不可能將現場所有人都封口。
從情況上看自己已經安全了,剩下的就看怎么談下更多賠償了。
“你叔叔的事情,我很遺憾,這事發生在我們靈礦里我也很痛心,這樣吧,我們礦給你十兩銀子,咱們這事情也不要鬧大了。”
礦長還是那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輕輕啜飲著茶水。
“那可是我的叔叔!我的至親叔叔!我從小被他帶大!”
“礦長您這樣做事我就去把我娘叫來了,還有我嫂子我弟弟,我們一家人就到您這里辦喪事了!”
嗷一嗓子,張天瑞就叫了出來,雖然原身沒有娘,他也沒有嫂子。
但那是至親叔叔,得加錢。
公孫礦皺著眉頭,又給出了第二個價位:“這樣,我請天香樓幾個姑娘過來,你看上哪個就給你點哪個,然后我還給你二十兩銀子?!?
張天瑞一聽,哭的更厲害了。
“哪有自己親叔叔剛死就想著睡女人的呀,您要是不樂意談我們叫上公孫家族的大人來評評理?!?
公孫礦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家族的大人物肯定不會理會這小子,但有多少人盯著這充滿油水的礦主位置他還是知曉的。
一個家族里明爭暗斗可不少,那些人就和狐貍一樣,聞著點肉味就來了。
到最后,什么路費、招待費、人情費、住宿費,白花花的銀子就和不要錢一樣往外撒。
前幾個月礦場也死過人,鬧大了,來來往往打點就用了差不多兩千兩銀子。
現在這世道,這些人來一趟,光封口費就相當所有礦工干活一個月的工錢百倍不止。
公孫礦把茶水往地上一潑,自己到門外站著去。
張天瑞在前廳里嗚嗚叫嚷著,聲音很大,還把椅子扶手拍的山響:
“叔叔,我也不活了,我跟你走,下輩子我們還做叔侄,公孫礦老爺也是個大好人,叔你帶著我和公孫礦老爺一起走吧?!?
公孫礦又回來了,皺著眉給出了最后的價位。
“你,想不想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