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吾山上,血月高掛。
巨大的坑中,一汪血色波光粼粼。
坑邊,火光閃爍,一道炊煙裊裊升起。
火上黑鍋熱氣騰騰,白渺拿著酒壺,看著湖底的一汪血色,眼神悠遠。
汪凡沉浸在修煉之中,一顆血魄懸浮于他的身前。
他按照小土衍訣所書之法,不斷地將周身靈氣運轉。
然而每運轉一點,全身經脈皆是劇痛無比,宛若山石在靜脈之中不斷滾動,那山石還是周身皆是不規則的突出破碎,不斷地剮蹭他的靜脈。
極度疼痛襲來,汪凡緊皺眉頭,面色發白,額頭之上已然掛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嘴角微微抽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但他卻是死死的咬住牙關,一點一點的推進這小衍土訣的運轉,但卻是極為的艱難。
汪凡分出一縷神識,將那血魄之中的夾雜著土黃色的血氣點點從抽出,漸漸沒入他的身軀。
土黃色血氣的涌入,瞬間那小土衍訣的運轉比之先前,好過太多,不再是那般艱難到寸步難行之境,此時已然是能夠比先前稍快一點。
但伴隨而來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只一瞬間,他便是一口鮮血猛然吐出。
白渺神識掃過,正要上前,卻發現汪凡體內的小土衍訣的運轉仍未中斷。
他不禁驚嘆:“汪小友毅力竟然這般驚人,單是運轉那小土衍訣便已然極大的疼痛,更別說加上這血泊精華,此等毅力,我卻是不及啊。”
白渺看著汪凡,想起了曾經那個天資極差的自己,跟在師叔身旁,憑借自己不懈的努力和頑強的毅力,才能走到至今這個煉虛境界。
此刻他卻是發現自己那般頑強的毅力卻似乎仍不及汪凡半分,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絲敬佩。
他想起了先前不知何人在修仙界說過的一句話。
“不怕天才資質好,就怕天才不止資質好,還有極其頑強的毅力和萬分的餓拼搏。”
他想這句話用在此刻的汪凡身上是再合適不過。
再看向汪凡,他確是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汪凡竟還靈血訣運轉起來,讓那血氣更加澎拜。
但說來卻也奇怪,這用靈血訣轉化的血氣去運轉那小土衍訣似乎更加順暢。
肉眼可見汪凡面容之上的痛苦之色已然漸漸少了幾分。
“用空中彌漫的血氣柔順那血魄中的土系親和性,來運轉這小土衍訣,汪小友果真是妙人。”白渺驚嘆的說道。
再看向楚塵之時,白渺面容上的震驚之色卻是絲毫未減。
楚塵懸浮空盤坐,周身魔氣騰騰,隱約可見十二道細若發絲的微芒。
十二道光芒不停圍繞著他旋轉,其中有一道光芒緩緩浮現出一柄長槍的形狀,卻是粗糙無比,只有粗胚。
皆是釋放出極其強烈的凌冽殺意和威壓,就連白渺也是驚詫萬分。
“十二道細芒,第一柄呈現出槍胚,難道!難道說這是十二槍星訣!”
白渺見到這般殺意和威壓,心中不禁這么一想,卻被自己這般想法給震驚到了,他心中暗自說道。
“昔年荒北槍王憑此槍法,長槍貫縱荒北之地,無人可敵,如今楚小友竟是這般逆天機緣,難怪不需要這土系術法有。”
看著二人的修煉,白渺不止該如何說,這般驚才艷艷,縱是師叔當年,恐也不及這二人。
但白渺卻是也知道,汪凡絕非常人,不然如何去解釋先前那磅礴到足以碾碎一起的棋魂。
他知曉,卻是不始終看不透。
“如此年少有為,以他二人之姿,恐是碾壓當世,同階無人能出他二人其右啊,哎,老了老了,不過能見證這般天才崛起,倒也是一番樂趣。”
白渺說著,隨即猛灌下一口酒。
汪凡面容之上神色漸緩,隨著那血魄的點點吸收,他體內的血氣明顯比之先前更加澎拜。
不斷凝練的血氣也讓他對于血元雙斬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和領悟。
汪凡體內,摘星榜兀自展開,緩緩浮現出一行文字。
【血元雙斬經魔煞血氣洗禮,突破圓滿之境,獲得從超限之力】
【血元雙斬(超限)未能堪破執惘,但或可再度超限】
看著這文字的浮現,汪凡心中一喜,本是為了修煉這小土衍訣,卻意外收獲的讓這血元雙斬步入超限境界。
而何為超限,即是在武技大圓滿之后的進一步提升。
而這個提升也是極其的巨大,上一次奔雷勁超限之后的威能上升不止一點半點,再到后來的神霄鎮世勁,威能更上一階。
這不禁讓汪凡些許有些好奇,這血元雙斬若是再度超限,會是何等景象。
汪凡想著,體內的小土衍訣也有了點滴的進展。
在土黃色血氣的不斷加持柔順之下,法決周身運轉一周已有一周。
汪凡明顯感知得到對著小土衍訣比之先前更加親和,那滾石般剮蹭的疼痛也漸漸柔順。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體內的湮塵訣竟自發的運轉起來,配合這小土衍訣,兩個術法竟隱隱有些相合。
他的周身,土黃色光芒大作,地面幾粒細微的塵埃緩緩飛起。
在空中形成懸停,卻是光芒閃現。
“這.....這難道說,汪小友竟依靠著小土衍訣領悟誤了第一種術法?!”白渺震驚不已。
他花費三百載才算領悟了一種術法,之后更是再無更多的領悟,而汪凡卻是僅僅只一夜便已然領悟一種術法,這讓他如何不驚訝。
再看汪凡之時,之間他周身的懸停的塵埃漸漸變大,成為一顆顆拳頭大的土塊。
汪凡緩緩睜開眼,并指向鉤吾山體一指,那些圓形土塊瞬間激射而出,轟然一聲在那堅硬的山體之上炸開。
待煙塵散去,堅硬的山體之上,竟被炸出一個個無比深的坑洞。
此等威能已是強橫無比。
“小友果真天資絕縱,只一夜便領悟了第一種術法,恭喜小友。”
“前輩謬贊,僥幸而已。”
“小友說笑了,老夫三百年才得以領悟一種術法,且就止步于此,今日一觀小友練功,實在是讓我汗顏吶。”
白渺說著,卻是打開了火上熱氣騰騰的黑鍋,香氣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