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修略挑眉，神色平淡地俯視著男孩，“說。”

“大佬，我想跟著你混！”

“膽子不小，叫什么？”

“阿積！”

葉文修瞳孔驟縮，眼看著男孩抽條拔高，漸漸長成冷血殺手的模樣。

阿積，殺破狼王保身邊的絕對狠角！沒有之一！

“為什么？”葉文修兩手抱胸，頗有興致地端詳著阿積。

“我想出頭！”

這時，系統的聲音打斷了葉文修的思緒。

“叮！偶遇童年阿積，請宿主做出選擇，選擇一，拒絕阿積的請求并辱罵：小癟三！獎勵：阿積的仇恨。選擇二，接受阿積，獎勵：強化丹十瓶，每瓶十顆。”

“二。”葉文修倦懶地回。

示意小弟讓開，葉文修走到阿積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種下思想鋼印，“跟我走吧。”

阿積搭乘葉文修的車跟他回到堂口，強子已經等候多時，葉文修把他叫進辦公室，他敘述了調查結果。

秋堤是九龍平民窟出身，無父無母，無依無靠，身邊只有一個青梅竹馬華生。

華生的家庭條件相對而言好上一點，父母健在，他也有學可上，但也就這點好了，他家依然未能跳出貧民窟。

按理說生在這樣的環境，好好讀書、以文憑謀求出路才是正理，偏偏這小子不爭氣，最近迷上了賭博，整天泡在賭場里。

早前他還從洪興的賭場借了一萬塊的高利貸，眼下還款金額已經漲到十萬，他一個學生哪來的錢填補窟窿，只能越拖越多。

葉文修聽罷，輕蔑地哼笑了聲，“傻逼一個，讓人把他帶過來。”

“好。”

強子正要走，又被葉文修叫住，“外面那半大孩子，你好好帶他。”

“帶孩子？”強子一副吞了大便的表情。

強子離開后，葉文修從眼鏡盒中取出金絲邊眼鏡，用眼鏡布緩慢地打著圈擦拭，目光落在鏡片上，上面倒映著人影，他看著人影，似笑非笑地低喃，

“你會怎么選呢？真想看看，一定很有意思。”

沒多久，華生站在了葉文修面前，書包扛在背上，下巴冒出青青的胡茬，看起來跟阿積差不多大，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

面對雙臂舒展坐在沙發里的葉文修，耷拉著腦袋，渾身直打哆嗦。

葉文修有趣地打量著他，“小朋友，你從我們場子里借的錢加上利息現今已經十萬了，打算什么時候還？”

華生一張嘴，話音兒都是抖的，“馬上還！就這兩天！我保證！大佬只要再給我兩天我一定還上！”

“可以。”華生的眼睛里亮起光，葉文修下句話就將其熄滅，“到時候可就不是十萬了。”

華生的臉色頓時煞白煞白的，佝僂著腰背立在那兒，丟了魂似的。

“怎么？還不上？好說，待會回去跟家里人道個別，今天晚上下海喂魚吧。”

葉文修坐直了身子，朝華生身后的強子伸出手，強子遞上一支煙，等葉文修銜在嘴里，立刻彎腰點火，葉文修深吸一口，慢慢吐出青色的煙霧。

華生隔著煙霧撞上葉文修的目光，膝蓋一軟，“邦”地跪了下去，“大佬，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還是個學生。”

“學生就能借錢不還？你怎么不直接回去嗦你媽的奶頭去？”強子罵他。

葉文修忍俊不禁，“機會不是沒有，給你兩個選擇，一，拿你家房子抵債，二，有個漂亮妞，你出面勸她今晚陪我喝頓酒。”

“二！我選二！這事不能讓我爸媽知道，他們會打死我的。”華生跪地前行，諂媚地抻著腦袋，“大佬，那妞叫什么名字？我立馬給你弄過來！”

葉文修注視著他的眼睛，輕飄飄地說，“秋堤。”

華生的笑容僵在臉上，秋堤，那可是他未來老婆，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結婚是早晚的事兒，要他把老婆獻出去給人陪酒……

“要么你們一家三口露宿街頭討飯為生，要么晚上把秋堤送到我這兒來。小朋友，你怎么選？”葉文修兩腿跨開，傾壓上身逼視著華生。

華生戰戰兢兢抬起頭，鏡片后面葉文修的眼神深不可測，他小心地問，“大佬，只是喝頓酒嗎？”

葉文修哼笑，仰身靠到了沙發上。

華生的內心此時天翻地覆，這群黑社會什么都干得出來，幾條人命對他們來說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他不能讓爸媽傾家蕩產，他更不想死……

“我選第二個！”華生低垂著頭顱，似乎不敢面對自己給出的答案。

“好，”葉文修微微一笑，架起腿，抽了口煙，“今晚我在夜魅酒吧等著，別讓我落空，不然后果遠比你想象得更可怕。”

華生打了個寒噤。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秋堤正在睡覺，穿著睡衣迷迷糊糊打開門，華生站在外面，眼珠子通紅，眼下一片烏青，臉色慘白，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華生你這是……怎么了？”

華生嘴皮子哆嗦著，猛地抬頭，一把抓住秋堤的手腕，

“秋堤你幫幫我，不然我就沒命了！”

華生告訴秋堤，他一不小心得罪了洪興幫，九龍堂口的主事讓秋堤和他吃頓飯，如果秋堤不答應，他們就把他扔海里喂魚！

“他們說到做到，真的，前陣子有個幫派被他們搶了錢不說，一個活口都沒留！”

秋堤咬著唇片沉默良久，“真的只是吃頓飯？”

“免不了……要喝點酒。”

華生那手足無措的模樣著實可憐，秋堤心一沉，“好，我去！只要能救你，不就是吃飯喝酒嗎！”

華生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心里內疚得要死。

夜里，穿過沸燥的舞池，華生把秋堤帶到了里面的包間區，抵達葉文修所在的包間外，他留下秋堤，轉身逃離此地。

秋堤獨自站在門口，抓著衣裙，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抬起手臂，輕輕敲響了房門，一道有點熟悉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進。”

秋堤低著頭推門進去，包間門自動關閉，她局促地站在門口，頭都不敢抬。

“怎么？你是來選臺的？”

秋堤的臉“蹭”地通紅，抬起頭想要和這人分辯，卻看到葉文修靠在沙發上，注視著她，嘴角浮著淡淡的笑意。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葉文修努努嘴，“打算一直杵在那兒？”

今夜的秋堤分外美麗，鵝蛋小臉，五官精致，一襲白色碎花長裙襯得她分外清純，在葉文修灼熱的目光下，秋堤拎著手包坐到了側邊的沙發邊緣位置。

“過來。”

秋堤警惕地瞪著他。

“我說——過來——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