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公公,我又來找你了。”
坐在值房中,正喝著茶的馮保,聽到這話,差點就將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
他抬頭一看,正是他的“好兄弟”張寶。
“張寶,你怎么來了?”
你可千萬別來了!
馮保在心中不住地吶喊著,可就是沒辦法將這句話給說出去。
他心里感到一陣陣的憋屈,勉強咽下了差點噴出的茶水,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些:“張寶啊,你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是有什么事嗎?”
馮保的表情在驚訝與無奈之間快速轉換,他勉強咽下了差點噴出的茶水,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些:“張寶啊,你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是有什么事嗎?”
張寶臉上掛著那熟悉的、略帶狡黠的笑容,仿佛對馮保內心的掙扎渾然不覺,他悠然自得地走到桌旁,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說道:“馮公公,咱們兄弟倆可是許久未聚了,我這不是特地來找你敘敘舊嘛。”
馮保心中暗嘆,這哪是敘舊啊,分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但他面上還是維持著和煦的笑容,畢竟在宮中多年,他早已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
“哦?那真是難得,你我還真是許久未見了。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值房事務繁忙,若是沒什么要緊事,恐怕不能陪你太久?!?
張寶嘿嘿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馮保的暗示,他放下茶杯,正色道:“馮公公,其實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馮保心中咯噔一下,幫忙,又是幫忙,上次他讓自己幫忙就是差點讓自己身受分離。
現在,他又讓自己幫忙,是真的嫌他活得不耐煩了?
盡管如此,但馮保還是沒辦法,還得強行裝作一副關心的樣子問道:“哦?什么事?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定當盡力。”
“放心,這個忙你一定幫得上的?!?
張寶說到這里,故意賣了個關子,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神秘與期待。他微微傾身向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馮公公,你還記得那些個大耗子嗎?”
馮保當然記得,被這些個大耗子追著跑才過了多久,怎么可能不記得了。
尤其是,認得了張寶這個“好兄弟”,可真是讓他刻骨銘心!
“當然記得,怎么,你又要跟我走上一遭?那些個耗子,可不好對付?!?
馮保有些詫異,說實話他現在是沒打算去會會那些個耗子的,不為別的,純粹只是因為還沒有辦法對付而已。
那么多的耗子,馮保估算了一下。
以他目前的人手來說是對付不了的,非得出動軍隊不可。
而出動軍隊,在地下交戰,那種環境之下,先不說能不能贏,能不能調得動,就說這個傷亡吧,足夠他上十回斷頭臺了。
因而在皇上沒有明確的指令下達之前,馮保打算以監視為主。
“馮公公,皇上授命我來全權處理此事,你帶著人跟我一起來就是。”
“張寶,你確定這是皇上的意思?如果皇上真的授權給你,那你為何又要說這是在幫你的忙?”馮保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謹慎與試探。
“當然,這就是在皇上跟我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向皇上請求的。至于說為什么說幫我個忙,自然是因為我倆之間的關系呀,這樣不是更加親近嗎?”
誰跟你倆了?誰跟你有關系了?
馮保在心中咆哮著,他的這位兄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好吧,張寶,那我們需要準備些什么,是否需要朝廷調遣軍隊?”
“什么都不用,你只需要帶著你的人跟我一起去就行?!?
馮保聞言,眉頭緊皺,心中更加疑慮重重。
如果張寶真要有什么辦法的話,上次就不會那么狼狽了。
等等,上次狼狽的好像只有他們四個,張寶從頭到尾都好像來旅行一般。
“張寶,你我雖為同僚,但此事非同小可,若僅憑我們這些人貿然行動,恐怕難以應對那些大耗子的狡詐與數量優勢,你確定皇上沒有提到需要軍隊支援嗎?”馮保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而理智,試圖從張寶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張寶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馮公公,你我都知道,皇上的心思豈是我們能輕易揣度的?他既然將此事全權交由我處理,自然有他的考量。
至于軍隊嘛,皇上或許有他的安排,我們只需按照吩咐行事即可?!?
“好吧,既然如此的話,那本督就陪你一把吧,為了皇上,本督什么辛苦都能受著,真要出了事,無非就是玩命罷了。
大不了,下輩子,再來伺候皇上?!?
張寶見狀,他收起臉上的狡黠,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放心,馮公公,不會讓你出事的,我們可是兄弟,你就等著進司禮監吧?!?
“哼,但愿如此吧?!?
......
在玉熙宮內,嘉靖皇帝靜靜地坐在龍椅上,手中翻閱著呂芳剛剛呈上的賬本,他輕輕摩挲著賬本的邊緣,心中思緒萬千。
“呂芳,這些賬本你都仔細查過了?”嘉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呂芳躬身答道:“回稟主子,奴婢已經仔細核對過這些賬本,在確認無誤之后,才向主子呈上來的。”
“嗯,有錢啊,真有錢啊,他們,可比朕有錢多了?!?
嘉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只是話里話外的意思,就足夠讓人膽顫心驚了。
皇帝很不高興,一個不高興又得道成仙的皇帝,會做什么,誰也不知道。
呂芳低聲勸慰道:“主子可千萬不要動怒,傷了仙體那可怎么好呀。”
見著呂芳惶恐的表情,嘉靖突然一笑:“好啦,朕也不是計較,呂芳,你來說說,這些個錢,有沒有嚴閣老一份,有沒有徐閣老一份?”
呂芳聞言大驚,立刻說道:“主子說笑了,那可都是主子的錢,跟這兩位閣老有什么關系?”
嘉靖微微點頭:“是呀,朕的錢,都是朕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