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跪在地上,內心焦躁不安,恨不得將那個小五子給碎尸萬段。
就在前不久,他派去做事的那個干兒子回來了。
他本以為那個小五子是完成了他交代好的差事,回來邀功了。
可沒想到這個不中用的東西,居然是被馮保收拾了一頓回來訴苦的,更可恨的是這個小五子正事不說,害得自己被叫到這邊來險些是一無所知。
皇上雖然沒有表情,可從皇上身旁的那個黃錦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皇上不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
皇上不高興會做什么,誰也不知道。
陳洪的焦躁與憤怒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愈發顯得沉重,自己在宮中的每一步都需謹慎行事,尤其是在面對皇上時,任何差錯都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后果。
小五子導致他被馮保派來的人告了黑狀,不僅讓他感到顏面掃地,自己想要討好皇上的企圖更是弄巧成拙。
他心中暗自思量,如何能夠挽回這一局面,至少也要減輕自己在皇上心中的負面印象。
陳洪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他知道,此刻的慌亂只會讓他更加被動。
他緩緩站起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而恭敬:“主子,奴婢管教無方,致使小五子差點壞了馮公公的差事,讓皇上大業落空,奴婢有罪,請主子責罰?!?
說完,他再次跪倒在地。
嘉靖面無表情,只是隨口說道:“管教無方是常有的事,朕不也管教無方嗎?只是,那也得有個度才行,陳洪,你手下的奴婢做的這個事,朕不滿意。”
陳洪聞言,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冷汗直冒。
他聽懂了皇上的言外之意,也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有多么微妙。
他必須迅速而準確地把握皇上的意圖,并給出合適的回應,以緩解皇上的不滿,并重新贏得皇上的信任。
不然,一個失去了皇上寵信的內宦,在宮內的日子可不好過。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思緒清晰起來。
然后,他恭敬地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嘉靖皇帝,說道:“主子圣明,奴婢知罪,奴婢深知自己管理不嚴,導致下屬犯錯,給主子添了麻煩,奴奴婢定當痛定思痛,為皇上分憂解難,還請主子能給奴婢這個機會?!?
嘉靖聽后,微微搖頭,這可把陳洪給嚇得冷汗直冒。
皇上不同意他的說辭,那是不是說明皇上不打算用他了?
“這件事情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這事交給馮保來辦?!?
陳洪聞言,心頭一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不過,倒也是有你能辦的事兒?!?
嘉靖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深意,陳洪連忙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朕知道你在宮中多年,作風凌厲,行事謹慎。因而朕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此事關系重大,非你莫屬。”嘉靖的眼神變得嚴肅而認真,仿佛在審視著陳洪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陳洪聞言,心中既驚又喜。他深知,這是皇上在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價值、重新贏得寵信的機會。他連忙叩首道:“奴婢定當竭盡全力,不負主子厚望!”
嘉靖微微點頭,示意陳洪起身。他繼續說道:“北方之地的野人們,似乎有著不尋常的舉動,朕有感,怕是有一蟲形魔君在此為亂。
朕覺得,你倒是適合去那里處理此事?!?
陳洪聞言,心中一震,雖然皇上這么說聽起來像是在流放。
只是,現在能有一個差事,比起啥事都干不了那要好得多。
北方之地,歷來是朝廷的邊疆重地,而野人們的舉動更是關乎國家安寧的大事。
至于那“蟲形魔君”,更是聽起來神秘莫測,讓人心生敬畏。
不過,料想也不會兇惡到哪里去。
他連忙再次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與堅定:“奴婢領旨,定當不辱使命,查明北方野人舉動之真相,并清除那所謂的蟲形魔君,以保我朝邊疆安寧?!?
嘉靖皇帝瞇起眼睛看著陳洪,這個投機分子最擅長抓著一個機會就往上爬。
反正留在宮里也不合適,嘉靖現在也不需要這條黑手套,倒不如放出去看看,北方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否真如“她”所說的那樣。
“你此去需小心行事,北方之地環境惡劣,野人部落又性情難測,務必謹慎應對?!奔尉竾诟赖?。
“奴婢明白,定當小心謹慎,不負主子所托?!标惡樵俅芜凳?。
“很好,呂芳已經老了,不怎么中用,或許,接下來,還得由你來為朕分憂?!?
陳洪聞言,心中更是激動不已,皇上這么說,是不是意味著,只要此事辦好了,將來得由他來掌?。?
他連忙再次叩首,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激與堅定:“奴婢定當竭盡全力,不負主子厚望!
無論前路多么艱難險阻,奴婢都將勇往直前,為皇上分憂解難,以保我朝邊疆安寧,國家昌盛!”
嘉靖微微點頭,隨即揮了揮手,示意陳洪退下。
陳洪心中雖有千般思緒,但也只能強忍著,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見著陳洪離開此地,嘉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陳洪,還真是太想進步了,自己就這樣畫的一個餅,居然就這么直接吃下去了,一點也不挑的,倒也真有意思。
當了太久的牛馬了,突然之間翻身做主人,一時之間還真讓嘉靖有些不適應。
正當嘉靖樂呵之時,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了身旁黃錦那副糾結的表情。
“黃錦,有什么想說的話就趕緊說吧,在朕的面前,你還有什么不敢說的?”
黃錦猶豫了會,開口說道:“主子,您說呂公公不中用了,是打算換掉他嗎?”
嘉靖斜眼看了黃錦一眼,隨即說道:“怎么,你也想代替他掌印?”
聽到這兒,黃錦立刻急了:“不不不,主子,奴婢沒有那個心思,奴婢就只想著伺候主子!”
“你呀你呀,還真就是一個蠢人。”
嘉靖笑了笑,沒再理會黃錦,目光看向了宮殿的一角...